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桃花仙人種桃樹 又摘桃花換酒錢(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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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店鋪後院,見老板正與一男子喝酒下棋,“老板,前麵來了個稀罕物件,我等看不出所以然,隻是看麵相,那幾人有些來頭,估計是好東西。”那人回頭,著素色長衫,正一臉的不耐煩,起身撣去一身瓜果殼,言,“我去去就來,這棋我記下了,莫想亂動。”夥計將店家迎直店後圍欄處,捧了那墜帶來,給他看。那人一見,神色一動,拿起墜帶,在手中揉捏著質地,良久方言,“給他二錢。”
“是。”夥計忙到了外間,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嘴臉,“這東西最多給二錢。”“你..!”看那邊江韜又要翻臉,林鴛一把摁住言“好。就二錢。”從櫃上拿了錢,三人就出了店。夥計這邊送走了三人,方想起剛剛老板神色很不尋常,到了圍欄,見老板仍在桌前,看著那錦帶。“老板,人送走了。”夥計言,“恩。”
那人心不在焉,夥計試探著問,“這東西...可是罕見?”素色長衫男子抬眼,月白色的眸子讓人看不清焦點,夥計看的直打寒顫,“卻是世間少有的物件。”“那...那這二錢銀子..?”夥計小心翼翼的問,那人一笑,“嗬...能將此物當來換錢者...是愚蠢,既然他看不懂這物件,給他二錢,已是...多了。”
那人又言,“不過...這樣,未免也是他的福分...又倘若...他知道這物件的來曆,那就留不得了。”小廝聽言,已是不敢再問,惶惶出了圍欄。那素衣人,將那發帶藏如袖中,緩緩走進後院。抬眼隻見,那男子著一身竹青色長袍,正在院中自斟自飲。良久後,素衣人鎖著眉,對著棋盤,“你小子是不是動了棋盤!”“不曾。”那人出言。“那怎麼就成了這副局麵。”
“不知。”素衣人指手畫腳,“你看這黑子,方才我明明記得還在角落當中,現在怎麼出來了?”旁人一笑,“那多半是,它自己呆厭了。”“少廢話。”素衣人麵色含怒。著竹青色長袍男子又言,“誰又曾想唐唐丞相,雖長著一副衣冠禽獸的臉,私下裏竟是這般模樣。”“嘶...”素衣男子眉頭一皺,揮亂了棋盤。旁人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又言,“方才什麼事竟讓國師你耽擱這這麼久。”
素衣人一笑,“如果有一物件,能讓你瞬息擁有萬貫家財,或是瞬息丟了身家性命,你怎麼選。”
“鄙人惜命。”那人言,“不知是何物件竟讓你有這般感慨。”素衣男子從袖中拿出發帶,遞給他看。那人神色一變,隻問“當物者何在?”
“走了。”那人言,“怎麼樣,鴉青色青雲絲織成的發帶,很是稀罕吧。一寸青雲絲已是萬金的價錢,哼..隻是不懂..何種人竟會如此暴遣天物的將它做成發帶...”“我。”那人言,素衣男子茶噴了一地,那人繼續言,“不錯,這物件是我送出的,現在...隻怕是故人歸來。”“情人?”素衣男正撥花生,“仇人。”著竹青色長袍那人說的不緊不慢。而後三人又進了客棧,一間上房,林鴛不假思索的在桌上拍下二錢銀子,店家見到白花花的銀子後,麵色有緩,隻是一臉狐疑的在三人身上來來回回的看,心說這價錢明明住得起三間下房,你們三個大男人居然分住一間...嘶...江韜一瞪眼,店家收回目光,帶著三人上了樓。城那邊,杏花郡旁,杏衫少女正問,“錢呢?摸不出來啊....你可莫要騙我...”
這邊楚辭被摸的滿臉通紅,那邊繁如瀲樂的跟朵花似的。“沒有沒有,那哪能啊。往下點摸,不在上麵。”眾人憋笑,唯有那杏衫少女還憨厚的聽了話,手越摸越往下,眼看楚辭就要發火,繁如瀲一拍腦袋忙言,“唉呀。瞧我這記性,昨兒鏢師剛跟我說的,讓我拿了走鏢的錢去怡春院將圓圓姑娘贖出來,怎麼方才便忘了,你等著啊,我回車裏取去。”,
“小兄弟且慢。”方走出幾步,杏衫少女出言,身旁即刻便有兩彪形大漢一攔,繁如瀲此刻心想,完了...這下被人看出來了...滿臉堆笑的轉過身。“壯士...有...有...何事?”“你們這是第一次來杏花郡吧。”
“是。”繁如瀲言,“之後打算去哪裏啊?”繁如瀲心說,還能去哪...“本來打算去靈川看看,現在沒了鏢錢,多半就回去上古丹青了。”杏衫少女沒做聲,繁如瀲隻好回過頭去,繼續走,不過走的很慢,嘴中還碎碎念,“叫住我,叫住我...”
