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雲湧 白炎夢 第33章 棲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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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泠月白猛然驚醒,他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然隨後便恢複了清冷,空氣中還留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暗香。泠月白的目光冰冷,他緩緩掃過四周,許久才收回了目光,起身披了一件外套便來到了殿外。
清晨的空氣微涼,在大殿門口,泠月白看到,不遠處洛青昱正赤膊練武。他的招式與過去在七絕城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帶著一股生生凶煞之氣。泠月白負手而立,倚靠在門口望著一臉肅殺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洛青昱其實早在泠月白來到殿門口是就已經看到了他,但是他的動作不停,甚至更為迅猛而殺氣騰騰。過了許久,練完了武,洛青昱方才一身是汗的跑了過來,在離泠月白三步之外站定,一臉擔心的道:“主子,外麵涼,您先進去吧,屬下待會便去服侍您。”
泠月白半垂著眼,語氣淡淡:“這功夫,從前未曾見你練過。”
洛青昱似是一愣,隨即笑道:“這個是洛家的家傳絕學,臨行前姐姐教給屬下的,屬下自然要多多練習才可以保護主子。”
泠月白聽了,沒有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進了屋。不久,洛青昱便帶著幾個侍女端來了水,還帶來一些新的衣物,看著斂眸垂首再在一邊的幾個侍女,泠月白皺起了眉。洛青昱會意,便讓那幾人出了去,自己服侍泠月白。
當一切收拾完畢,泠月白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洛青昱用略顯笨拙的手法替自己束發之時,他淡聲道:“青昱,你要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
洛青昱當下一僵,隨即變了臉色,他忙跪在地上:“主子是青昱的救命恩人,青昱早已發過誓一輩子跟隨主子,若有二心,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主子明鑒!”
泠月白望著跪在地上一臉惶恐的少年,少年的眼神竟是異常的堅定。泠月白歎了一口氣,轉過了頭:“你起來吧。”
洛青昱這才起身,重新開始笨拙的替泠月白束發。
束好發,泠月白閉上眼道:“你先出去守著,若是有人來便立刻通知我。“洛青昱垂頭應了一聲,便出去了。泠月白起身坐回了床上,按照記憶中赤痕的招式來調整內息。
在前來白炎的路上,他與洛青昱同處一車,加之一路的顛簸,他自然是沒有多少練功的時間。故而如今再練這赤痕,竟是覺得有些生疏了。他仔仔細細的感受著真氣在體內各大經脈的動向,隻覺得額前一陣陣的刺痛。過了許久,那種刺痛方才緩解了許多,泠月白張開了眼,麵色如冰。
“主子,外麵……”洛青昱來到了泠月白身邊,傾身有些為難的道:“那人說皇後請主子去棲鳳宮……”
泠月白站起身,帶著洛青昱來到了外殿,那裏正等候著一個麵目清秀的宮女,清秀之餘卻是帶了些許傲氣,她見到了泠月白,先是怔愣了一下,臉竟是有些微微發紅,連說話都有些拘謹了起來:“奴婢參見琉璃王爺,奴婢奉皇後娘娘之命請王爺前去棲鳳宮吃早茶……”
泠月白微挑了眉,輕聲一笑道:“麻煩姑娘帶路。”清潤優雅的聲音讓那宮女臉更紅了,她慌忙轉過了身掩住了自己的失態。洛青昱有些緊張的拉住了泠月白的衣袖,泠月白搖搖頭,示意對方跟住自己,便隨著那名宮女離開了。
