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人人皆意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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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善文黑著臉看著兩人,自己酒的初衷就是幫蕭祖月擋住鳳應引,結果他自己一個人倒是喝得自在,不,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為什麼鳳應引說那種曖昧的話,蕭祖月要回應?
舉起手裏的海碗將裏麵辛辣的火酒飲盡,穆善文一手按在蕭祖月頭上,用力揉了揉之後道:“再喝酒醉了!”
“嗯……”應了一聲,蕭祖月使勁眨了眨眼,仿佛像是要看一看酒壇子裏麵還有沒有酒一般,有些迷糊地湊近了壇口。
鳳應引笑得愉悅,抱住蕭祖月就在他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要不祖月和我回家吧!”
黑黢黢的酒壇子裏什麼也看不到,蕭祖月像是有些惱了,他目光掃視一圈,看見了離自己有些距離的一個未開封酒壇,雙手撐住桌子邊沿就要站起來,卻因為腦袋被穆善文按著,肩膀又被鳳應引摟著,居然動彈不得……
“別鬧……”蕭祖月喃喃著,揮手想要把兩人推開……
穆善文終於放棄了勸他,這個人已經醉了……
他看了眼邊上的鳳應引,後者笑著放開蕭祖月,雙手在空中輕輕揮了揮:“大將軍看我做什麼?可不是我把祖月灌醉的……”
穆善文暗中罵了一句,要不是你一開始就給他灌酒,祖月會醉麼?
可那隻是心裏話,眼前這人身份特殊,自己就算是漓國武將第一人,也不能因為這樣的事和鳳應引交惡……到時候事情就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十四公子說笑了,祖月酒量不行,確實要練練才好……”說的也是,還好是醉在自己府中,這樣一個人要是在外邊醉了,恐怕還要鬧出些事端,是該練練酒量……
蕭祖月掙紮了半天,四肢卻軟綿綿地使不上一點勁,他半眯著眼扯住穆善文的衣角,困難地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穆兄……我好像有點暈……”
穆善文拍了拍蕭祖月的肩膀,抬頭就見鳳應引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祖月不理我,真讓人傷心啊!”
穆善文還沒來得及說話,蕭祖月卻低低地呢喃了起來:“還好……要是再喝就真的醉了,我酒量也沒那麼差……穆兄,我該走了……對了,錢……給我錢……”
前幾句還算能聽懂他在說什麼,雖然明顯是酒後醉言,卻還能讓人理解,可最後一句話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錢?
“祖月,你在說什麼?”穆善文微微彎下腰,將耳朵靠近蕭祖月,希望可以聽得清楚一些。
蕭祖月有些迷糊地看著穆善文,嘴巴動了動,隻發出幾個怪異的音節,頭一歪,靠在對方肩上……
伸手攬住蕭祖月,穆善文搖了搖頭,想了想之後,吩咐下人將蕭祖月扶到自己屋子裏去睡下,還讓人去取了三千兩的銀票放在蕭祖月懷中——既然祖月說讓自己給他錢,那給他便是,雖然怎麼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在喝醉後說這樣一件事……
看著蕭祖月在兩名下人的攙扶下離開,鳳應引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大將軍真過分,我可是還想和祖月玩些好玩的呢!”
穆善文搖了搖頭,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十四公子,我們可還繼續?”
鳳應引擺了擺手:“雖然這酒確實烈到了極致,卻也喝不到我,隻是三哥知道了恐怕會訓斥呢!”他說著輕笑著坐下,早有下人上來將喝空了的酒壇搬走,又溫了清酒,上了新菜。
小一大眼睛骨碌碌地轉著,從剛剛開始他嘴巴就沒停過,雖然蕭祖月醉了,可這兒是天底下自己最最放心的一個地方,因此毫不擔心蕭祖月會出什麼事。
那一桌子的菜也是他一個人解決的,如今看著下人又端著大魚大肉上來,他摸了摸肚子,已經在開始考慮先吃哪道菜了。
鳳應引微微一轉眸,笑吟吟地看向小一,卻對穆善文道:“早就聽聞穆大將軍訓兵有奇策,這孩子名為小一,卻不知是哪座營中的?”
穆善文麵色不改,心中卻震驚不已,自己親兵訓兵的方法,便是皇帝陛下也不清楚,隻有幾位信任的親信才知曉,鳳應引初到京城尚不足月,卻已經知道了小一名字的來曆……
“十四公子在說什麼?小一這名字隻是信手拈來,難不成這名字在訾國還有什麼非同尋常的寓意?”既然你知道,那我就裝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知道多少!
鳳應引笑著飲下一杯溫酒:“小一這名字說是有寓意,倒不如說是有規矩,按理說十四不該和大將軍提起我國的事,隻是如今十四與兄長出門在外,家中長輩又心存曆練之意,我便和大將軍說說這名字的趣聞,不過大將軍聽了可也要指點十四才好!”
