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帳中夜談家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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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分成三方陣地來說,應該是穆善文和傅應引等人一個帳篷,鍾展槐和手下們一個帳篷,蕭祖月和歐陽清池、小一、華岩一個帳篷,但是那樣在人數上來傾斜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們正好有二十個人,帳篷又是軍中大帳,事實上是十分寬敞的,所以安排起來並不十分困難。
第一個帳篷安排給了歐陽清池、蕭祖月、穆善文、傅應引、傅應遵和蘇遠,這幾個人到底是身份尊貴的主子,總要和下人區分開來才可以,華岩和小一,還有鍾展槐他們幾個人和穆善文的幾個手下,雙方再平分兩個帳篷,這樣一來,安排的也就合理了,加之還要留下人來守夜,帳篷的空間十分寬裕。
晚飯之後,蕭祖月去了溪邊洗漱,回來之後依舊沒有見到傅應引和傅應遵,不由得有些擔憂,見穆善文正在和手下說什麼,便走了上去。
“穆兄,你看到傅應引他們了嗎?”蕭祖月的問話打斷了穆善文和他手下的對話,那手下看了蕭祖月一眼,彎了彎腰退下了。
穆善文笑著打量蕭祖月:“你擔心那個人幹什麼?他本事大著呢,死不了的。”
死不了……怎麼聽著這句話,感覺穆善文很想讓傅應引死掉啊……
“好歹是山裏,他們出去這麼久了,我擔心出事。”蕭祖月說著,看了一眼山林的方向,大白和小白早就已經回來了,卻還是沒見到傅應引,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穆善文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蕭祖月的頭發,原本柔順的烏發愣是被他揉成了亂糟糟的一團:“好了,不用擔心,傅應遵實力了得,這山裏就算有什麼野獸,他也不會對付不了。”
蕭祖月鬱悶地躲開穆善文得手,追問道:“要是迷路了怎麼辦?”
穆善文一愣,一手捏著下巴若有所思起來:“不會這麼簡單就會迷路吧?又不是和祖月你一樣什麼也不懂,到底也是大人了……”
蕭祖月忽然很想把這家夥拍死,自己什麼也不懂,還真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呢!還要大將軍你隔三差五地提醒……
見蕭祖月臉上鬱悶之色明顯,穆善文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好了,離開客棧的時候我給了他們二人信號煙火,如果有什麼事情,他們一定會發出信號來,既然沒有信號,就是說沒事,祖月早點去休息吧,不然明天長個黑眼圈就不漂亮了……”穆善文一邊說著,將蕭祖月往帳篷的方向推去。
蕭祖月不太情願地被推著走,臉上表情更加鬱悶:“穆兄,有件事情我必須和你強調一下,請不要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那是十分無禮的事情。”
“是是,都聽你的,乖,去睡覺……”
蕭祖月一陣惡寒,不用穆善文推,趕緊頭地也不回跑進了帳篷。
歐陽清池和蘇遠已經在帳篷裏了,蘇遠雙眼盯著歐陽清池,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裏——他對待歐陽清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態度,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歐陽清池就一劍把他釘在門板上的原因吧!
歐陽清池正對著燭火仔細地擦拭他那把劍,森冷的劍鋒在燭光下依舊泛著冷冽的青芒,那劍刃青白,不知究竟喝過多少人的血。
蕭祖月走進去,打量著帳篷的內部,地上鋪著皮毛墊子之類的東西,看上去很暖和,因為是冬天,也不用擔心蛇蟲之類會鑽到帳篷裏麵來,從各種方麵來講,這裏的條件好得完全不像是在露營。
歐陽清池見蕭祖月在門口站了那麼久也不進來,向他招了一下手:“過來。”
蕭祖月這次沒說什麼,聽話地走到歐陽清池邊上,盤膝坐下開始打量他手裏的劍:“你好像經常拿出來擦它。”事實上這把劍並不是經常出鞘,卻總是被用心地保養著。
歐陽清池微微點頭,把劍遞給蕭祖月,另一隻手裏的絨布一遞了過來:“有備無患。”
看著手裏的東西,蕭祖月將絨布往劍身上擦了擦,又換了另一邊來擦,覺得有些有趣:“既然這劍這麼鋒利,那就不用每天都擦。”
歐陽清池沉默半晌,手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薄薄的長劍發出悠長的鳴聲,清透不失銳利,果然是一把好劍。
“劍鈍了再磨,就不是原先那把好劍,會成為一堆廢鐵。”
抿了抿唇,蕭祖月想起自己一直在用的那把劍,那把劍,自己經常帶著,但是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保養,果然就是一把鈍劍了……
想到這兒,他輕輕放下歐陽清池的劍,起身朝外麵走去:“我去把我的劍也拿來。”
出去不一會兒,蕭祖月很快就回來了,手裏拿著自己的那把鐵劍,身後還跟著穆善文。
蕭祖月在歐陽清池邊上坐下,拿起絨布沾了些油往劍刃上擦了擦,然後仔細地將劍身上已經出現的一些鏽斑用邊上一塊砂石擦掉,認真無比。
穆善文在他二人對麵坐下,笑著道:“守夜的人已經安排好了,不管是野獸還是歹人,都無法靠近了。”
他的話讓蕭祖月微微挑眉,他抬頭看了看穆善文,又瞄了一眼身邊的歐陽清池,狐疑地道:“歹人?不是說這山林裏隻是有些零零散散的山農麼?哪裏來的歹人?”
