淩飛絮突然開始迷茫起來，覺得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不著痕跡的搖搖頭，瞄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筆，冰冷沒有溫度，不是秦遠遞過來的奶茶和蛋撻。
    上輩子自己和秦遠有這樣的互動麼，秦遠一直都是一副距自己於千裏之外的表情吧。
    淩飛絮想起了以前，剛剛把秦如雨從醫院帶回來，偌大個房子卻沒有人會帶小孩，秦如雨的哭聲在別墅裏回蕩。
    秦遠和她都要去公司，董事長雖然不用朝九晚五打卡，但是想隨意飛去哪裏，或者一個月不到公司處理事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沒有空閑時間，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帶秦如雨。那時候，淩飛絮甚至覺得秦遠是不是精神都已經不太正常了。
    一天下午的時候，淩飛絮先到家，聽到樓上嬰兒房都哭聲傳出來，淩飛絮推開門進去了……
    嬰兒表達不滿的方式隻有一個，那就是哭鬧，淩飛絮也不知道秦如雨到底是怎麼了。隻能學著家裏張嬸的樣子，把秦如雨從床上抱起來，看看是不是尿不濕改換了，結果卻發現尿布是幹的。
    那就是餓了吧。
    淩飛絮一直跟著感情淡漠的霍月棠長大，從內心來說並不喜歡嬰兒，也更不會主動去接觸嬰兒了。所以要她真的開始照顧這樣一小團東西，她真的是手足無措。
    手忙腳亂的衝好了奶粉，卻發現衝得太過濃稠了，秦如雨吮吸了一下，沒有奶水又開始大哭起來。已經暈了頭的淩飛絮又跑下樓去稀釋。
    那時候的她哪裏還記得那麼多，忘了還要用專門的溫度計試試溫度。
    秦如雨的哭聲響起後沒多久，迎麵而來的就是暴怒的秦遠扔過來的奶瓶。
    一臉都是衝散的奶水的淩飛絮隻能苦笑，還好其實不是很燙……
    秦遠，你記不記得，其實和你昨天遞過來的奶茶差不多的溫度。
    淩飛絮都記不清了，這樣的爭執，暴力到底有過多少次，每一次她想靠近秦如雨，秦遠都像護崽兒的野獸一樣凶狠的盯著他。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太多太多次，甚至有時候淩飛絮一個人對著投影儀看著探索與發現或者動物世界裏麵對著天敵嘶吼的母獸都會忍不住的笑出聲。
    嗬，真沒想到這麼像啊。
    和天敵朝夕相處，你也過的不快樂吧。正好，我過得也不好，至少還有你陪我。淩飛絮咬著牙自我安慰，猶如兩隻刺蝟靠在一起，通過把對方刺得鮮血淋漓來取暖一樣，這樣近乎自虐的痛苦中，淩飛絮發現了別樣的快意。
    多少人嘲笑說霍月棠和淩飛絮真的是嫡親的兩母女，兩個人都是聖母。真是夠寬宏大量，淩飛絮卻是知道，自己的選擇，和寬宏大量無關。
    拉著秦遠一起下地獄，這樣的想法一直都是紮根在心裏的。
    隻是，現在這個秦遠還是他麼？
    淩飛絮沒有抬頭，她也更不可能在考試的時候扭過頭去看坐在她身後的秦遠。
    “給。”
    秦遠站在淩飛絮麵前沒有說多的話語，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單音節，遞過來一個袋子。
    頭發上還有沒有融化的雪花，淩飛絮注意到因為體溫，肩膀上的雪花都已經化了，可是秦遠在說話的時候卻還是大口大口的喘著熱氣，淩飛絮知道，秦遠肯定是跑回來的。
    “謝謝。”
    拎著奶茶和蛋撻的淩飛絮再一次的迷惑了，眼前這個秦遠真的是那個秦遠麼？
    這個會冒著大雪出去給自己買熱騰騰的蛋撻和奶茶的秦遠，那個會不管冰水開水砸向自己的秦遠……
    淩飛絮長長的舒了一口，靜下心來開始答題，飛船脫離地心引力衝出太空需要的速度，需要多少的能量……
    那麼秦遠，我淩飛絮離開你需要的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