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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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的天空隱隱約約的出現那一抹魚肚白,現在還沒有大亮,天空泛著灰白,這大概是比黑色還要可怕的顏色。即將要看清楚天地的萬物,隻是卻蒙上了一層飄渺的白紗,這樣的朦朧不清,一知半解豈非就是最可怕的狀態。就像有時候,有些事,寧願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落得個一知半解的結果,等待中的焦慮和迷茫豈非就是一種折磨。
這樣的時候,一個人往往會想的很多,越想得多也就越不安心。
墨子雨現在很不安,因為他發現張瑾軒並不在房間裏,直覺告訴他,張瑾軒一定有事瞞著自己。他推開門,凝神望去,發現地上有似乎有些黑黑的粉末,令人驚異的是這些粉末還泛著奇異的藍光。小心翼翼的帶上銀絲手套,輕輕地捏起一撮,突然他的眼神就像黑夜裏的兩盞明燈,喃喃道:“搜魂砂,他們竟然已經動手。”說完人已經躍出窗外消失那片蒼茫的灰白中。
而夜茫呢?她究竟是去了哪裏?又為什麼會手下留情?夜茫已經到了一間密室,正在隔間耐心的等候,這是一間神秘的房子房間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銅鏡,有正方形的,圓形的,菱形的,還有些說不出形狀的。於是,夜茫那張冷豔的臉龐就出現在這些鏡子裏。她現在還是冷冷的,就像一塊萬年的冰山一樣一動不動。
“吱呀”一聲,暗門已經開了,走出來一個身穿紫色羽緞披風,頭戴如意金冠的瀟灑男子。不,不是走,他的腳並沒有落在地上,簡直連一點響動都沒有。那雙繡上銀蟒的黑靴也是未沾半點塵埃。
“主人……”夜茫淡淡的叫了一聲,冰冷的眸子並沒有看向他。
“嗯,事情可都辦好了?”華貴男子問道,原來他就是季嘯天。
“血奴的血已經取到,隻是還不夠。”
“不夠不會再取嗎?熾焰一成,天地變色,若是沒有足夠的血液,必會形成反噬。到時候焚天噬地,還有什麼大計可言?!”季嘯天的眼中射出一股怒火,和往日尊貴講究的他判若兩人。
血奴是指體質偏陽的習武之人的血,以練習炎陽路數的武功者為佳,而且武功越高,內功越純,他的血也就越純淨。
夜茫沒有露出驚懼的表情,她慢慢地抬起了頭,道“因為屬下發現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哼,你以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辦事不利的借口!”季嘯天的眼裏,慢慢的不屑與輕蔑。他輕輕一抬手,衣袖的晃動間,一麵鏡子已經發出一道極強的真氣,至陽至純,竟然已經泛出金黃色的光芒,照著黑暗的房間猶如白晝。
夜茫沒有躲閃,生生的接下了著一股真氣。真氣已經變成一股火焰,灼傷了她的左肩,把她那黑色的夜行衣燒出了一個大洞,白嫩的皮膚被燒得紅紅一片,卻又絲毫不見血。她銀牙緊咬,汗已經濕透了衣服。這絕不是一般的火焰,業咒之火,透過皮膚,穿過骨髓,殺人於無形。
季嘯天冷笑一聲,見夜茫沒有閃躲,怒氣反倒消了些,收了手中的火焰厲聲道:“說吧……”
“多謝主人不殺之恩,”她忍不住皺了皺眉,用右手捂住了左肩繼續說道:“屬下有少主的消息……”
話未落音,已經被打斷。
“你說什麼?!”季嘯天突然露出極度不可置信的表情,眸光一緊,心下尋思著什麼,表情不定,轉而又放聲大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哈哈哈,他是誰?!”那急切而又瘋狂的表情簡直就要把夜茫生吞了下去。
夜茫不由得一愣,跟隨主人這麼多年,從未發現主人有這麼瘋狂激動的一麵,就連那年主人最愛的寵姬死了也沒見他如此瘋狂過,心下不由得一緊。
接著她說出了一個驚天的謊言,沒有人知道這個謊言有多麼的瘋狂,就連夜茫後來回想到也覺得暗自驚心!也正因為這個謊言注定了顧思桐和張錦軒糾纏的一生!!!
可是她卻不得不這麼說,因為在一個月以前她突然接到了一封密函,上好的牛皮紙,蒼勁的字體,火焰標記的信紙,當時她已經十分吃驚了,那可是神鳳一族顯貴的血統才能擁有的標誌,就像皇帝的玉璽一樣,平民又哪有不信服的道理。然而更加讓她吃驚的卻是那信上的內容!
“若想知道令弟的下落,必須拚死保全少主,否則就去找柳州的萬老板。”信上並沒有說的很清楚,然而隨著密函一起送到的還有一個陳舊的油布包,層層疊疊。夜茫小心謹慎的戴上了鹿皮手套,以防包內的物件染毒,然而她並沒有想到,打開以後竟然看到一口小巧精致的棺材,那是上好的金絲楠木,體積不大重量卻不可小覷,沉甸甸的,比普通木材不知重了多少。夜茫沉思了一下,用蛛絲纏住棺蓋輕輕一拉,沒有意料之中的毒煙,也沒有射岀暗器,隻有一張小紙條,其上寫著一行字:
“生在揚州,死在柳州。”夜茫的臉色驟變,臉上的表情恐懼而絕望著,就連嘴角也不抑製的顫抖。從來沒有人見過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冷汗已經流下,柳州的棺木豈非是最最出名的,而萬通棺材行的萬老板便是棺材行的龍頭老大,這句話便是萬老板招牌上的原話,那裏的棺木大多都是皇室顯貴才能用的,如此便是說,若是少主不測,弟弟的命便是搭進去了。
不可以,怎麼可以,夜茫似乎就要跳起來叫著,那白白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小小的棺材,赫然出現了五個指印。密函的主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自己隱藏鳳族身份這麼久,那人竟然識破,爹爹拚死救出的弟弟,早已和自己失散多年,自己沒有盡過姐姐的責任,絕對不可以讓他有危險。
隻是,她必須要想出一條計謀,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必須最先找到少主。隻有這樣她才能找到自己的親生弟弟。她突然笑了起來,眼睛裏已經露出希望,好像已經看到了弟弟那張清秀而可愛的小臉……
往事不禁意間在腦海中閃現,夜茫斂了斂唇角,沒有半分的猶豫,因為她不能讓季嘯天產生懷疑,接著便十分肯定的說道:“少主就是張瑾軒……”
“確定?!”季嘯天雖然繼續發問,但是他的氣息已經不穩,他已經興奮……
“有青冥為證!青冥赤霄本就是一對,赤霄遺失,隻有少主才配使用青冥劍!他無疑就是少主!!!”夜茫斬釘截鐵的說。
季嘯天並沒有回答,他隻是狂傲的笑著,房間裏的銅鏡似乎都被笑聲震動到左右搖晃起來。
突然停止了笑聲,看向夜茫:“幸好你是商老板的女兒,自然認識青冥。”他身形一動,人已經飛躍而起,人似乎也要消失在黑暗中。
待他已經消失了很久,夜茫突然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然而她的眼神並沒有半點放鬆,隻有暗淡,悲傷,憂慮,還有擔心。她已經完全不像是原來的她了,原來的她無牽無掛,隨心所欲,所以就算她有表情那也隻是一種表情,冷笑。而現在,她似乎已經有了情緒的波動,這就是血濃於水麼?這就是手足情深麼?雖然現在的她憂慮著,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她更像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一座美麗的冰山。
突然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句話,千裏傳音:“你若要療傷,去找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