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女魃的另類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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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碗變成一座微型的火山,不斷地噴薄出黑色的濃煙,黑煙在半空凝結成人形,依稀是個女子模樣,身姿倒頗為窈窕有致,胸部如初夏小荷之飽滿,纖腰不堪盈握,張非離看直了眼,心道,好好一個女子,怎會變成害人的妖邪?難道她和王祖賢的小倩一樣,是遭邪惡勢力逼迫才出來害人?正腦補得起勁,突然感覺江子岸的眼光像羽毛掃過自己的臉,江子岸看看女子的剪影,又看看張非離,臉上浮現出一種十分糾結和難以理解的表情,張非離眼珠一轉,叫道,“師傅!徒兒打死了一隻女妖精!”
江子岸天眼餘力猶在,所以有幸通過幻影窺得妖精的真身,她身裹青衣,赤著一雙天足,身材堪比超模,腦袋卻像是一隻光禿禿的橄欖球,問題是不長頭發也沒什麼,但你不該把臉上的器官移植到頭上,一對赤金色的眼球在女子的腦袋上狡黠地轉動著,時不時瞟向江子岸,隻要一被她的眼光瞟到,江子岸便感覺自己的臉頰緊貼著熊熊燃燒的爐火;女妖隻剩口鼻的臉也有豆腐渣工程的嫌疑,江子岸現在很想唱一句“借我借我一雙昏眼吧”……
不消半刻,煙消霧散,碗中的符水也見了底;張非離將項鏈揀出來擦了擦,見符紋還在,有些憂疑地皺起眉,江子岸擺擺手道,“沒事,它現在就像沒裝彈匣的槍,傷不了人。”張非離這才放心地掛回房東的脖子。
肥胖男人從嗓子裏冒出短促的喘息,像壞掉的手風琴在嗚嗚呀呀,江子岸抱著胳膊,冷冷地看著他睜開綠豆大的雙眼,一骨碌從地上坐了起來。房東顯然並不記得“死”過後的事,他篤定地相信自己殘缺的記憶,把今天的飛來黴運歸咎到租戶身上,“張非離,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水管漏水,泡壞了我的高極實木地板,上上次在冬天開冷氣,搞壞了壓縮機,這次灶子漏氣,更是差點要了我的老命!”張非離在房東氣勢十足的數落下,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我都賠錢給你了啊!”張非離大聲辯駁,房東搖晃了厚實的手掌,“我知道你賠得起錢,可你賠得起命嗎?”他感受到一邊江子岸的目光,聲音小了下去,但語氣還是硬的,“這房子後天到期,我這小破屋經不起你折騰,你還是另尋豪宅吧!”江子岸悠悠開口了,“你知道你女……”“江大哥!”張非離突然出言打斷他,並拋了個眼色過去,江子岸攤攤手,幹脆地閉上嘴。
張非離反問房東,“你今天過來幹嘛的?”房東下巴上的肉一抖一抖的,“不是你打電話約的今天修電磁爐嗎?哎,小張,你自個說說,這屋裏頭電器還有哪件是沒換過原配件的?”江子岸半倚牆站著,聞言一笑,“原配都能換,原配件算什麼?”房東愣了愣,麵色突然變得青一塊白一塊,他使勁拍拍張非離的肩膀,“小夥子,不是我不講人情,這房子我真急著用,這樣吧,你盡量找,哪天找好哪天打電話給我,我再來拿鑰匙。”張非離張了張嘴,“我……”房東重重地歎口氣,“今天的事就算了,不過今後用火用氣一定要小心。”
江子岸看著房東提著修理包離開的背影,心想,這人其實不算壞,就是脾氣急了點。兩人走回屋裏,液化氣的味道已經散盡了,張非離卻始終覺得有一大團毒氣堵在肺裏,每呼吸一次都難受得要命。接二連三的離奇黴運已經不是在考驗他的忍耐力了,簡直是在考驗想象力。“你知道有位英國女士喝了過量的水導致腦水腫喪生的事嗎?”屋裏突然響起江子岸清朗的嗓音,張非離正一粒粒解著襯衫的扣子,聞言手指微微一頓,軟綿綿的回答,“不知道。”
對方正色,“你看,這世上有人遠比你更倒黴。”張非離渾沒骨頭般癱坐在沙發上,勉強牽起嘴角,“這算是安慰嗎?”江子岸在客廳來回轉悠,終於在角落發現一箱蘋果,他懷著感激的心情挑出一隻沒爛徹底的,去水龍頭底下衝了衝,大口啃起來。
“哢嚓—你剛剛為什麼阻止我說出真相?”“他一個人孤獨了大半輩子,好容易認回女兒,何必再刺激他?也許,那鏈子上的禁咒不是他女兒做的手腳;也許,他女兒雖然做了但已經後悔了,也許,他們父女的感情會隨時間慢慢修補……”
“所以你寧願被誤解然後搬房子?”說話者邊說邊踱到沙發旁,輕輕踢了一下張非離的左腳,張非離“啊”地一聲痛呼,怒目而視,“你幹嘛?”江子岸抬眉,“你這幅德行要怎麼看房子搬家具?”張非離雙手揪著頭發,“不知道!煩—”
“嘖嘖,你頭頂的聖父光芒真閃瞎了我的眼,”江子岸笑眯眯的調侃道,“我真懷疑連你家的蚊子都不吸人血。”張非離被他的笑話冷到,搓了搓胳膊,突地偏頭問,“對了,那團黑霧到底是什麼?”“是女魃的惡念。”
女魃是天帝眾多女兒之一,據說她生下來時光耀九天,是一個天生具有光力和熱力的女神,可惜禿頭裂唇,眼生於頂,樣貌怪異醜陋,為帝不喜,自出生後就再沒瞧過幾眼。
後來蚩尤鑄造百器去攻打黃帝,黃帝派應龍去冀州之野抵抗,應龍蓄了大量的水想圍困蚩尤,不料蚩尤將計就計,請來了風伯和雨師,縱起終日不歇的淒風苦雨,使應龍的部隊迷失方向;戰情正緊時,黃帝終於想起自己一直忽視的女兒女魃來,便令她下界助戰,女魃施展神力,用極強的光和熱驅散了雨霧,助得黃帝贏得戰爭,但自己卻在此戰中耗盡神力,再也無法回到天上,黃帝便將她安置在荒無人煙的赤水之北,女神獨自一人十分寂寞,常常逃到別的地方去,可她天生體內帶熱力,不管到哪都會引起旱災,百姓們怨聲載道;其實她也不是有心要騷擾百姓,隻是希望他高高在上的父親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哪怕不能恢複神籍,也能偶爾下凡看看自己,可黃帝擔憂自己的統治受到質疑,竟教給居民們驅逐女魃的禁咒,從此女魃不管去何地,都會遭到禁咒的折磨和無情的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