棲鳳宮乃是一國之母所居之地,處處都透著一股莊重之感,隨處可見的宮女侍衛都是訓練有素。泠月白唄帶到了一座白石橋上,那裏,有個衣著華貴儀態萬千的美麗女子正淺笑著將手中的糕點碾碎了撒進池塘裏,引得池中一尾尾的錦鯉爭相搶奪。她見泠月白來了,便隨手將手中剩下的一大塊糕點拋到水中。
“食物隻有這麼多,得到了便是得到了,得不到就是得不到,隻得認命,這錦鯉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呢……”皇後望著池水中一片混亂,輕聲道。
“皇後此言差矣,若不放手一搏,又怎能知道得不到。這錦鯉隻被束縛在了這一畝方塘之中,但是人卻是不同,天地之大,又何必執著於這方寸土地。”泠月白淡聲道。
皇後聽到泠月白的話,這才轉過了身,上下打量了泠月白一番,目露讚歎之色:“哀家昨日因事耽擱了,沒有去參加宮宴,未曾見到王爺,實乃憾事。昨兒太子便來我這棲鳳宮與哀家提起了王爺,說王爺乃是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啊,這般風姿,哀家也隻見過兩人,一個是你的父王,另一個便是你……”
“多謝皇後,月白自認不如父王,是太後謬讚了。”泠月白微微傾身道,不卑不亢。
皇後抿唇一笑,竟有幾分嬌憨之態。她對自己身邊的宮女道:“你們都下去吧。”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宮女應了一聲,便紛紛退了下去。太後眼見跟在泠月白身後的洛青昱往前走了幾步,僅僅守在泠月白身邊,不禁笑出了聲:“王爺的侍從好生有趣,難道是怕哀家吃了你家主子不成?”
“皇後娘娘息怒,小孩子不懂事罷了。”泠月白說罷,搖頭示意洛青昱隨著那些個宮女一起離開,洛青昱有些擔心的看了泠月白一眼,便隨著那幾個宮女離開了。
見眾人走遠了,太後緩緩一笑,指著不遠處的亭台道:“哀家已經派人準備了些點心,不知合不合王爺的口味。”
泠月白淡淡揚起了唇,上前扶住了皇後道:“月白能得皇後如此對待,是在感激。”他扶著皇後慢慢來到了亭台中,石桌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點心,鑲金的白玉酒壺上雕刻了鳳凰的圖案,彰顯了這裏主人的尊貴地位。
二人在桌邊坐定,皇後淡笑著:“王爺若是不急,我們便再等一個人。”皇後說著,起身為泠月白倒上了酒。
“孩兒給母後請安。”清潤溫文的聲音響起,泠月白並不驚訝,他起身拱手道:“參見太子。”
“月白,我已經說過,以後叫我澤卿就好。”慕澤卿微微皺起了眉,似是對泠月白那般客套的叫法感到有些不悅。
“卿兒都已經說了,月白,你便答應了吧。皇上與你父王乃是親兄弟,算來,哀家也算是你的嬸嬸,哀家也是把你視為己出,若是他日卿兒登基,還是要靠你這血濃於水的兄弟的……”太後輕笑著舉杯,不待泠月白說什麼,便道:“月白,哀家自是明白你的想法的,將來的事咱們再另做打算。今日,哀家隻是希望你們兄弟能多多了解彼此,哀家先敬你們一杯。”
說罷,皇後便將酒一飲而盡,然後淺笑著望著二人。泠月白淡笑,飲下那一杯酒。酒水入口甘醇,泠月白卻是趕到了一種蠱惑的香甜在其中,為有詫異的放下酒杯:“這酒……”
“這酒,名為‘青灼’,乃是天下第一的釀酒師的成名之作,千金難求。”皇後把玩著酒杯道,她起身欲給泠月白添酒,卻是猛然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手中的酒壺便墜到地上,發出脆響,碎了一地。
“母後!”
“皇後!”
慕澤卿與泠月白同時起身驚呼出聲,卻是在下一瞬也暈眩了起來,泠月白按住了頭一手支在石桌上,強忍住那強烈的暈眩感。而皇後已是倒在了地上,麵色蒼白,櫻唇微啟,竟生生吐了一口鮮血!那邊慕澤卿也已是不省人事。泠月白用力揮袖將一桌點心掃落於地發出巨大的響聲,便也緩緩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