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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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卡前,隻見兩個獵戶,從遠處罵罵咧咧地走來。
“他娘的,我告訴你,孫二,這虎皮你賣了,要是敢不分我一半錢,我跟你沒完。”說著,此人還推搡了一下右肩搭著虎皮名叫孫二的男人。
那名叫孫二的男人右臉一道猙獰的疤痕,一看就是一不好惹的主,隻見他抬腿狠踹了一腳推搡他的男人,大聲地罵道“操,我他娘地憑什麼分你一半,這虎是我打死的。”
“他奶奶地,虎是你打死的,可我也出了不少力,還差點把命搭進去了。”兩人罵罵咧咧推推搡搡地走到關卡前,那架勢就差揮刀打起來了。
這時一官兵走過來,孫二一看立刻走上前,脅肩諂笑說;“哎呦,官爺您來得正好,你給我評評理。這老虎是我打死的,本想著到對麵的南嶽賣個好價錢,您看這個潑皮無賴,非要讓我分他一半錢。”
“操,孫二,我可也是出了死力幫你的”說著,這個男人便要揮拳上去揍孫二。
“哎哎哎,你倆想打架,回家去打。不要妨礙我們的差事,想要到對麵南嶽去,趕緊脫了衣服,脫完就滾。他奶奶地,這個死天氣,真他娘的熱。”那官差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孫二立刻笑嘻嘻地湊到官差麵前,偷偷拿出幾兩銀子塞到官差手裏,獻媚地說道“這位官爺,你看這大熱天的,你們也真夠辛苦的,這有幾兩銀子拿去喝茶。衣服我們就不脫了吧,你看,我們這獵戶天天上山打獵,哪有不受傷的。這不,剛打了隻老虎,弄得我們渾身是傷,本想去賣個好價錢,這要是被抓進去,可讓我們怎麼活呀。我家裏的老婆孩子還等著我賣了虎皮揭鍋呢。這位爺,隻要這虎皮能賣個好價錢,回頭我請你去聚仙樓吃一頓,怎麼樣?”
那官差用手掂量掂量手中的銀子,又抬眼看了看兩人,思量了一會才道:“行行行,趕緊滾。不過賣了好價,可別忘了我的那頓飯。”
“哎,好咧,這位爺您真是菩薩在世。”
兩人邊說著,邊加緊腳步走過關卡。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隻聽有人厲聲喝道:“把前麵那兩個獵戶攔下。”
韓夜和血影相視一眼,隻覺不妙。韓夜迅速從旁邊的商販手中奪過一匹馬,拉起血影飛身上馬,奪路而逃。
“快追”後麵的官兵猛喝道。
韓夜擔心前麵有攔截,官道不能再走,隻能抄小路。但這條小路狹窄而陡險,一直迤邐而上,馬跑起來很吃力。但在馬鞭的驅使下,馬也不得不拚命地向前奔跑。
馬蹄之下,塵土飛揚,後麵的追兵也依然緊追不舍。但越向上走,形勢越不對,飛揚的塵土漸漸消失,馬蹄下變成了岩石。韓夜並不熟悉這些路,但也顧不得那麼多,盡快甩掉後麵的追兵才是上策。
最後,他們來到一個由斷崖形成的瀑布前,再無路可走。
“影,怎麼辦?”
韓夜跳下馬來,向瀑布下望了望,隻見這個瀑布有十米左右高,下麵是一個深水潭。他一個人跳下去應該沒有大礙,但是血影右肩有傷,跳下去會怎樣是一個未知數。
就在此時,後麵的追兵已經追到眼前,數十名官兵手提長刀,呼啦一下圍了上來。
“弟兄們,抓活的,皇上重重有賞。”領頭的先張了口。
“是”眾官兵應了一聲,立刻喜上眉梢,看韓夜他們二人的眼神也變了,宛若在看兩堆白花花的雪花銀。隨即他們便將手中的刀轉了個方向,刀背向下,揮刀就像韓夜他們砍來。
韓夜手持短刀立即迎上去,心中暗道,隻能背水一戰了。隨後,雙方兵器相擊,頓時纏鬥在一起。
這些官兵雖然各個武藝平平,卻在虛虛實實之間糾纏不放。韓夜雖然很快便撂倒了幾個人,但為了保護血影,他不能盡情地上前搏殺。這些官兵也很精明,並沒有實打實地進攻,而是在虛實之間不停地試探。不一會兒,他們終於發現韓夜身後之人,隻用左手揮刀抵擋著他們的進攻,而右手一直垂在身側,可見此人傷的很重。一些精明的官兵開始避開韓夜,專門對血影下手。
這使得韓夜要花更多的心思在血影身上,而對自己的保護上變得有些力不從心。幾個官兵看出韓夜的疲於應付,相互使了個眼色,隨後配合著分散韓夜的注意力,而其中一人抓住一個空當,揮刀砍在了韓夜的腿上。劇痛傳來,韓夜咬牙,迅速轉身,揮臂一抹,短刀隨即沒入對方的脖頸。
就在此時,隻聽血影的一聲驚呼,韓夜飛快地轉頭望去,身後已沒了血影的蹤跡。韓夜頓覺不好,立即飛身向瀑布下跳去。
入水是徹骨的冰冷,但韓夜也顧不得冷,焦急地在水中四處搜尋著血影的蹤跡。但潭水在瀑布的衝擊下湍急旋轉讓人根本睜不開眼,他隻能閉著眼睛到處亂摸。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精疲力竭的韓夜依然沒有發現血影的蹤跡。不得已,他又遊到岸邊搜尋了一翻,依然無果。就在此時,遠處的馬蹄聲漸近,韓夜愁眉緊鎖,無奈縱身一躍,藏匿起來。
不一會兒,那些官兵策馬來到水潭邊,圍著水潭轉了幾圈,又到處搜索了一番,隨後繼續向東追去。
韓夜見官兵已經走遠,這才閃身出來,繼續圍繞著水潭尋找,口中不時地喊著血影的名字,可是又不敢太大聲,怕附近還有埋伏的官兵。但是無論韓夜怎麼喊,除了瀑布傾泄而下濺起的嘩嘩聲,便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韓夜站在潭水邊,淚水已悄然溢滿眼眶,心頭也是悶悶地鈍痛。他沒想到自己開始在意血影時,這個人卻如一個惡作劇的小孩一般,從他這裏騙走了感情,卻又突然消失了。此時,他心中產生了一種近乎無理取鬧的憤怒。他恨出現在自己身邊的血影,恨他為何糾纏在自己身邊,恨他讓自己笑得那麼開心,恨他為何要為自己擋劍,最恨他出現後又消失了。若不是他,自己便不會這麼的傷心。
盡管如此的恨,韓夜心中還是存著一絲僥幸,沒有找到血影的屍體,換句話說血影還可能活著。
這樣一想,韓夜稍微有些安心。這之後,他又四處搜索了一番,但依然無果。無奈之下,他隻得離開,拖著疲憊的身體,帶著壓抑沉悶的心緒,經過幾日不眠不休的趕路,終於回到了七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