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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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奶奶和錢淺回去後,蘇爺爺把蘇靜森叫到書房,又囑咐了幾句,無非是把錢淺的事情,詳細的告訴了一下他。當然,還有李奶奶當時在文化大革命時和蘇爺爺的過世的夫人曾經如何如何要好,看在過世奶奶的麵子上,這個事情也不能不管,更何況對於蘇家來說,這些都是小事情。
蘇靜森習慣於以笑來掩飾一切,聽完這些,他心裏多少對李奶奶有了些尊敬之意,畢竟為一個保姆的女兒四處奔走,不惜動用之前的恩情,來求一個5年紀的孩子,這些心胸和度量是值得學習的。對於那個一看就軟軟弱弱的錢淺,倒是一看就想讓別人欺負的,自己能幫助她什麼呢?她必須自己學著堅強。誰可以依靠一輩子?自己暫時幫助她一下倒是可以,但是長久下去,對她未必是好事。當然他隻需要完成爺爺交代的,不讓別人欺負她就行了,少女養成的戲碼,他可沒有什麼興趣參與。
於是,也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下學後,錢淺背著書包準備回家,那些喜歡欺負她的家夥們就等在校門口,她討厭他們,錢淺從來沒有討厭或者憎恨的情感,但是在這些喜歡欺負她的人身上,她突然體會到了這種感情,一種希望毀滅或者同歸於盡的感情。
他們繼續扯她的頭發,嘲笑她的衣著,笑她是個笨蛋,什麼都不會。錢淺沒有什麼特長,也沒有什麼天賦智慧,她總是認真地寫作業,可還是很多問題,很多問題不懂。老師對於她也沒有過多的用心,一個沒有任何可利用的家世背景,一個怯懦且不聰明的女孩子,很難看到她有什麼光明的前途未來,她自己怯怯諾諾的樣子,好像很好欺負,很容易被人欺負,也很容易勾起別人欺負她的欲望,以至於在全班同學麵前說她是一個十竅通了一竅的家夥。即使是老師又怎麼樣,不照樣是人嘛!沒有什麼人在意這些孩子的惡作劇。小孩子更是有樣學樣,老師都肆意侮辱她了,他們欺負她又怎樣。
蘇靜森看著那些嬉笑的人,看著倒在地上,隻知道哭泣的女孩兒,搖搖頭。他上前把錢淺拉了起來,護到身後,對著那些欺負錢淺的人吼道:“滾!!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你們算什麼男生!以後誰在欺負她試試!”那些人是認識蘇靜森的,畢竟他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他們一溜煙地消失無蹤了。蘇靜森掏出自己的手帕,輕輕地擦去錢淺臉上的淚痕。對著迷茫的錢淺輕輕一笑,說了一句錢淺一直記著的話:“走,跟哥哥回家。”
哥哥,多麼溫暖的一個詞,當錢淺還在鄉下的時候,她第一次見二狗子的時候,李奶奶和媽媽也叫她去叫二狗子哥哥。二狗子會陪她玩兒,會在玩累了後背著她回家,會給她編蛐蛐籠子,捉蛐蛐螞蚱。。。。。。想到二狗子和回不去的鄉下夥伴,錢淺的淚又下來了。
蘇靜森沒有背她,但是從那天開始蘇靜森每天都會接錢淺一起上學。他不像別的孩子坐黑鐵盒子來上學,蘇爺爺特別強調過的,所以他很早就自己騎自行車上學了。為了對蘇爺爺和李奶奶的囑咐有一個交代,他開始風雨無阻的接送錢淺,盡管他僅僅維持了一年,但是在一個女孩兒黑暗且無助的那段時光,他是她唯一的陽光。這是後來錢淺回憶她為什麼會愛上蘇靜森的原因。
幼時的錢淺什麼都不懂,但是她心底裏接受了叫這個總是對她笑得很溫暖的男孩兒哥哥。在那所人人都有背景的小學,他是她唯一的陽光。蘇哥哥不會背她,但是會騎著自行車載她上下學,會教訓欺負自己的“壞孩子”,會對自己笑得很溫暖很溫暖,就像二狗子的脊背一樣溫暖。後來熟悉了以後,也會耐心地幫著錢淺解答她很多很多怎麼也用自己小腦袋想不通的問題。錢淺的同學對於錢淺還是很排斥,但是鑒於蘇靜森的關係,那種排斥被按了下來。
過年的時候,李奶奶問錢淺是否想回鄉下讀書時,錢淺猶豫了,錢淺腦海裏麵都是對蘇靜森的不舍,她曾經無數次偷偷地在心底裏麵對著他喊過,“靜森,蘇靜森,靜森。。。。。。”這裏她隻有蘇靜森,但是鄉下有二狗子和一群對自己很好的小夥伴,但是蘇靜森的一切壓過去了所有,錢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那晚錢淺做了一個噩夢,她夢見二狗子一瘸一拐的站在他們總是一起嬉鬧的小山坡,對她怒目而視,無聲地斥責著她的背叛。一個又一個鄉下的小夥伴的臉孔從她腦海裏麵滑過,他們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離自己越來越遠毫無留戀,任憑錢淺如何呼喊,都沒有人回頭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