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碰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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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清自那日後對繼母的態度產生了細微地變化。
    女人都是敏感的,晚心隱約察覺到了這點,她用質問的語氣問她,“難道你忘了我們的媽媽了嗎?你打算接受她了嗎?”
    她淡淡一笑,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沒忘,至於對她的接受,我想那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事實。”
    她氣憤,甩門而去。
    她沒有去追她,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她已經長大了,對繼母的看法不過就是還沒有找到使她能接受她的理由罷了。
    望著桌上被擦拭光潔的相框,這才發現媽媽燦爛如花的笑容裏隱藏著淡淡的憂傷,可是,她為什麼憂傷?
    她想不通,隻好選擇不去想,至少她所見到的,是爸媽相親相愛的畫麵。
    想起前幾天爸爸說的那番話,她的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她不知道她辭職後該何去何從?但她知道她總有一天會辭職,因為她還有更好的選擇,然而,她的選擇是什麼?
    她討厭那種沒有方向的感覺,那樣會使她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人。
    她必須事先做好準備,她要去找工作。
    念頭一來,她便一刻也等不下去,她立即將準備了幾天的簡曆收拾好放進了文件袋裏然後塞進了包包中,換了鞋子出去了。
    她是理科生,故而偏向理科,她喜歡那種衝破各種困難,然後找到解決方法,進一步地慢慢向前推算,最後得出答案,那時她會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會比這種感覺來得更加美妙。
    她抱著簡曆進了一間間公司,然後最後都是以失敗告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她坐在公園的石凳上,鼻子有點酸酸的,她知道那是什麼預兆,她並不是個愛哭的女生,她的驕傲在她的屢屢失敗下逐漸消磨殆盡。
    她開始有些後悔,如果當時經濟再困難也堅持讀下去的話,也不會落得一張文憑也能害死人的下場,每個麵試官看到她的簡曆後,目光都帶著不屑,仿佛就在無聲地嘲諷著她,憑著一張高中畢業證也想進我們公司?那種眼神,就像看著動物園的猴子,讓她感到無比的恥辱!
    她受不了,近乎狼狽地逃出了那個地方。
    她吸了吸鼻子,將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又逼了回去。
    這時,手機響了,是雪兒的來電。
    “雪兒,有事嗎?”接通後,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看起來像平常一樣。
    “晚清,怎麼了?你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啊。”雪兒擔憂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險些讓晚清好不容易逼回去的淚水又再次地湧現出來。
    沉默了一會,晚清才開口回道:“沒事,就是這幾天有些感冒,不用擔心,我已經看過醫生了。”
    雪兒這才放下心來,然後,她輕輕地說道:“我辭職了,我想要去別的城市。”
    晚清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心裏忽然想明白了她做這個決定的緣由。
    “你……真的走嗎?”
    “嗯,我想去散散心,而且我也好久沒回家鄉了。”她不能確定她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你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不用了,我今天就走,車票我也已經訂好了。”
    “那好,你自己小心點。”簡單的囑咐了幾句便掛上了電話。
    雪兒離開了,而她卻依然不知該如何走,她撥通老板的手機,利索地辭了職。
    她不想再停留,現在的她隻想回家好好地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
    打開門晚清詫異地發現晚心的鞋子沒有如常地放在鞋架上,反倒是兩隻都散落在各邊,她蹲下拾起放回架子上。
    “晚心?”她脫下高跟鞋,這是為了麵試所買的,為了讓人覺得她成熟,看起來幹淨利落,然而似乎並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
    喚了幾句仍是沒人應答,她不禁擔心起來,不會出事了吧?
    她快步上了樓,走到晚心的房間,卻見房門緊閉,她敲了敲門,裏麵依然沒有絲毫動靜,她試圖扭了扭房鎖,還好,沒有上鎖,她輕易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晚心?”隱約聽到幾聲啜泣,她微微皺起眉。
    摸到牆上的開關,她開了燈,見晚心趴在床上,頭深深地埋在兩臂之間小聲地哭泣著。
    許是哭得累了,聲音漸漸轉小,然後停止了哭泣,但仍然保持趴著的姿勢,對晚清的進來也不問不答。
    她坐在她的床邊,良久後才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晚心搖了搖頭,不肯出聲。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晚心又是搖頭。
    她沉思了一會,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黑幫出了什麼問題?”
    這次,晚心拒絕回答,選擇了沉默。
    但晚清已經清楚了,不知為何,她終於壓不下心裏的火氣,忍不住出口訓斥道:“不就是一個黑幫嗎?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這樣麼?有家也不回,學業也不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而學習,黑幫算什麼?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第一次受到姐姐的訓斥,她怔怔地抬起頭來,臉上掛著還未幹的淚痕。
    原來,她已經成了這樣的人……
    “家裏本來就不富裕,爸早出晚歸,我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出去找工作隻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而你呢?放著好好的書不讀,任性得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爸真是白疼你了!”想到今天應聘時的情景,她心裏又難受至極。
    晚心沒想到姐姐對自己的意見已經堆積得如此多,幹涸的眼眸又盈出淚水,心裏極其不舒服,也忍不住反駁道:“爸白疼我?爸最疼的還是你,你放棄上大學的時候何止隻有你一人傷心難過?爸當時喝了很多酒,你又何曾知道?”
    晚清一愣,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在晚心的眼裏,事實卻是相反的?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麼?
    “我知道是我任性,是我不好,但我就是忍受不了黑幫的解散,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知情,這算什麼!”
    什麼?黑幫解散?
    “為什麼解散?”晚清忍不住出口相問。
    “我也不知道啊,二哥今天給了我電話,他說黑幫解散了,我問他原因,他隻說黑幫太懶散,留著丟麵子不如趁早解散,然後他還說,讓我好好讀書,說不定以後還能見麵。”晚心抽出紙巾使勁兒往臉上一抹,但眼淚仿佛像擰開的水龍頭根本停不下來。
    這樣模糊的說法,讓晚清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
    “我希望你不要把學業當作玩笑。”她平複了怒氣,最後給了一句勸告,但話語中多有強硬的態度,她隱約感覺到了晚心對黑幫的情感,不是她的二哥,便是那目中無人的邵筠。
    她很少會有這種情緒,也許是因為偏愛理科的關係,使她比其他人都顯得理智得多。
    第二天,雪兒離開了,她帶著她憂傷的愛情,借此回家讓自己徹底地放下一切,而晚清也堅信,等她回來的時候,定然還是以前那個開朗的雪兒。
    然而,事情似乎並沒有因為雪兒的離開而結束,反而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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