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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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張大帥成了主審。縣長家的姨太太被警長奸|殺。自然是見了不得的案子,顧清瀚將該辦的事情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成不成就看著放手一搏了。若是救不出穆鯤,就遂了李振們的主意,開殺戒救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顧少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無畏了,但是眼睜睜的看著穆鯤去送死,他是絕對做不到的,說到底,若不是自己當初硬要穆鯤去救林家那一對瘟神,鄭炳寬也不會同穆鯤結仇。
    膠南的百姓將那警局圍了個包圓,官家的醜聞自然是最好看的。鄭炳寬並未狀告穆鯤通|奸,隻是說他強暴不成便起了殺意。這樣一來事情更加的對穆警長不利。他本就出身不好,名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是極有可能做成這樣事情來得。顧清瀚站在警局公堂門口,聽鄭炳寬請的師爺敘述著這些事情,看樣子,鄭炳寬是早有準備的了。
    三姨太的確死了,初春還有些寒冷,屍體也得以保存,被抬上來的時候,顧少爺心中酸楚了下,他同鄭炳寬的三姨太也算是有些交情。她又美豔又頗有睿智,到了最後還不是落得了個炮灰的下場。成為他男人爭奪權力的犧牲品。
    驗屍官說是被生生掐死,那原本美豔的女子,落得了這樣一個狼狽的死相,況且已經死了有些日子,臉上慢慢起了屍斑,整個臉蛋猙獰恐怖。且衣衫不整,身上可見被虐打的鞭痕,想必死前也受了極大的折磨。莫說圍觀的老少婦孺,就連那見慣生殺的張大帥都唏噓不止。
    顧少爺看著,驀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害怕這些了,比起救穆鯤,似乎其他的都不重要。
    穆鯤一直小心翼翼的嗬護他,怕他受一點的傷害。他原本也覺得自己不是多麼強大多麼無所顧忌的男人。但是這一刻他似乎從身體裏滋生了一種力量。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眼睜睜看著母親被送上花轎的年紀了。他有能力去保護他的愛人,人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都是所向無敵的。顧少爺堅強的站在穆鯤那一窩手下的最前麵,安靜的等待著傳喚證人,老黑怕他見到死屍難受,在後麵推他,他也不動。
    鄭炳寬經過這一事雖然沒有多麼傷心,但是真的蒼老了些許。許是因為殺了愛妾心中的難過許是因為成了那海裏馱著石碑之物的窩囊。他坐在原本穆鯤的位置上冷笑:“我待你如親生子!你卻做出這樣的事情!”
    穆鯤的眼睛本來一直在顧少爺身上打轉,幾日不見竟是想的心窩都痛,這會見他瘦了些,越發的心尖疼,無奈卻給綁住胳膊,讓幾個小兵架著,不能過去抱抱他的寶貝,正難受著就聽見鄭炳寬發問,於是轉過腦袋說道:“鄭縣長說什麼到現在我也聽不明白。三姨太的死同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是因為我辦案不力了?”
    鄭家的大少爺也在警局坐著,想來鄭炳寬要將穆鯤置於死地,十有八九也是想將警長這個位置留給自己的大兒子。這會見這個留洋回來的還八分稚嫩的男子狠狠的瞪圓了眼睛:“你還說同你沒有關係!若不是你想強迫她不成殺她!她為何屍首還躺在那!”
    穆鯤哈哈大笑:“我說鄭少爺,你小媽死了就是我強迫不成殺的,若是你親娘死了呢?也是我強迫不成殺的?你那親娘對我來說似乎年紀大了些!”
    把個鄭雲龍氣的大喊:“看我殺了你!”
    張大帥哼了一聲:“穆鯤!我看死了你也爛不了你那舌頭!閉上你那狗嘴!”又轉臉對氣的臉色發青的鄭炳寬道:“老鄭啊,你將你的道理全都說出來證據全都擺出來,也好讓大家心服口服。今日我在定是會公正的!”
    鄭炳寬緩了緩道:“大帥,我相信你定會公正斷案,若不是我有天大的冤屈,也不敢勞煩大帥來主持公道。我那三姨太性情剛烈,與我其他的幾個家眷合不來,於是搬出去獨住。不料被這登徒浪子看上。他幾番糾纏,連街頭巷尾都知道穆警長的洋車和坐騎幾次停在我三姨太的府邸門口。隻是守護森嚴他才一直未得手。十五日本是個闔家團圓的佳節,偏偏他又去糾纏,可憐我的三姨太拚死抵抗,這才激怒了這個畜生掐死了她!”
