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傷口。”
    還在楞神間，禦醫們聽到皇甫灝軒冰冷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皇甫灝軒已經鬆了手，那張臉依舊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令人猜不透他剛才意欲何為。
    隻是在皇甫灝軒那充滿壓迫的眼神下，禦醫們也不敢多看，匆匆瞥過眼就著手替小妖包紮傷口。
    其他地方的都還好，那雙沾滿血的手卻是讓禦醫們為難了。
    那雙手，即使主人現在處於昏迷，依舊是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節像是已經定型了一般，根本無法從掌心分離。
    “王爺，公子的手指掰不開……”
    為難地看著皇甫灝軒，被折騰得滿頭大汗的禦醫對那隻手已經徹底沒轍了，再加大力道說不定連指節都會被他們給折斷。
    皺著眉回到床邊，順著禦醫的視線，皇甫灝軒這才注意到小妖的手。
    手上的血跡已經擦拭過了，卻依舊血肉模糊，連帶著手腕處都高腫著。
    皇甫灝軒隻覺得心頭像是有無數的螞蟻爬過，有些輕微的痛，更多的卻是他自己也道不明的感覺。
    彎腰，伸手想要看看小妖的情況，卻在要觸到那隻手的時候停住了，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意識到自己竟然對眼前之人心軟，皇甫灝軒賭氣似地抓起那隻受傷的手，卻在聽到小妖口中溢出的吃疼聲後還是放輕了力道。
    近距離地接觸，皇甫灝軒清晰地感覺到了小妖手上的僵硬，根本不像是活人該有的。
    幽深的眼底透過一抹複雜，那種僵硬他並不陌生，是長時間維持一個動作造成的，他似乎看到了這雙手在飽受摧殘下，依舊倔強而堅強地握著，不曾鬆懈。
    然，他卻從未見過有人在昏迷的情況下還能那般緊握著手，就好像，那是他唯一可以抓住，也是他唯一不可放棄的東西一般。
    催動內力，溫暖的氣流透過相觸的肌膚傳遞到小妖手裏，流轉在體內的溫暖融化了手指的僵硬。
    另一隻手輕輕地伸展小妖的指節，嵌進皮膚裏指甲被一點點抽離，血色染紅了指尖，帶著楚楚動人的妖嬈。
    銀釵落地，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屋子裏，再看不出曾經的光澤，滿滿的都是紅色。
    “處理傷口吧！”
    轉頭不再看那隻沒有一處完好無缺的手，皇甫灝軒卻是彎腰撿起了那隻滿是血痕的銀釵，眼裏的寒意更深了。
    “王爺，早朝的時間到了。”
    推下的總管又一次恭敬地出現在皇甫灝軒跟前。
    轉頭看了小妖一眼，皇甫灝軒冷聲吩咐道，“本王回府前，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幾位禦醫就留在此處待本王回府吧！”
    也不管禦醫們什麼反應，皇甫灝軒轉身往外走去，連朝服都懶得換，反正也沒人敢拿他說事，若非今日進宮有事，他倒是也不必走著一趟，少上一兩次朝，怕是那些大臣樂意之至。
    ***
    “軒兒留下，可是有事要與朕商議？”
    一臉的笑意卻掩蓋不了與生俱來的霸氣，剛過不惑之年的圜景帝一身明黃龍袍，端坐在龍椅上，睿利的眸子透著幾分慈祥，也隻有在麵對親手養大的皇甫皓軒，圜景帝的表情才會如此放鬆。
    想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即將要成親，圜景帝也不免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臣弟想請皇兄幫個忙。”
    皇甫皓軒倒是一點也不客氣，雖然表情依舊冷淡，但眼裏多少還是染上了些溫情。
    “軒兒何時變得這般客氣了，說吧，有什麼需要皇兄辦的。”
    大笑了兩聲，圜景帝倒是對皇甫皓軒如此鄭重其事的請求很是好奇，他可是已經很多年都不曾聽過皇甫皓軒請他辦事了，雖然欣慰於養熟的小鷹可以獨當一麵了，心裏卻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臣弟想請皇兄以您的名字邀請雨燕皇室參加臣弟大婚，若是他們不想來也無礙，隻需把賀禮血參果送到便可。”
    話雖然說的冠冕堂皇，意思卻再明顯不過，專程前雨燕皇室，要的隻是他們手裏的血參果罷了。
    “軒兒，血參果乃是雨燕皇室的聖果，他們又豈會輕易交出。”
    破有些語重心長的味道，卻也不是一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
    “此事就有勞皇兄了。”
    也不跟圜景帝辯解，若不是確定圜景帝能解決這事，他又何須專程來趟皇宮。
    “待羽依誕下麟兒，臣弟會親自培養他成為太子。”
    不待圜景帝拒絕，皇甫皓軒又突然說到，明明是毫不相幹的話題，卻令圜景帝麵露激動之色，睿利的眸子幾近濕潤。
    “好，好，好！”
    連說了三個好，圜景帝的聲音都帶著激動的顫抖，眼睛幽深地看上空，像是透過那厚厚的屋頂，看向外麵廣闊的天空。
    看著穩重成熟的圜景帝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皇甫皓軒眼底多了幾抹複雜和歉意，本對子嗣毫無期待的他此刻去突然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孩子的誕生，無關感情，隻是一種責任。
    “若是邀請雨燕皇室，風麟皇室也必是要請的，軒兒無異議吧？”
    很快恢複如常，隻有那高高翹起的嘴角泄露了圜景帝心底的輕鬆。
    “本王何須畏他？！”
    冷哼一聲，皇甫皓軒眼裏滿是不屑，卻還是多了幾分認真。
    “朕隻是擔心你們鬧起來影響兩國關係，軒兒，你須得保證這次不與那人起衝突，朕才放心下旨。”
    這次，圜景帝臉上倒是也多了幾分嚴肅。思慮事情的嚴重性，皇甫皓軒還是不情願地點頭應允。
    事情解決了，剛準備告退，皇甫皓軒聽到圜景帝的聲音，“軒兒，木子和你打算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