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問世間情為何物  第一章 人間尋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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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朦朧。
    空曠靜謐的土地上,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悠哉悠哉地閑庭信步,時而攆下幾撮桃花的碎末,時而駐足擺弄幾下地上剛張出的新葉。提著一壺酒水,慢疼疼地走向迷霧深處。
    濃厚的迷霧,使人根本分不清方向,這人皺了皺眉,左手在空中輕輕一揮,頓時,眼前五米內的情景了然入目。這人滿意地點點頭,一邊繼續走著,一邊“咕嚕咕嚕”的飲酒。
    走了一陣子,眼前像是換了一番景致,碧葉紅花,如同夢幻的世界般,妖嬈眩目,卻又和諧得令人身心舒暢。迷霧像是守護者一般圍繞在四周,又好像被一道無形的阻力阻隔,形成一個圓形的圈,無法靠近半米。
    這人抬眼,注視著眼前冰雕玉琢的古堡,身形一閃,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出現時,他已到了一間陌生的房間,手邊,泡好的清茶被遞上。這人順其自然地接了過來,抿了一小口。
    “你這迷霧結界還真是麻煩,每次都得步行穿越,連瞬移也無法做到。”這人放下茶盞,斜靠在椅背上,他的對麵,坐著一個妖孽一樣的男子,深情淡然,透過瞳孔,能看見深不見底的黑色。
    外來的男人知道,那盛滿無情的眼,令多少為他傾心的男男女女將愛戀扼殺在了搖籃裏。
    “你都熟門熟路了,不需要每次來都發牢騷了吧。”妖孽男子根本不理會話中的指責,起了身,一個響指,傾客間,眼前如月般的鏡麵上一陣波瀾,接著展現出一副別樣的畫麵。
    畫麵上的男子臥在軟榻上,出色的容貌令外來者都為之一震。但那雙令外來者想一探究竟的瞳孔卻禁閉著,如同一個睡美人,等待王子將他喚醒。
    當然,那不過是童話裏的羅曼蒂克。
    外來者頗為無奈,好友整日把自己關在幽深的水晶城內,日複一日地觀察著人間的情形。
    “這回又是什麼?路邊乞討卻被富家公子一腳踢開的乞丐?被家族嫌棄而趕出家門的世家私生子?還是被算計了而心心念著複仇大計的太子殿下?”外來者敲打著扶手,另一隻手則扶上了眉稍,“我說寒蕭,你的興趣為何這麼古怪?為何總喜歡關注一些落魄的凡人?”
    “站在高位多了,也想看看下麵的世界。”妖孽男子並未介意好友的問話,語氣依舊波瀾不驚。
    外來者無言以對,畢竟他眼前站著的,可是連天帝也需退避三舍的人物。
    “這人是誰?睡美人?我可不記得你喜歡美人。”
    “他與吾同名,名為慕寒簫。”淡淡地看了外來者一眼,慕寒簫啟口,“他本是南方樞木國的國師,卻因一場意外的火災離世。本來他已被下葬,卻被吾帶了出來。他的靈魂已進入輪回台,剩下的隻是一具空軀。”
    “你想做什麼……”外來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慕寒簫撫上鏡中之人姣好的臉頰:“他本是一國國師,靈力不弱,卻因區區火災而死,你可知原因?吾雖目睹一切,卻無法理解,為何他會這般瘋狂。他說那人是他畢生所愛,吾無法明白什麼是愛。七情六欲,於吾而言已太過單薄,心清欲寡得像個精致的人偶。”
    外來者無言,靜靜聽著一向話不多的好友難得的訴說。
    “將吾的靈魂封入那具軀體,就可以去人間走一遭了。奈何天有天規,吾也不能用本體降臨人間界。言,這回,幫幫吾吧。”
    冷言依舊沉默,眼裏滿是掙紮。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吾一直不懂,凡人眼中的情與愛究竟是怎麼回事。言,難道你希望,吾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過無盡的時光?”
    冷言閉上了眼,做了一個深呼吸。
    “你也許會後悔。”半晌,冷言終於開口道。
    “即使是那樣也無所謂。”
    冷言站起身,雙手搭上慕寒簫的肩。
    “我隻有一個條件,無論你是否懂得了情愛,百年之後,你都必須回到月宮,不要再亂跑。”
    慕寒簫點了點頭,心知對方選擇了妥協。
    三日後,月宮恢複了最初的寂靜,而月宮的主人卻已不知去向。
    人間,人們記憶中的某根弦仿佛被剝奪了一般,又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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