穆善文笑了笑:“當然有歹人,一直盯著咱們呢!要不是歹人太過於陰險,我也不會麻煩帝師啊!”
歐陽清池點了點頭,向蕭祖月解釋道:“如果訾國皇子在漓國境內遇險,兩國關係會惡化。”
蕭祖月皺了皺眉頭,沉吟著沒說話。穆善文挪了挪位置,上前來接過蕭祖月手裏的劍和絨布,笑著道:“祖月你這麼軟綿綿的動作……是怕把劍弄痛了麼?嗯?”他說著熟練的開始擦拭劍身。
“咳……”蕭祖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臉去,假裝咳嗽幾聲,趕緊扯開話題:“這麼說來,如果巽國的公主在漓國遇險,也會是一樣的情況了?”
“當然,所以安排護送緋邑公主回國的,是二皇子帶領的人,如果有人想要動手,也要掂量掂量敢不敢同時得罪巽漓兩國。”
蕭祖月抿了抿唇,往後麵挪了挪,不太喜歡蠟燭的光:“這件事情真是讓人頭痛,傅應引他們一定很希望緋邑公主出事,那樣的話,巽國必定大怒,而漓國被逼無奈隻能和訾國成為盟友……可事實上,緋邑公主他們現在應該也是同樣的心情……”他說著頓了頓:“這就是為什麼你們要在泯州分開,然後商量了不同的路線嗎?以免接觸之後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穆善文有些驚訝蕭祖月竟然這麼快就已經想到了,但隨之就釋然了,雖然他和歐陽清池沒什麼交情,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確實擔得起帝師這個身份,而蕭祖月能夠被他收為弟子,怎麼能沒有這點能耐呢?
帳篷裏沒有其他人,穆善文便壓低聲音道:“事實上,當初商定的路線,雙方都是不會走的。”
“因為那條路線已經被對方知道了,如果走這條路線,很有可能就會遇到對方設下的陷阱,是這樣麼?”蕭祖月輕聲問,眸子裏閃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穆善文點點頭,一邊試了試蕭祖月的劍,一邊繼續解釋:“沒錯,這件事情其實很無奈,雖然說護送雙方的都是漓國的隊伍,當然不希望兩支隊伍出任何事情,但是很不幸,畢竟三國之間相互牽製了這麼多年,各自都有不少人被安排去了其他國家,那些人可以在暗中做很多事情,比如說……”他輕聲笑起來,十分愉悅的樣子,“比如說,當夜晚我們都熟睡的時候,派人把我們所有人都殺光了……”
蕭祖月微微咋舌:“真是可憐……”
歐陽清池一直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對於蕭祖月敏銳的洞察力也感到欣慰,聽到他忽然發表這句意味不明的觀點,不由看向他。
穆善文和蘇遠也都疑惑地看著蕭祖月,後者笑得眯起了眸子,看上去十分無害:“你們想啊,保護他們的,是漓國的人,可是他們安排的人如果前來刺殺,損傷最嚴重的,不也是漓國的人麼?還真是吃力不討好……”他說著,抬起手指輕輕卷著耳邊的長發,笑得十分愉悅。
蘇遠已經從角落裏挪到了三人邊上,聽到這句話不由咕噥一聲:“有什麼辦法,他們兩個國家比咱們強些,要是這個時候咱們不順著他們的意思來,到時候被他們聯手,可就慘了……”
蕭祖月點點頭:“說的也是……”這話有點敷衍的意思,可在他笑吟吟的表情下,誰也不忍心計較。
外麵漸漸安靜下來,也差不多該睡了,蕭祖月望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奇怪……傅應引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真的沒關係麼?
蕭祖月正琢磨著睡覺要不要把外衣脫了再睡,卻聽到門口忽然傳來啪的一聲,一陣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他嚇了一跳,剛剛還在談論刺殺之類的事情,難道這麼快就來了?!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人一下子撲到在地,一道陰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祖月你不是說和我一起睡麼?”
蕭祖月的臉一瞬間黑了……
傅應引……
這廝回來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很不希望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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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還有一章,要等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