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完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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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晨的話雖然很幼稚,但是卻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辛酸。秦弦看著他,這個相處了已經半年多了的男孩子,其實已經讓他很掛念了。但是,秦弦知道那不是愛情,就算韓徹沒有回來,自己也絕不會像愛韓徹那樣愛肖晨。和肖晨在一起是很安心,也很舒適和快樂。
但是心裏不會有任何波瀾。和韓徹在一起,從一開始自己就心神不定,無論是眼睛還是心都一直跟著他,就連決定不再一起的時候,心裏也明確自己是愛著他的。
雖然很殘忍,秦弦靜止了片刻對著看著自己的男孩說:“肖晨,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話,也不是看不起你的愛情。我不能接受的原因是我不愛你。”
肖晨睜大了眼睛,尤揚站起來:“這裏交給你們。”拍拍肖晨的肩膀:“孩子,有些事情看開點好。得不到的就不是你的。”
看著尤揚輕輕的帶上門,肖晨幾乎一下子坐在的沙發上。秦弦也坐下:“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有點難受……但是……”
肖晨已經把頭低下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嗎?我以為我以為我是不一樣的。我和你那些一夜情的朋友……你救了我,也沒有在對我過……我以為我是不一樣的……”
秦弦歎氣:“你是不一樣的。”
“但是不是因為愛情對吧?”
秦弦已經不是能把愛情兩個字天天掛嘴邊的人了,被少男一帶也有點想起了自己那個歲數的那點事情,心裏越發的不好受。
“其實吧你這個歲數可能就是把愛情當成是對你好的人……”
肖晨眼神一變:“你不是說你相信我的愛情嗎?”
秦弦語塞:“不過……”
肖晨哼了一聲:“其實我知道對手是韓醫生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沒戲了。他為了你大老遠的來北京,還有自己的醫院有車,我呢……我什麼都沒有……”
“你想的太多了”秦弦無力的聳肩:“你對我的愛就這個程度?在你看來我是那種在乎那些的人?”
肖晨不言語了。
秦弦接著說:“很多事情是我不能左右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他一起了,因為我太在乎他了,所以有些時候做事情就有點偏激。但是怎麼說呢,如果我為了想平靜幸福的過完我這一生而放開他,大概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炫耀嗎?”肖晨哼了一聲:“原來這樣的事情真的存在,兩個最信任的人竟然相愛。其中一個還是我喜歡的人。我怎麼這麼倒黴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什麼機會了。算了吧,反正你們也幫了我不少,我應該感謝你們不是嗎?”
“別這樣……”秦弦想到自己當年看見韓徹和蒲瑩拉小手的情景,心裏有點酸。
“隻是喜歡不行嗎?”肖晨猛地把聲音放大:“我什麼也不會做,也不會妨礙你們,但是隻是喜歡你不行嗎?”
“呃……”
“一定要我說我放棄嗎?一定要我說是我搞錯了我其實不喜歡你嗎?”肖晨像是個受盡委屈的孩子,喋喋不休訴說的時候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我做不到祝福你們,但是我不妨礙你們不就行了嗎?”