    張大帥,想了想十五日不正是他同穆鯤交易的日子?穆鯤怎麼可能分身去殺害三姨太。於是摸摸胡子:“那有什麼證據?”
    鄭炳寬道:“證據!他停車的事情整個膠南都快傳遍了!三姨太過世之後我在房間裏搜尋到這個!”
    原是穆鯤的馬鞭,這根鞭子是怎麼到鄭炳寬手中的。顧少爺心中咯噔一下。這根鞭子是穆鯤的私物,顧清瀚曾經也帶在過身上。後來穆鯤給他配了槍,他便在歸還旋風的時候一並把鞭子還回去了。難道是李振曾經騎著這匹馬出去過?要不就是……王詢?知道旋風除了穆鯤誰也不認的人恐怕十有八九是山上的吧?
    原來是在那之前鄭炳寬恐怕就在提防著穆鯤了,隻是沒有想到政治動亂,穆鯤的勢力非但沒有削減還日益雄厚起來,不僅同軍閥稱兄道弟還做起了軍火買賣。
    鄭炳寬又道:“我那三姨太身上現在還有鞭傷,定是被這畜生毒打的!這鞭子想必大帥不認得。穆鯤有匹汗血馬平常人是騎不得的,他見了生人就要踢踹!想必隻有穆鯤才會有這根鞭子。想定是他走的急才會把這根鞭子落在我家裏!如今把馬也拉來了,看看它是不是隻肯認穆鯤一個!”
    旋風本來是氣勢昂揚的被牽進來,對待打算騎它的人都是臨門一腳。一看見穆鯤果然就低頭老實下來,周圍的人議論紛紛,老黑在後麵低低叫了一聲顧爺。顧清瀚示意他不要著急,靜觀其變,再作打算。
    把旋風拉下去之後,張大帥點點頭:“鞭子是穆鯤的沒有錯,不過隻有鞭子也不能判定一準是他吧?許是什麼人偷了穆警長的鞭子故意要陷害他呢?”
    顧少爺上前道:“大帥,晚輩有話講。”
    張大帥定晴一看原是之前為了穆鯤的事情給自己送了大禮的顧家小子,於是道:“你講!”
    顧少爺道:“穆警長的車子都是我坐了給三姨太送布匹的,那馬鞭穆警長早就送給我了,許是哪次我不小心落下的。穆警長的這匹馬除了穆警長還認得晚輩。其實旋風不僅認識晚輩,它還認得這根鞭子。無論是誰若是拿了這鞭子,旋風都會老實下來。我每次送給三姨太的布匹櫃上都是有記錄的,鄭縣長大可看看送了多少次。”
    張大帥道:“有這種事情?那顧家小兒,你拿著鞭子上馬我看看。”
    顧清瀚點頭道:“是。”
    說完拿過鞭子像旋風走過去,旋風果然低著頭任他上去。
    鄭炳寬沒有想到顧清瀚會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搗亂,心中十分後悔低估了這個狡猾的小商人,早該在抓住穆鯤的時候結果了這個麻煩。
    見旋風被人牽下去後,鄭炳寬又哼聲道:“那麼十五日穆警長人呢?十五日有人看見穆警長放了油船早早回去了,卻不是在家裏,他家門口的打更人便可以作證。穆警長是在後半夜將近淩晨的時候才匆匆的回去,那麼這一晚上是做什麼了呢?”
    穆鯤眉頭皺起,那日他再同張大帥交易軍火。軍火交易若是捅到上麵,不判個死罪也難逃沒收家產,丟掉官職的,張大帥定不敢把自己摻和進來。顧清瀚看著穆鯤表情的細微變化,輕輕咬住了嘴唇。
    果然張大帥聽聞之後,一雙眼睛也眯了一刻。鄭炳寬看樣子不僅僅是盯上了穆警長連自己他也敢惦記?還是就是單純的警告自己不要在插手這件事情?
