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下) 不死不滅的四大凶獸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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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窮奇,上古“四凶”之一,《山海經》中記載了它兩種不同的形象,一種是“其狀如牛,蝟毛”,另一種則為“狀似虎,有翼能飛”,根據其他典籍描敘,窮奇“知人語言,逢忠信之人,齧而食之,食人自首始;逢佞邪則擒獸而伺之。”乃是天生的抑善揚惡,助紂為虐之輩,雖然在傳言中它最終為舜帝所殺,可實際上,四大凶獸都隻是被滅了形體,靈體猶存於世;正如江子岸的父親所說,妖乃天地邪氣所化,而人是陽正和陰邪之氣相混,隻要世人惡根一日不除,妖邪便一日不死,它們依附邪念而生,通過誘導和利用世人的惡念來蠶食人的精魂,以保靈體不死不滅。
    雖然那家夥勉強也算天師,但醫者不自醫,恐怕他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凶獸纏上了,江子岸有些煩惱地推著額角,當初沒要聯係方式,整的現在要提醒他都沒門路,正急得亂轉,膝蓋又狠狠撞上忘了合上的抽屜,疼得他冷噝不已,江子岸邊揉膝邊去關抽屜,順手將裏麵散亂的符紙整理好,望著熟悉的符文,他的腦海猛地閃過一道靈光:自己在泰山見過張非離畫的符,當時依稀覺得眼熟,但並沒有深想,現在一琢磨,分明和許嶺雲未婚夫李碩手腕上的極相似。在一般人眼裏,可能術士畫的符都差不多,江子岸卻能分辨出風格不同;這就好像不懂書法的人很難看出不同書畫家字跡的差別,但內行人卻不會把顏真卿和王羲之搞混。
    江子岸看到張非離博客上填的現居地也是J城,而一個城市的天師數量是有限的,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猜想不如行動,他拿過鑰匙錢包就往車庫跑去,開到許老太太所在的醫院時,他明看見一輛私家車在自己之前找到較近的停車位,卻也顧不得禮貌了,一踩油門直接漂移進港,對方車主從窗戶伸出頭來,大概恰逢心情不佳,張口就罵,“這是醫院不是殯儀館,趕著去投胎嗎?對不住您找錯地兒了!”江子岸雖理虧,聽了這話也不舒服,關了車門不悅地去看那人,兩人一照麵,都怔了怔,“是你?”原來車主恰好是李碩。
    江子岸快步走了過去,李碩把車窗搖到一半,看著窗外的人,“不好意思,這幾天有點心急上火,她老人家好像知道了些什麼,有些反常……”江子岸心道,紙終究包不住火,不過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這個,他一把拽住李碩的手腕,看到上麵的黑色符紋還在,便連珠炮地發問,“這個符是誰幫你畫的?是不是張非離?他現在在哪?”李碩本來有些警覺,聽到張非離的名字時神色舒緩下來,反問道,“你認識非離?這麼說你也是天師了……”
    江子岸沒時間和他詳細解釋,隻簡單地說張非離現在可能有危險,最好打電話或當麵確認下,李碩趕緊掏出手機,那頭一個機械的女聲提示著“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一邊重撥一邊嘀咕,“不會吧?這小子從來都24小時開機的,難道是沒信號?”江子岸聳聳肩,“他們家住地下室嗎?”李碩又自言自語道,“對了,這小子還是24小時手機qq在線。”他一直低頭擺弄著手機,這時抬起頭來,臉色變得有點奇怪,“難,難道我眼花了?剛明明看到這小子QQ在線,可我一發送消息就提示已離線,現在也是離線狀態……”江子岸頓時心下一沉,糟了,是“那股力量”在阻止他們尋到張非離。“我還知道他的編輯的電話,”李碩說著打通了一個號,“是右手大人嗎……張非離現在在哪……唔,在家啊……”江子岸當機立斷,“把他家地址告訴我。”
    張非離關掉電腦,動作遲滯地從桌子前站起來,他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成了萬惡不赦的罪人了,沒錯,他承認自己模仿過偶像漫畫家的分格方式,就算它是汙點的話,也不能掩蓋自己往後所有的努力吧?還是說當一隻光滑漂亮的蘋果上有小指甲蓋大小的黑斑時,所有人都樂意去猜這隻蘋果從果肉到果核都是爛的?張非離記得誰跟他說過,否定一個人,特別是否定一個遠高於自己的人,是十分有快感且容易上癮的。他還隻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漫畫家,先不說那些看過他作品的讀者,就連一些完全不了解真相的人,也跟著潑汙水。
    現在張非離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跑去深山老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不過理智告訴他逃避不是解決之道,張非離上網給餘額不足的手機繳了費,qq隱身掛著,以方便隨時了解雜誌和出版人那邊的處理後況。
    家裏的餅幹泡麵吃完了,再餓下去,沒準明天的新聞頭條就是“漫畫界無恥匪徒羞愧自殺”,他胡亂梳理下亂發,揣上手機錢包出門覓食。打開門時對麵的住戶正好接小孩回來,孩子的母親是個一看就知道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以往在門口遇到,總要叫孩子喊他一聲“哥哥”,張非離舉起手掌剛想打招呼,那位母親瞥了他一樣便扭過頭去,似乎他是什麼不潔的東西,他尷尬地將手放到後腦勺,轉身往電梯走去,這時他隱隱聽到後麵的女音道,“千萬不要跟他學……不要臉……”隨後一個童音清脆地“嗯”了聲。
    電梯從最高樓往下,張非離眼睛直直地盯著紅色的數字鍵看,電梯到了本層,“叮—”地一聲打開,他卻嚇了一跳,電梯裏站了4,5個人,還寬敞得很,張非離剛邁進去,餘光便捕捉那群人都往角落擠去,好像他身上帶著病毒一般,從16層到1層時間很短,中間也沒有停,張非離卻覺得無比漫長,四周不善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乘客們竊竊私議著,零星蹦出“抄襲”“就是他”“看不出來”等詞語,他覺得腦袋裏嗡嗡一片,有一萬個唐僧在嘮叨。
    張非離逃也似的奔出小區大門,踩著馬路牙子往前走,這一溜都是商鋪,藥店和五金店等,前方過了馬路處才有家蘭州麵館,張非離最喜歡他家的牛肉炒飯,和其他飯店重油重醬不同,這裏炒出了揚州炒飯的風格,端上來色澤清爽豐富,吃起來口味卻不素寡。青年抬起清澈的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天空,這滿天的陰翳什麼時候才能散去?
    馬路對麵的信號牌從50開始倒計時,50秒後,紅燈變綠燈,張非離低頭加速走過人行道。
    汽車的駕駛員邊按喇叭邊猛踩刹車,就差沒破口大罵人行道中間的青年腦殼有問題,剛剛那麼長時間的綠燈他不過,現在明看見是紅燈偏亂闖,要尋死也找輛貨運車啊,萬一沒撞死撞癱瘓了咋辦?
    張非離聽見刺耳的喇叭響,吃驚地扭過了頭,一輛白色的汽車正迎麵朝自己衝來。
    後來張非離回憶的時候,都覺得像電影裏的場景,隻恨沒有分身去看,就在千鈞一發之刻,一道人影於從斜刺裏撲了過來,因速度而產生的巨大慣性帶著張非離飛了一截撲到在地,那輛車幾乎是擦著他的鞋底開過去的。頭好痛,這是張非離脫離危險的第一個念頭,仰麵倒下去的時候,他的後腦勺撞上了馬路上的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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