因為平時都是秦弦說,肖晨沉默。猛地一變換角色,秦弦有點轉不過來。
“對不起……”這麼說過之後,肖晨就拉開門走了,秦弦緩緩的歎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啊,那個孩子對自己迷戀的程度原來這麼大嗎?難怪韓徹說那孩子是真的喜歡自己的。慢慢浮起的負罪感讓秦弦有點難受。怎麼和韓徹談個戀愛就這麼多災多難。當初也是,從安徽回來兩個人恢複關係之後,韓徹就去和蒲瑩講分手。結果顧曉曼宣傳的全校都知道韓徹是個見異思遷的人,那時候雖然不知道韓徹的新歡是誰,但是已經被罵成狐狸精小三臭不要臉了,而自己由於是韓徹的“鐵哥們”也被抓去問話,逼問小三是誰。
真是不得了的一段日子啊。聽說那時候蒲瑩真的挺可憐的,都成魔障了,看見一點和韓徹沾邊的東西就嘩嘩的掉眼淚。那時候韓徹稍稍有一點負罪感,自己就老大不願意,雖然自己心裏也不踏實吧。
那時候多能講道理啊,跟韓徹說你不能因為別人喜歡你而同情別人吧。那有隻狗喜歡你你能娶它嗎?韓徹當時笑著給自己了一腳:“我不是就找了個癩皮狗麼……”
那時候說人家那麼頭頭是道的,到自己的時候還是不好受吧,畢竟在一起過。人都是有感情的,特別是要失去的東西,很難讓人一下子割舍掉。可是,韓徹,秦弦想了想,肖晨是挺合適的,但是韓徹才是自己要的。跟肖晨說年輕時候的愛情不可信,自己還不是在十八歲就挑上了韓徹。這種事情,怎麼說怎麼有理,但是感情根本是沒道理的。
韓徹心情大好的開到診所。前台漂亮的小姐說,四號病人情緒本來很穩定,但是大概兩天都沒有看見他,心情壞起來,又開始砸東西,被其他醫生打了鎮定劑後才稍微安靜一點。
“他父母來了之後我覺得情緒更壞了。”前台小姐盡量讓自己的口氣不表現出對老板的癡迷:“還帶來了個小女孩,嚇得孩子直哭。這家人真是夠奇怪的,竟然帶孩子來這裏。”
韓徹點點頭,去換了衣服進去了4號診室。於偉正對著牆發呆,聽見門響,轉過頭看他。
“聽說你父母帶著孩子來看你了?”韓徹坐在他旁邊。
“哼,那些儈子手……”於偉的情緒沒有前台小姐說的那麼糟。至少還是願意溝通。
“為什麼這麼說”雖然韓徹心知肚明,但是還是問於偉。
“因為他們……尤其是她害死……”於偉鼻子抽動起來,情緒稍微激動起來。
韓徹握住他的手:“已經過去的事情根本不能回頭了。堅強點,不能被過去左右了神經。”
晚上回家的時候,秦弦已經在屋裏看電視了,韓徹意外了一下,心裏馬上熱了起來:“餓了嗎?外麵的肉餡味道實在是說不過去,我買了皮,咱們自己和餡吧。”
秦弦嗯了一聲:“我不吃香菜。”
韓徹去廚房的時候,發現家裏變得幹淨了很多。看樣子是和現在跟大爺一樣的在屋裏看電視的那位有關,扔下皮,韓徹走進客廳,秦弦躲著他的目光:“不是要包混沌嗎?”
“就為了吃混沌嗎?”韓徹看著他,眼光很耐人尋味。
“不是!”秦弦很幹脆的回答:“我想見你。”
韓徹摁住他就開始親,秦弦迅速的摟住韓徹的脖子,被壓倒沙發裏,身上的火種立刻被點燃。韓徹拉開脖子上的領帶,鬆開的襯衫裏若隱若現出吻痕,秦弦發了一下呆,重新在淤血的地方親吻。韓徹摘下眼鏡,迅速的解開秦弦的衣服,淡淡的浴液味道,傳達了秦弦在等待的事情,韓徹的呼吸更加沉重了。
拉著秦弦放到自己的腿上,伸入衣服下擺握著他已經興奮起來的fen身,持續的接吻和愛撫,秦弦的手扣緊他的肌肉。
“徹……別再……別再放開我了……”秦弦小聲委屈的說。
韓徹點頭,目光變成更加深沉。
在持續撫摸了秦弦之後,韓徹咬著的牙突然鬆開:“弦,我要……對不起你了……”
秦弦沉浸在愛撫中,猛然聽見他這麼說以為又要出什麼狀況,睜開眼的時候,感覺到韓徹的fen身已經穿透了尚未經過潤滑的身體深處。因為太過突然和猛烈,秦弦發出痛哼。韓徹慢慢的退出一點。
“很痛?”韓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壓抑。
秦弦緩緩的放鬆自己:“來吧,沒事。現在你把我綁起來幹我都軟不下去。”
因為說了很不得了的話刺激到了韓徹,秦弦感覺到後麵的進攻快要把他弄成兩半了。簡直是……比第一次還難受……在荷花池邊上的初夜,兩個人事不懂的毛頭小子還是靠著自己那點看鈣片的經驗進行的,痛的好像被肢解一樣,後來每次韓徹都下足功夫,現在重新的體會韓徹因為無法自製而給自己的痛苦,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幾下之後韓徹就恢複了理智,慢慢的拔出來:“我去拿潤滑劑吧?”