穆善文心中微凜,鳳應引與其兄鳳應遵同來漓國之舉,是為訾巽兩國交戰尋找盟友,但陛下與幾位老臣一商議,卻都能想到這件事背後的寓意。
這與鳳應引和鳳應遵兩人曆來的傳聞相關,鳳應引與鳳應遵是訾國先皇後所生,乃是同母兄弟,可先皇後並不得訾帝心,即便是立其為皇後,也是迫於太後的壓力——先皇後與太後同出一脈,盡管沒有誕下皇室長子,卻依舊被立為皇後,鳳應引與鳳應遵相差了五歲,在鳳應引出生後不久,先皇後便病逝了。訾國一度無國母,訾帝一時又沒有立儲的跡象,皇宮中總算平靜。
隻是那平靜之下卻暗濤洶湧,既然訾帝沒有再立皇後,那麼最有可能被立為儲君的當然就是嫡出的鳳應遵和鳳應引兩人中的一人。
宮中妃嬪誕下皇子的何止一人,人人都盯著那儲君的位子,人人都巴不得這兩兄弟不得好死。而訾國大皇子比鳳應遵大了五歲,比鳳應引大了整整十歲,鳳應遵尚未成年時,大皇子便已立下功勞無數。
那些宮中的肮髒手段自然不會拿到明麵上來,兩兄弟雖然危機重重,可背後卻還有個太後,與先皇後同脈的太後當然希望這兩人中的一人可以繼承皇位。有她在,其餘人也隻能在暗地裏弄些手段,望洋興歎了。
可這些事情,自從七年前訾帝再次立後,終於被擺在了明麵上,因為如今那位皇後同樣是太後族中女子,要管太後叫一聲姑母。
新皇後不久之後便懷了龍種,太後便開始支持這位新皇後,兩兄弟頓時失去了太後這座靠山。
可同時,那些妃嬪也將目光投向了那位皇後,一切都要等到皇後腹中的胎兒誕生。
若是皇後生了位皇子,那麼既沒有太後作為靠山,又沒有母親處處謀劃,並且尚未立下功勞的兩兄弟便成了誰也管不著的路人——他們已經和皇位沒有一點關係了,對付他們隻會浪費精力。
若是皇後生了公主,那鳳應遵和鳳應引依然是其餘人拍馬也趕不上的嫡子。皇後還年輕,不怕生不出兒子,太後自然不急。可妃嬪們急,她們一定要把已經失去靠山的兩兄弟殺之而後快,然後才能專心對付皇後與太後,以防皇後日後誕下皇子——
事實是皇後誕下了公主,而第二胎依舊是公主,一連三胎,全是公主!
妃嬪們從一開始就已經坐不住了,鳳應遵和鳳應引的處境頓時岌岌可危起來……
而這兩兄弟之所以有數不清的傳聞,卻和嫡子的身份無關,和宮中那些女人也沒有關係……
鳳應遵之所以被世人所知,是因為他是個天才,在先皇後仙逝之前,這位皇子剛剛識字便已經是讓太傅都汗顏的神童,後來皇後撒手人寰,他雖然不再有太傅教書,可皇族學堂裏的夫子卻依舊對他稱讚不已——詩詞、算術、禮法、軍事……不管是什麼,不管是哪位夫子來教,這位三皇子都有本事把夫子的一身本事盡數收歸己有。
與鳳應遵相反,鳳應引的傳聞卻是丟盡了皇家的顏麵。傳聞十四皇子貌若天仙、媚骨天生,尚未成年時便與宮中幾位皇子不清不白,甚至為了一己私利以色待人,還有朝中好幾位重臣都沒能和此事撇開關係,更傳聞大皇子與二皇子還為了他進行過一場決鬥,而這位十四皇子更是與親兄三皇子關係曖昧、舉止親昵……
此次他二人出使漓國應是訾帝密令,可最初提出的卻另有其人,但皇帝既然同意了,那便是也要放棄這訾國的天才和訾國的恥辱了……
兩人一路來到漓國京城,應該並不順利,而鳳應引剛剛那句‘家中長輩又心存曆練之意’恐怕便是說的這個,但是穆善文並不因為這些驚訝——安排在訾國的密探早已把兩人的種種查探清楚,他驚訝的是,鳳應引竟然會和自己說這件事!他最後那句讓自己指點,明麵上是為兄弟兩人的曆練之旅做些指點,可卻暗指合作!
他鳳應引的話,說白了就是:我知道你的很多秘密,包括你最機密親兵訓練方式,而我和我哥哥現在麵臨各種危機,隻要你伸出援助之手,你就可以得到我的實力,足以查探出你大將軍各種秘密的實力!他日我與兄長若是掌權,漓國大將軍穆善文永遠都是我二人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