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煙流水畫屏幽 章二·永安初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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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年長城:
冬日裏難得的暖陽正肆意地將暖輝揮灑在這江南城鎮的每一個角落,也映的過往行人笑意濃濃。雖說年長城一直熱鬧,可今日卻是有些不同尋常。
而此刻,在一家小酒肆中,幾個粗俗漢子正大聲交談著:“聽說了麼?今兒個,那永安府的年老爺要辦生辰呢!”另一個露出神往神色,說道:“我今兒個早上過了永安府門前一瞧,你猜怎麼著?那大紅描銀絲毯足足鋪出府門外五十裏!”“我還聽說這壽宴要大辦十天,歌舞不歇呢。不知道那酒宴上的飯菜該是有多美味。”這說話的漢子用麻布袖子胡亂抹了抹嘴,估計是剛才流了口水吧。
那店小二提著一壺酒走過,不屑地瞥了幾人一眼,嘴裏嘟囔道:“這幾個窮鬼又來喝酒,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又要賒賬。”忽然,他又換上一副諂媚的模樣,將酒請放在桌上,巴結起一位客人來,似乎是想撈點好……
酒肆裏一片嘈雜,但大多,都是在談論他們年長城鼎鼎有名的年老爺的四十生辰。
同時,離年長城還有一段距離的平安鎮碼頭邊:
一位紅衣公子正佇立在碼頭旁,好看的眉毛緊皺著,他的嘴裏還念念有詞:“再尋不著船,可就要遲了。”這正是從清靈山上下來的無暇公子,雲逸歌。
“船家,船家,能渡我一程不?”忽然,雲逸歌看見了一位老漢,撐著烏篷船,正準備離去渡客,他便喚了那老漢一聲。老漢聞聲回頭,倏然看見一俊俏的紅衣公子,倒也是覺得驚奇,多打量了幾眼,才開口說道:“公子可是要渡船?那可真不湊巧,老漢我這船上已有客了。”雲逸歌雖有些失落,但眼看著四下已無船隻,便耐著性子說道:“我也是無法,隻是我要趕去那年長城永安府赴宴,也不知能否通融一下?”那老漢露出為難的神色,但看這雲逸歌有些焦急,便也軟了心,答應道:“正巧這客人也是要去年長城,我先問這客人的意思吧。”說這老漢便鑽進船篷,掀開簾子對裏頭的客人問了幾句。
“這位客人答應了。”老漢鑽出來,正準備鋪開船板讓雲逸歌上來,卻見雲逸歌腳踏水浪便也飛躍而上,他作了一揖,說道:“那便多謝船家了。”
老漢微微一笑,道了聲:“那請公子坐好了。”說著用長蒿一撐,那船兒便隨著水波的顛簸離開了碼頭。
水波蕩漾,一江水似乎吹散了冬的氣息。兩岸遊人如織,熱鬧不絕,倒也是水鄉獨有的風情。“兩岸青山紅,江河入海流。漁家小船徜徉過,驚鴻翩翩遊。”那老漢興致也高,唱起了船歌,雖說不比那宮廷樂曲典雅,卻也淳樸自然,高亢明亮。
雲逸歌聽著倒也舒心,甩了甩紅袖,瞧著那兩岸風光,忽然想起那船篷中還有一人,便對裏頭說道:“裏頭的客人,我能進去嗎?”“可以。”對方隻是回了兩個字,冷淡疏離。嘖嘖,真是不討喜的性子,雲逸歌暗中想到。卻還是用修長的手挑起樸素的灰布簾,鑽了進去。
這烏蓬甚是窄小,故雲逸歌進去後,理了理衣裳,這才抬頭一看,卻是驚了。
他有一種眩暈的感覺,這個人,為何,那麼熟悉?原來裏頭那位客人也是位英俊的年輕公子,約莫著年歲應該也和雲逸歌一般,二十歲左右。隻是那冰冷的麵龐上,堅毅的五官如冰雕玉琢一般,仿佛是自天上來的神明。那雙眼裏仿佛能看見冰封萬裏,白雪飛舞。雖然他隻是穿了一身普通的紫色錦袍,但是那無上的威嚴卻是令人覺得無法接近。
這位公子輕皺了皺眉頭,似是對雲逸歌這般肆無忌憚的打量的不滿。雲逸歌也趕忙收回目光,也許是恍了神的緣故,他並不知道這位公子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眼中的驚訝。“在下無理了。”雲逸歌想起了自己剛才的無禮,連忙行了一禮,歉然道。“無礙。”那公子似乎不喜歡說話,隻是冷冷回了一句,便不再搭理。
雲逸歌覺得有些尷尬,但看對方的反映似也不願意與自己多說,便也舒了舒袖子,端坐在一旁。他挑起一角簾子,看著外頭風光,可眼神卻不住的往那公子的臉上瞟。
過了一會兒,陽光愈發燦爛了,這江水映起點點碎光,真是個明媚的好天氣!雲逸歌不禁挑起嘴角,享受起這明媚的陽光來。可是看他那慵懶的模樣,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這位公子不知姓名是何?在下雲逸歌。”雲逸歌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紫袍公子本是在閉目養神,此刻緩緩睜開眼眸,眼中流轉著冷冽的光芒,他瞥了雲逸歌一眼,麵無表情的冷冷回答:“軒肅寥。”
雲逸歌輕笑,不禁喃喃道:“軒…肅……寥”,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一直這麼坐著,過了好半會兒才回過神來,對著軒肅寥燦然一笑,道:“軒公子這名字當真好聽。”軒肅寥隻是冷冷扯了扯嘴角,道:“原來這般冷寂的名字也能叫做好聽。”語氣中淡淡的嘲諷不禁令雲逸歌尷尬了好一會兒。
軒肅寥是不喜歡說話的主兒,雲逸歌又一時尷尬得緊,沒有多言。所以此刻船篷中又是一片寂靜。
“兩位客官,年長城到了。”船篷外忽然傳來老漢粗獷的聲音,雲逸歌和軒肅寥之間的寂靜也終於被打破。雲逸歌率先走出船篷,就在他挑起鏈子的那一刻,陽光躍入船篷內,而映入眼簾的,是年長城內車水馬龍,喧鬧不歇。
就在軒肅寥鑽出船篷的那一刻,他瞧見了雲逸歌嘴角浮現的奇異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