秦弦抽著冷氣瞪他:“滾吧,疼都疼了,快點來吧……我要受不了了……”
重新進入的時候,順利了很多。秦弦也從疼痛中慢慢緩過勁來。從沙發滾到地毯上,秦弦負罪的想著,韓徹爸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一定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吧。
反複的抽查,身體深處的火苗燃燒起來,疼痛早就被踹到沒人理睬的角落裏。被韓徹咬住胸口上小小的堅挺的時候,秦弦忍不住噴了出來,韓徹拔出來,沒有猶豫的含住剛剛發泄過的地方,惡作劇的吸吮,秦弦被弄的魂都要出來了,尖叫的推韓徹的腦袋。後麵變得柔軟起來,韓徹放過前麵,又重新進入,秦弦神智恢複了一些,
這次真不是蓋的。從客廳到浴室到臥室,秦弦已經被折騰到快咽氣了。做的時候哭著說了愛著韓徹的事情,結果本來已經放過他給他洗澡的韓徹又把他翻過去重新插入了。好舒服,秦弦赤裸的躺在韓徹的床上,聽著韓徹在廚房剁餡的時候想。雖然現在後麵火燒一樣,但是身體其他地方都在訴說著愉快。
終於,終於等到了啊。
本來在韓徹家收拾屋子的時候,還想著假如韓徹問自己問什麼來這裏了,就理直氣壯的說因為我的鑰匙都在你這,隻有你家的鑰匙在小屋,但是現在沒有必要了,韓徹早就看透他了。其實雖然韓徹霸道的說自己不會在放開他之類的話,但是也留了時間給他考慮了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真的想和韓徹組建家庭了。
五年都沒有家了,心裏麵不是不在意的。這次絕對會幸福的吧。
在被窩裏傻笑的時候,韓徹在客廳裏喊吃飯,秦弦伸了懶腰,套上韓徹的睡衣,外麵已經黑了,韓徹在拉窗簾。屋裏裏有飯的味道。秦弦趴在桌子上用勺子攪拌餛飩。韓徹輕彈他的腦袋:“發什麼呆呢,趕緊吃飯。”
“弦兒”韓徹看著他吸溜吸溜的吃餛飩:“打個商量唄,過來住吧。”
秦弦拿勺子的一停,韓徹繼續說道:“好不容易把你抓住了,我真的是沒辦法在撒手了。搬過來吧,我們一起生活吧。”
秦弦撓撓腦袋:“這個是同居的邀請嗎?”
韓徹笑著搖搖頭:“不,這是求婚。”
秦弦咬著下嘴唇:“連戒指都沒有的求婚?”
韓徹站起來:“那東西我五年前就買好了。”
被拿出來的紅絲絨盒子依然保持著光鮮的顏色,那是兩人認識第三個年頭,韓徹買的。因為馬上就要到兩個人正式在一起三年紀念了,結果賈波出事了,他倆也分開了,秦弦打開,很孩子氣的款式,韓徹搖搖頭:“當年的眼光還是很幼稚啊。”
但是秦弦覺得很不錯:“隻可惜,帶不上了……”
圓環小了一圈,因為兩個人都長大了。秦弦套在小拇指上:“我的手指頭那時候有那麼細嗎?”