“小兄弟。”繁如瀲回頭,那杏衫少女言,“我們商量一事吧。”
“你說。”繁如瀲走著走著就走回了少女身前,“你可知道上古丹青冷家。”“知道。”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倘若我放過你們這次,待你們回上古丹青之時,可否幫我帶封信給冷雲華。”
“好。”繁如瀲大驚,嘴上卻已經不自覺的答應,“這是解藥。”少女扔來一瓷瓶,稍微有些大,繁如瀲一個踉蹌,呃...其實比花瓶還是要小一些的,“人數多嘛,藥也少不了。”
“謝謝姑娘。”
“小兄弟跟冷家可熟識?”“還算熟識。”“那可好,今日便來我寨中吃晚飯吧。”“!!”
夜中,杏花寨前一排火紅的燈籠在晚風中明明滅滅。寨內杏衫少女喝的有些高,“小兄弟,你說他冷雲華,怎麼就那麼不愛理人啊。”繁如瀲嗆了一口酒,這寨中的酒比硯宮不知烈了多少,一不留神就嗆了,“啊...他這人不就是這樣。”“明明連正眼都不瞧我一下呢,我這邊還心心念念,差一點就...就忤逆了...爹爹去上古丹青了。”那杏衫少女掙紮著起身,一手抓著繁如瀲,兩步一扶牆。“你來。”拽著拽著就被她拽入了閨房,繁如瀲四處一看,發現寨內兄弟均對她麵露凶光,唐詩楚辭正對她連連搖頭。
“來啊。”杏衫少女皺眉,“...哦”這閨房內倒還有幾分姑娘的模樣,門前梳妝的銅鏡,四角床鋪上桃粉色的帷帳。“坐。”那少女將她往床上一推,繁如瀲心說,這丫頭實心眼,這虧了我是個姑娘,要是個老爺們不順勢吃了她才怪呢。“他現在可有了心上人?”少女問,“不曾..不曾吧。”繁如瀲敷衍言,看她吐了一襟的酒,索性將她的麵紗摘下,還好清理些。黑色麵紗落下後,那是一張十六七歲得臉,麵色酒醉酡紅,眉目垂垂,比尋常人家的姑娘多了幾分灑脫靈動。
繁如瀲方要前去打水,被杏衫少女一把抓住,“你說!他為什麼不喜歡我!他為什麼,明明娶了我他就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是不願娶我,他若沒心,當時又何必那樣看我,那樣溫柔的說...他騙我...”說到最後,終究是哭了出來,眼淚濕噠噠的一滴一滴落下,將粉紅的被褥染的深深淺淺的,繁如瀲心中一軟,俯下身來,對她說,“他還不就那樣,又何時讓人看得清他是真是假,這種人還是早些忘掉的好。”“可是...可是我..都..咳咳...都給他了呀...”少女急咳幾聲,之後小聲敘敘的說了幾句,之後便一臉安然的睡過去了。
繁如瀲仍凝著眉正想,嘶....都給他了..?什麼都給他了?錢?不對,那禽獸不在乎這個...人!?難道...他...繁如瀲大驚,冷雲華...你!...對這麼個一心一意對你的小姑娘,你怎麼下得去手啊!你...這時隻聽木門咿呀一聲咧開了一條縫,那兩個彪形大漢正探著頭往裏看,正巧碰上繁如瀲和他們對上了眼,“咳...”大漢,一臉尷尬,揮揮手示意繁如瀲出來談。“咳..那個公子,夜深了,請到一旁為你們準備好的客房休息吧。”那神情好像生怕繁如瀲今天就在姑娘房中不走了,“好。”
那邊丹陽城內,林鴛攜範江二人在一條窄小的巷子裏穿梭,渾然不知不遠處的酒樓上層有二人正飲著茶看。“居然是男人?”素衣人問,一旁那著竹青色袍子的男人一笑,不出言。那便巷內,“少爺,這一通好找,那舊址可是找到了?”江韜問,“快了。當時記得,不是十九號,就是九十九號,走穿了這巷子總是找得到的。”林鴛仍在前麵健步如飛,不時的停步仔細端詳著兩旁的院落,方走到一宅院前,看著院內的梧桐老樹將枝葉伸到街邊,方涼灰色明眸一亮,薄唇展笑,“到了。”大門虛掩,年久的隔板上蜘蛛織網,燕子息家,三人撣去一身灰塵入了院,不料這門外破敗,門內收拾的卻還算幹淨,定睛一看,有一老者正坐在院內喝著梧桐葉泡的茶。
“老頭,好久不見。”林鴛言,那老者顫顫回首,皺紋密布的臉上,嵌著雙精明的眼,裂開了嘴,更是皺成了一團。“臭小子。”林鴛走道那老者身旁,搶過紫砂茶壺自顧自的斟了杯茶,那老者隻是笑嗬嗬的看著她的臉言,“可是今早到的丹陽。”那語氣並不像是詢問,“恩。”林鴛支支吾吾的正喝著茶,“身邊沒帶錢。”“恩。”那老者一笑,又言,“被祈墨研派來伏擊靈川。
