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王會派人來接你入府，你最好別再跟本王耍什麼心思了！”
    冰冷的聲音打斷了小妖的審視，一轉頭就看到皇甫灝軒那雙沒有溫度的眸子直盯著他。
    眨了眨眼，小妖才反應過來，皇甫灝軒說話的對象是他。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兩個都要接他離開，難道這具身體換了個靈魂就一下子成了香餑餑？
    “五王爺，月兒已經是我東籬院的人了，五王爺不記得是誰把他送來這裏的嗎？”
    小妖還在感歎，便聽到老鴇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幾分不同尋常的低沉和嚴肅，像是隱忍著什麼一般。
    “你算個什麼東西，本王要做何，豈容你過問！不要以為本王不敢動你。”
    好不留情的諷刺，皇甫灝軒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凜冽的氣勢像把劍，直刺老鴇胸口。
    “包養這等事要講究你情我願，五王爺堂堂親王，莫不是也打算和那些市井小混一般，強迫於我？”
    若是可以，小妖也不想和皇甫灝軒對上，那雙眼睛，他現在都怯於對視。然相比之下，他更不想如皇甫灝軒所言隨他去王府，隻當炮友多舒坦啊！
    一入宮門深似海，他不想來之不易的一輩子全都葬送在深牆宮闈之中，更不想參與那些勾心鬥角，是是非非。
    即使知道這話很有可能會觸怒皇甫灝軒，但如果能令皇甫灝軒改變主意的話，他願意一試。
    “你拿本王跟那些卑賤之人比？”
    嘴角畫出冰冷的弧度，眼睛微微眯起，雖然語氣很平淡，如此近的距離，小妖卻清晰地感覺到了他的怒意，無形之中仿佛有隻手在掐著他的脖子，連呼吸都困難。
    “沒有，我隻是希望王爺能收回成命，王府不是我這等卑賤之人該待的地方。”
    縱然為皇甫灝軒身上的氣勢所駭，小妖卻是不閃不避，語氣誠摯。
    “是嗎？”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刀鋒般凜冽的眸子卻沒有絲毫的笑意，殘忍而冰冷地看著小妖，似乎要撕碎他一般，“你越是不願，本王偏不如你意。王府，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轉而看向老鴇，淡淡道，“你最好是把人給看好了，不然，明日若是本王接不到人，這筆賬本王會親自找你算的。”
    身後的桌椅在話音落下時炸開了，化為一地的木屑，四周立刻響起了整齊的吸氣聲。不屑地看了小妖一眼，皇甫灝軒瀟灑地轉身離開，也帶走了東籬院冰冷凝滯的氛圍，東籬院又一次回複了它該有的熱鬧。
    “這是五王爺的傑作？”
    驚訝地看著一地的木屑，小妖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內功這種東西？
    ***
    皇甫皓軒離開後，在老鴇的‘指令’下，小妖跟著他一起到了他這裏。
    隻是從進房門到現在，一炷香的時間早過去了，老鴇卻依舊什麼話都沒說，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般，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小妖不禁慶幸進屋的時候沒有傻愣愣地站著，反而選了身下這把舒服的躺椅，不然他的腰這會兒肯定受不了。
    “月兒，在皇甫皓軒身邊，暫且放下仇恨吧。”
    低聲的歎息，不像是對小妖說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可以逃跑嗎？”
    不想知道老鴇口中的仇恨指的是什麼，那些恩怨都該隨著身體前主人的消失而煙消雲散。他不想再和前世一樣，亂入那些恩恩怨怨之中，活的那般辛苦。
    倒沒真指望能逃跑，隻看皇甫皓軒的態度，逃跑絕非可能，更何況，他對這個世界完全不了解，匆忙地逃了，也根本不知道能逃到何處。
    如此說，隻是想試探一下老鴇的態度，順便轉移話題罷了。
    “月兒，你逃不開的，皇甫皓軒要做的事，根本沒有人可以阻攔。就算你現在逃，遲早會落入皇甫皓軒手裏。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有那個人在，皇甫皓軒也會有所顧忌的。”
    小妖還在思索要不要問那個人是誰，他好考慮到時候抱大腿與否，老鴇已經起身走到梳妝台前，遲疑了下，從盒子的底層拿出什麼東西，又回到小妖跟前。
    “月兒，緊要關頭，隻要你把玉佩交給皇甫皓軒，他會應允你一個承諾，不過切記你隻有一次機會，非到萬不得已之時，不要輕易用上。”
    鄭重其事地將手裏血色的暖玉遞到小妖手邊，眼裏滿是不舍和留戀，像是他交予的，不僅僅隻是一塊玉佩，而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遲疑了下，小妖還是伸手接過，在什麼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去了那個地方，留道保命符終究是沒錯的。
    “謝謝。”
    別扭的道歉聲卻是發自內心的，雖然老鴇那張臉依舊像是一麵粉牆，小妖卻覺得沒那麼難看了。
    那個隻見過一麵的少年為他落淚，說著要接他回家；
    這個他討厭的渾身上下散發著庸俗味道的老鴇為他擔憂，以物相贈。
    異世的一天，卻享受了曾經等待了那麼多年的溫暖，或者這是上天彌補他的。
    心暖暖地想著，小妖卻不知道，未來的他會承受多深的痛苦，那是上輩子的經曆遠不可及的。
    “有什麼好謝的，我不過是……”
    苦笑著搖頭，剩下的話全都被吞入腹中。
    “月兒，趁現在，我跟你說說軒王府的情況吧。”
    眼裏的傷感立刻褪去，老鴇那張不笑得臉，滿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