韓徹點頭:“所以你的變化真不是一點兩點的啊。”
秦弦哼了一聲:“別說別人那麼來勁,看看你現在的死樣子。也就是和你那麼多年沒辦法了,不然誰能看上你啊,變態心理醫生。”
韓徹眼鏡上泛著鬼畜的光:“小崽子,我看我是慣得你上天了啊。”
秦弦扔下勺子就繞。韓徹一把薅住,往沙發上一扔……
……
半夜輝哥接到電話,秦弦最近兩天不能來上班了。
雖然說了同居的事情,但是秦弦還是有點犯嘀咕,主要是因為肖晨。畢竟肖晨是有前科的,秦弦雖然沒有自信到自己的態度能決定肖晨的生死,但是萬一這孩子想不開呢,自己不成了於偉那樣的垃圾了。
韓徹黑線的說,於偉個頭,他和賈波是情人關係,你倆有什麼關係啊,秦弦小聲嘟噥至少有過身體的關係啊……被韓徹用手銬拷起來折騰了一天。
說歸說,畢竟肖晨還在尤揚的店裏,聽韓徹說肖晨爸爸的暴力傾向並不是很嚴重,已經得到了控製,肖家父母也希望兒子能回家住,隻不過肖晨不肯。房子不是秦弦的,是父母離婚之後,輝哥幫忙找的,每個月要付房租。肖晨堅持自己付,秦弦覺得這孩子實在是太擰了。肖晨沉默著不說話。
韓徹早就明白肖晨對秦弦的那點小癡情。憑良心來說這孩子不容易,但是因為是自己的情敵就得另眼相看了。想想自己快三十的人了,跟個十八歲的孩子較勁實在是欺負人,但是架不住自己家這位心眼軟啊。
就因為這樣,韓徹這幾年鍛煉出來的黑心眼沒少運作。
比如某天秦弦去肖晨那的時候看見自己的東西都已經被韓徹打包帶走了,在比如秦弦被輝哥告訴自己被炒魷魚了……
這叫什麼社會啊,韓徹的關係網絕對是遺傳出來的,尤揚那家夥不用說了,連他的那個二不拉幾的小男友都韓哥韓哥的叫。輝哥已經和他稱兄道弟勾肩搭背,肖晨雖然依然沉默,但是也有一次在店裏突然說出:和韓醫生在一起,我也放心忘記你這樣的話。
新的工作是韓徹媽媽給找的,絕對是個神話。年底的時候被韓徹打包去了父母那,原來當年他們是投奔韓徹媽媽的娘家去了。秦弦抱著門不敢進去。韓媽媽自己就出來了,嚇得秦弦一個勁的哆嗦,差點哭出來。
大概是韓徹的思想工作做的很徹底,雖然韓家父母態度還是有點生硬的客套,但是到底是接受他們了。後來韓徹的媽媽知道秦弦在找工作的時候,二話不說的就往北京一個朋友那打了電話,秦弦聽見她對電話那邊說:“一定幫忙照顧啊,是我幹兒子!”的時候,忍不住的掉了眼淚,韓徹揉揉他的腦袋,和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偶爾還是會去輝哥的酒吧客串一把,因為有韓徹陪在身邊。心裏充滿了力量。
秦弦有時候會想自己。無論是肖晨還是韓徹的父母,都已經接受了他們。但是自己呢,最後和父母的記憶還是他們把自己關起來之後,鬧離婚。分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的爸媽,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
韓徹知道他的心思,陪他去奶奶家過一次,得知父親去廣東那邊和人家做生意了。秦弦在韓徹的勸說下給父親打了電話。父親的聲音蒼老了許多。但是依然很有力度:“兒子,爸不怪你爸也不是不認你。爸爸是覺得自己窩囊。現在這邊生意也不好做,但是爸一定混出來。”
父親已經是五十歲的人,假如沒有自己就不會變成這樣。秦弦自責的求他回來。父親的聲音有點難堪:“爸不是因為你才走,爸是想混出個樣子給你媽看看。”