    穆鯤是個明白人,他為自己搞到了不少的好東西,同他合作是個又能得權又能掙錢的好前程,尤其是這次的案子。底下那個長的粉團捏的似的小商人送了夠自己在養幾房姨太太的本錢,這個鄭炳寬也是的,死了一個再納兩個不就得了麼!成心擋著他的發財道!就應該找機會辦了他,管他什麼縣長不縣長。
    但是想法歸想法,軍火的案子牽扯太大。現在本來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時候,自己的位置不知道多少軍閥惦記著。絕對不能鋌而走險!
    那張大帥掂量許久,還是保住自己最重要,實在不成就隻能舍了穆鯤?能不能自保就看他的造化了,隻要不把自己牽扯出來什麼都好說,於是開口道:“當日你在哪裏?”又問作證的兩個小兵:“穆鯤真的不在府上?”
    兩個小兵點頭如搗蒜:“小的不敢說謊,當日真的看見幾近淩晨才看見穆警長回到穆府。還上前同他說了句話。當時他很疲憊。哦,做早點的也看見了……”一聽便是早有預謀的事情。
    張大帥清了清嗓子,不能再問了,再問就把自己倒騰軍火的事情一並給交待出來了。幹脆就稀裏糊塗的斷了案吧,穆鯤不賣自己的恩德等他死了在報答吧:“如此這真的是穆鯤做的了?”
    穆鯤本想大罵,但是看見顧清瀚站在他後麵,於是壓住怒火道:“大帥,我穆鯤是土匪出身。殺人放火的事情也是做過的。但是殺女人而且是因為強|暴不成而殺女人的事情是絕不可能的!馬鞭子是我的物品,但是我不帶已經很久了。哪個趁我不注意拿去了我也不知情!至於十五日我雖是沒有在穆府,但是也絕對不在三姨太的府邸裏!”
    鄭炳寬質問道:“那你在哪呢?證人呢?你穆府的人是做不得證的!”
    張大帥連忙咳嗽一聲道:“穆鯤!這件事情你要想好了在說!事關重大!”
    心中想你若是懂事些便認下吧,到時候老子定是要這老小子好看給你報仇!
    正在這時,顧少爺走到前麵:“大帥,我知道穆警長在哪裏!”
    張大帥一驚道:“顧家的小少爺?你可要想好了說,做了偽證可是要吃槍子的!”心說你若是將我抖摟出來,就當你做了偽證一並殺掉!
    顧少爺點頭道:“我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厲害,……那日……那日穆警長是同我在一起。”
    此言一出,四周議論紛紛,穆鯤吃了一驚,他轉過頭看見顧少爺一雙美麗的鳳眼裏滿是豁出去的勇氣。
    鄭炳寬哼道:“顧清瀚,我知你與他關係素來交好,但是大帥也說了作偽證是死罪!他難道同你一夜都在一起?”
    鄭炳寬對穆鯤和顧清瀚的事情多少是知點情的,但是也隻限於知道顧家少爺曾在被綁到山上的時候,糟了那土匪頭子的侮辱,想來也應該是恨他入骨,後來見他們倆人慢慢的和解了,也想不過是那小商人的手段。
    沒想到,他卻肯為了穆鯤四處打點,真是個比那戲子還要下|賤的人,白長了一張清高的麵相。難道真是將那土匪看成自己的丈夫不成!不過就算他肯為了穆鯤舍棄錢財又如何。他是死也不會說出他同穆鯤那一段風流逸事的。顧清瀚是什麼人,把個臉皮看的比天還高。尋常男子若是糟了這事情便都連那妓|女的位置都不如,更可靠還是膠南大戶顧家的二少爺,他不顧自己,難道也不顧他家族的臉麵了?
    正想著,就聽那顧少爺正色道:“就是一夜都在一起!”仿佛是件平常不過的事情。
    鄭炳寬心裏一驚說道:“荒謬!你們兩個男子整夜一起做什麼?難道是一同吃花酒嗎?可否有證人?”
    顧少爺說:“在我家中”四周正在議論中,顧少爺狠咬了一下嘴唇,將臉轉向穆鯤道:“我十分仰慕穆警長的氣概,便同他……做了斷袖龍陽。隻因怕家裏知道,於是每次幽會都是偷偷摸摸的。穆警長也好此道,因此不可能害三姨太。”
    穆鯤……
    你信嗎……我也能……也能為了你能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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