門口二人神色一變,鴉青色長袍少女抬眼,“沒錯。”“說吧,老朽還能為林少將做些什麼?”“算卦。”林鴛直接,“不是教過你嗎。”老者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讓人摸不清究竟是哪句惹了他不高興,“忘了。”林鴛坦言,老者暗歎,“算什麼。”“戰機。”第二日清晨,繁如瀲醒的頗早,出了屋門,卻見唐詩楚辭二人正坐廳內,兩眼直勾勾的看著繁如瀲。
“嗬..嗬嗬...早。”唐詩微微欠身,楚辭鼻中一哼,“昨夜睡得可好?”唐詩問,他今日穿著一身青白色長袍,淺棕的眸子映著白皙的肌膚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溫文。“還好。”繁如瀲言,楚辭鎖著眉譏諷道,“她又怎會睡的不好。”“你們...藥性祛可是去了...”
“拖公子的福。”楚辭針鋒相對,繁如瀲這邊方醒迷迷糊糊的從桌邊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噗...”噴了一院。楚辭嫌惡的皺著眉,這會兒繁如瀲才算徹底醒來,方才聽了半天,方這會兒琢磨過味來,“大男人還這麼小肚雞腸的,讓人家大姑娘摸你兩下怎麼了,虧得還是人家...”“你...!”這男女之事好像是楚辭的軟肋,隻能幹生氣,頂不上嘴來,生怕自己一還口那女人又說出什麼更加不堪入耳的話來,那邊唐詩又言,
“耽擱了半日,今日該動身了。”“好,我這就去跟盈姑娘告別。”置於她是怎麼知道那姑娘小名,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昨夜,看那姑娘衣裳被自己吐得太難看,就順手幫她換了,心說這兒又沒外人,寨裏又都是那大男人總是不方便的,這姑娘的衣裳不同於她平日裏穿的,解不開,就多看了幾眼,不巧在她袖口旁縫著一個"盈"字,心想這多半就是這姑娘的小名了,之後...還沒來記得及多看幾眼,門就被開了個小縫,這一看繁如瀲就笑了,兩個大漢正悶不吭聲的往裏偷看。之後就被請進了客房,直到今朝醒來。
路上繁如瀲想起昨天一事方問,“想來還是奇怪,昨日怎麼就著了那丫頭的道。”唐詩淺淺一笑,眸內精明一閃,“小姐不知,這杏花郡的溪水喝不得,世人皆知。聽聞這杏花姑娘也算是取財有道,凡是上古丹青來的不但不拿其錢財,更要請人留宿一晚,我想到昨日多半到不了丹陽,天色晚時穀內多蚊蟲,還不如就借宿一晚。不曾想,還未來得及出言,少爺就回來了,還給我們上演了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繁如瀲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之後一路上臉色都不太好看。“今日就要走了?”
盈姑娘言,“是啊,走鏢趕早不趕晚,延誤了東家的時間,人家是要給臉色看的。”繁如瀲言,“那好吧。”盈姑娘不舍言,臨行前塞給繁如瀲一封信,囑咐道,“請務必幫我交給雲華公子。”“姑娘放心,我一定帶到。”之後一行便上了路,旁晚時分到了丹陽城邊,遇上了林鴛的隊伍卻不見林鴛,此刻元渠見了繁如瀲言,“我家鴛少還沒出來,等著吧。”
“清年公子呢?”“今晨便到了。”目光往旁一側,隻看見一清俊少年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中握著卷兵書悉心研讀,不時的與一旁的唐詩講解,繁如瀲就在這邊看,看著樹葉落入少年身旁的杯中,隨風在水中轉了一圈,聞著微風送來的陣陣涼香,來不及轉頭,那少年抬眼,衝她微微一笑,然又底下頭去聽著唐詩的見解,唇邊溫潤如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