“兒子,和誰過都是一輩子。一定聽爸的,找個愛你的人好好過日子,別的都是虛的。”父親的聲音低沉,但是帶著肯定,他接受了秦弦和韓徹在一起。
哭泣的秦弦被摟進懷裏。
韓徹接過電話:“爸,你放心。我倆一定好好的。”
秦弦的新工作是個日資企業,咱家小弦子也不是蓋的,一進去,那幫小白領的眼睛都亮了,天生的王子像加上這些年練就的厚臉皮和溜須拍馬。那叫一個吃的開,尤其是有一次單位聯誼,秦弦給大家唱了首歌,迷得丫頭們一愣一愣的。
前途是大大的,光明的。毫不曲折的~~~
日子過得很是順溜,倆人自勾搭以來還沒有這麼踏實幸福過。看的尤揚都冒泡:“瞅你倆那德行,多少年的了,還裝新婚甜蜜。丟不丟人呢。”
秦弦搖頭:“揚揚啊,女人還是大度點好啊。你看你那小男友,娘氣十足的,我就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壞話吧……你倆看上去跟女王與狗似的,我也沒有羨慕嫉妒恨吧……”
結果自然是被尤揚削的滿頭包。
韓徹歎氣,怎麼就是有這樣的人,明知道會被打還義無反顧的去找打。摸摸下巴,要是秦弦這種愛好也反應在床上就好了。抽空好好調教一番好了……
某日秦弦閑來無事就溜達去找尤揚玩,結果尤揚去和小男友約會了,因為已經出來了隻好順便去韓徹那裏了,和好已經半年多了,秦弦幾乎沒有去過韓徹的診所,主要是有一點點的害羞,雖然那些甲乙丙根本不認識自己也不會想到自己和他們的老板是那樣的關係,但是總是會覺得怪怪的。路過蛋糕店,看著芝士上麵的乳酪很是走不動道,包在盒子裏,想韓徹那貨看見了會嘲笑死自己的,但是還想和他分享。
進了門,前台漂亮的小姑娘趕緊送上溫暖的笑臉:“先生是來看朋友還是和見醫生?”
直接問是看朋友還是看病不就得了,秦弦也呼應的擺正笑臉:“看個當醫生的朋友。”
因為韓徹還在工作,秦弦就在門口等著,今天難得休假,韓徹最近有點忙,秦弦擺弄手上的戒指,裏麵刻著韓徹的名字,其實還是覺得挺得意的,因為不是大眾能接受的愛情,但是卻有一個大家都向往的結果。
假如大家都能幸福就好了,秦弦把頭靠在等待的沙發上,輝哥都說因為他和韓徹的事情,酒吧裏有很多人已經開始認真考慮自己的將來了,假如有一個能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寂寞捕獲放蕩的夜,還有什麼吸引力呢?
真好,那時候愛上的是韓徹。
這麼想著的時候,秦弦注意到對麵來了一個小女孩,女孩很瘦,但是很可愛,一個老太太把女孩抱放在椅子上小聲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大概是哪位病人的孩子,秦弦沒太注意,那孩子眼睛一直盯著秦弦手裏的蛋糕看,女孩看上去不大,頂多六七歲的樣子,眼睛滴溜溜的轉,秦弦雖然不太喜歡小孩,但是實在無聊就想逗逗她。
“想吃這個嗎?”秦弦壞心眼的問。
女孩在咽口水的時候搖了搖頭。
秦弦打開盒子,給他就給他吧,怎麼說也是照顧自己家那口子生意的人家,蛋糕已經被分成了四塊,秦弦拆開紙盤子:“吃吧。”
女孩搖頭,眼睛裏全是戒備。
秦弦笑:“叔叔不是壞人哦”
女孩抿著嘴,吭哧了半天說:“我爸爸是警察!”
秦弦撇嘴:“警察怎麼了警察了不起啊,警察也有很多壞人,隻不過你沒發現罷了。”
小女孩哇的哭了:“我爸爸才不是壞人呢!”
哭聲立刻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門口的微笑小姐肯定把秦弦當成變態色狼了,一臉戒備的站了起來,秦弦尷尬的往後退:“別哭啊,我又沒說你爸是壞人。”
“爸爸爸爸隻是得病了……得病了而已!”小女孩哭的臉蛋通紅,抽抽噎噎的說,秦弦趕緊點頭:“對對對,肯定能治好,別哭了,給你吃蛋糕。”
微笑小姐快步走過來,臉上一點微笑都沒有了:“啵啵別吃。”
秦弦差點笑噴了,什麼孩子啊叫餑餑,那不是饅頭的意思嗎?
門這時候開了,韓徹推著眼鏡走出來:“怎麼了?”
微笑小姐指著秦弦說:“所長,這個人說是來等朋友的,把啵啵弄哭了還給她吃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韓徹轉頭看見秦弦,閃過一點意外:“怎麼到這來了?”
秦弦現在的樣子要多糗有多糗,一隻手端著四分之一蛋糕,另一隻手還拎著盒。韓徹心頭一熱,就要關上門的時候,秦弦眼睛往裏麵斜了一下。
“裏麵是誰?”秦弦問。
韓徹輕輕歎了口氣:“回家說好不好?”
秦弦推開韓徹一腳把門踹開,站在裏麵的於偉看見秦弦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爸爸”小女孩看見了爸爸,有了主心骨,剛想撲過去,門就被秦弦甩上。彭的一聲,韓徹趕緊抱起孩子交給微笑小姐:“小素看會孩子。”
韓徹進去的時候,蛋糕已經被扔在地上了。秦弦臉上猙獰的不再熟悉,於偉高大的身材被秦弦踹的蹲在地上一動不動。韓徹從後麵抱住他的肩膀:“你冷靜點秦弦。”
“怎麼了?”秦弦惡毒的咒罵:“得病了嗎?心裏崩潰了嗎?那怎麼不去死啊,死了你就解脫了啊。韓徹怎麼勸你的?說賈波會原諒你嗎?我告訴你不會!他恨你恨到骨子裏了!”
於偉崩潰的大喊:“別說了!我求求你了!”
秦弦在韓徹的懷裏擰巴:“雜種,你現在慫了哈,你弄死賈波時候不是挺爺們的嗎?爽嗎?拿警棍捅賈波的時候,是不是你爽快到天上了?”
“秦弦!”韓徹伸手捂他的嘴:“別說了秦弦,他是我的病人。”
秦弦回頭:“韓徹你他媽說什麼呢?你瘋了吧你!病人?你說他的病人?他是殺人犯,他弄死了賈波,這個王八蛋死有餘辜,你抽風你救他。”
“賈波是自殺的”韓徹抱著他:“你先冷靜下來。”
“我冷靜!我怎麼冷靜?我操!韓徹你是不是和他有一腿啊。睡過他了嗎?成,那咱倆分手吧,反正我也……”
啪的一聲,秦弦被韓徹抽得差點坐地上,於偉抱緊自己的腿不住的哆嗦:“別說了……我求求你……求求你別說了。”
韓徹的眼光藏在鏡片後麵,秦弦挨了嘴巴的臉迅速紅了起來,韓徹一把拉起他:“閉嘴,在胡說八道我就真生氣了。”
秦弦眼眶一熱,被韓徹抱住時候,嘴唇竄上韓徹的,持續的接吻,伴著秦弦委屈的哭聲,韓徹心疼的把手貼上:“打疼了嗎?”
秦弦搖頭,回頭看見目光有些呆滯的於偉,秦弦眼神一變:“羨慕嗎?你永遠永遠不可能了!”
於偉突然崩潰的大哭,站起來往秦弦的身邊湊,韓徹皺著眉頭,把秦弦護在後麵:“你要幹什麼?”
於偉的目光變得比以往都有神:“da波,你回來了?”
秦弦也嚇了一跳:“他不會是瘋了吧?”
韓徹歎氣:“你就不能不折騰嗎?”
秦弦發現於偉的眼光盯著他,慢慢的往後退,於偉焦急的伸出雙手:“怎麼了?da波?你怎麼了?”
“你別過來,不然我克製不住打你的!”秦弦哼道。揉揉被韓徹扇的臉,韓徹伸手摁著於偉:“你冷靜點,他不是賈波。”
三個人僵持著,過了好一會,於偉跪倒在地上,兩隻手抱著自己的肩膀,劇烈的喘息起來,秦弦在韓徹後麵抻著脖子看,韓徹觀察了一會,慢慢的接近於偉,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冷靜點,沒事,都過去了……於偉,堅強一點。”
“哼,垃圾”秦弦把頭扭過去。
韓徹回頭:“弦,他不僅僅是你朋友的情人,他也是他父母的兒子他孩子的父親。”
秦弦想起來那個在門口哭泣的孩子,不做聲了。
“我知道你怪我,”過了很久於偉慢慢抬起被眼淚糊住了的臉:“我也是,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一直是垃圾,可是我真的……真的沒辦法。他知道的,他知道我不會對他認真的,每次做完了我都不敢多留在他身邊一分鍾。我怕我怕我多留一分鍾就會愛上他。可是怎麼會有他這麼傻的人,明知道我不會認真還靠過來。……我說分手他就幹脆離開,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絲毫沒有留戀的樣子……我知道他是在裝……我也在裝。裝的不在乎,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我沒辦法,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才出人頭地……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從來不敢介入彼此的生活……但是我知道的,我女兒出生時候,他的眼睛告訴我他在乎的,那天我們一直在做,除了身體別的不敢有交點。好不容易斷了……他又那樣花天酒地,我心裏也痛但是我不能說,我什麼也不能給他,憑什麼要求他憑什麼綁著他……但是我真的以為是他……是他弄的我女兒……我不是故意打他的……是他……是他說的他說他和他的那些炮友QJ了我女兒,那時候我女兒剛兩歲多……他那麼說,他說是真的,他說他就是不讓我好過……我不知道是假的……我不知道是他騙我的……”
秦弦靠著韓徹肩膀上,於偉哭泣著訴說的樣子帶著說不出來的悲慘,賈波,你是不是愛慘他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惡毒的詛咒呢?妒忌嗎?還是內心裏對自己的施虐。在被這個人折磨的時候你是笑著的吧,因為是你逼他這麼做的。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當時做了什麼。他那麼說……為什麼他要說那種謊呢……恨我恨到那種地步嗎?”
“是愛吧”韓徹輕輕的安撫於偉的肩膀:“是愛,隻不過賈波的愛被你折磨的扭曲了。對吧,於偉。你愛賈波吧?”
於偉目光恢複了呆滯:“不……不愛的……”
秦弦輕輕的笑了一下:“連愛都不敢承認嗎?不敢算了,但是他愛你,知道他給我留的遺書怎麼說的嗎?”
“遺書?留給你的嗎?”於偉急切的抓住秦弦的手:“給你留了嗎?”
“放開!”秦弦皺眉,把手從於偉的手裏抽出來:“想知道嗎?”
於偉抿著嘴,眼神裏充滿了渴求。
秦弦嘴角慢慢抻開:“求求我啊,求我說你想知道,因為你愛賈波愛到不惜逼死他。我就告訴你!”
於偉往後縮:“不是……不是不是我”
“現在還說不是你啊?”秦弦哼道:“也對,被警棍*也不是什麼非得死的事情。但是如果愛上一個垃圾就沒辦法了。明知道他的垃圾還愛著他,對於被他折磨到死還想著他的人來說,死是解脫。”秦弦定晴的看著於偉:“是你給了他解脫,是你讓他知道這份愛情注定沒有好報。的確不能算你害死他的。是他活該,是他下賤。明知道會被你弄的生不如死還是犯賤去惹你。這種人本來就該死。誰讓他自己犯賤。”
“秦弦”韓徹歎氣:“你放過他吧。已經死了一個了,你還要搭上另一個嗎?”
於偉聽到這個突然眼睛一亮,嘴角溢出詭異的笑:“死……對……隻要我死了就可以了,可以和他在一起……可以……”
“於偉”韓徹摁住他:“別忘了你還有孩子還有父母,你死了他們該怎麼辦?”
於偉搖頭,眼淚隨著動作滴在地板上:“我為了他們,已經付出的夠多的了。現在的我和死了有什麼差別。秦弦說的對,我是垃圾。我連我愛賈波都不敢承認。我把他弄的渾身血淋琳的時候,他看著我問我你愛我嗎?我說你別犯賤了你也配,他聽完就閉上眼睛笑了。到最後我都沒有說過。其實父母都是借口,我就是不敢,我舍不得我的好工作好名聲,舍不得我那時候擁有的一切……”
“現在也一樣吧”秦弦說:“死也是借口吧,說團聚也是借口吧。你隻不過是無法背負下去了。你想逃避了。於偉你知道嗎?你不配去死。死了能團聚你也信?兩個人都死了的話,那段記憶就真的沒有了。不會存在了。我也不想說什麼替賈波活下去那種屁話。你本來就不配。但是你也不配去死。你害死了賈波你就要背負著自責和後悔活下去,帶著兩個人的記憶活下去。當初你不是為了那孩子才那麼對賈波嗎?現在那孩子不重要了嗎?還有你的女人,她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嫁給你,對你結婚後還和前戀人糾纏不清也不知情。為你生了孩子還要替你擔驚受怕。父母就更不用說了,一大把歲數還要給你治病。你還有臉說都是他們的錯!賈波活著的時候都是賈波毀了你的人生,賈波死了之後都是他們毀了賈波。現在還不反省嗎?你比我們大吧,看見我們幸福所以嫉妒我們嗎?你活該!誰讓你不敢,誰讓你那麼自私,知道什麼是自作自受嗎?還看病!你活該有病,你活該疼的死去活來,這是你欠賈波的,你就該還!”
於偉安靜的聽著,嘴角帶著淡淡的笑:“韓醫生,和你聊了這麼久,我雖然不想死了但是也沒有活過來。秦弦讓我活過來了,他說的對是我活該。我就應該活得這麼痛苦。是我欠他的。我該還。”
“我可沒有想救你的意思”秦弦哼道:“隻不過這麼多年了,你還想著他……另外就是門口那孩子,要是沒爹了,也挺可憐的。”
“是啊”韓徹溫柔的開口:“那麼小的孩子已經沒有媽媽了,如果你在出什麼事情她該怎麼辦?”
“啊啊……”於偉點頭
“離婚了嗎?”秦弦問
於偉點頭:“離了。”
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隻不過曾經陪著身旁的深愛的人已經死在自己的手裏。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悲哀和無奈。韓徹收緊胳膊:“弦……還好你挺過來了……還好你在……”如果五年之後自己回來被告之秦弦死掉了會怎麼樣?那一定是無法救贖的深淵吧……自己肯定還不如於偉呢,也許已經崩潰掉了吧……秦弦回頭:“你也一樣啊……”
於偉蹭過來躺在被韓徹摟緊的秦弦的腿上,三個人微妙的依偎在一起。賈波你看見了嗎?和你的記憶我們都會為你記著。你活著的事情,你轟轟烈烈愛過的事情。
“秦弦”於偉開口:“我愛賈波所以我求你求求你能把他的遺書給我看嗎?”
秦弦點頭:“可以啊……他說他之所以因為去死不是你折磨他,而是他愛你愛到永遠無法掙脫這份愛,給你自由的方法隻有一個……就是去死……”
於偉在秦弦的腿上微笑:“這不是自由……是牽絆是他給我的終生牽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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