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一身從容為狐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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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祖月感到十分不解,在許多古書中,人們常常賦予狐狸不好的象征,久而久之,狐狸的形象便與虛偽、狡詐和狡猾聯係在一起。在蕭祖月曾經聽過的幾個傳說中,狐狸修煉成妖,幻化成美麗的女子欺騙人類,而後在人類不注意之是吸其精血以助己修煉,最後往往惹來天怒,降下天雷將其懲罰。
總而言之,在科技落後的時代,狐狸怎麼也不該被當成寵物豢養。
可是堂堂歐陽府竟然出現了一隻狐狸,甚至還在這兒安了家……真是夠古怪啊!
那畜牲睜著烏黑的、圓溜溜的眼睛怒瞪著蕭祖月,後者竟似乎能夠感受到它的憤怒。
毫不憐惜地晃了晃它,蕭祖月笑得頗為溫柔:“別瞪了,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我也不會放了你,安心吧!”他說著,騰出一隻手,再次掏進了樹洞,不知道狐狸窩裏會不會有什麼好東西……
果然,還真讓他摸到一個東西,是一個沉甸甸的餅狀物……
蕭祖月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物件:巴掌大小,圓形,半指厚,兩麵都刻有古怪的花紋,像極了一個放大的硬幣,看材質似乎是銅,花紋縫隙間已經生了許多綠色的銅鏽。
那畜牲一看到銅餅,立刻撲騰起來,活像個被搶了寶物的財主。蕭祖月一個不留意,手腕上被抓了一下,竟讓那畜牲給掙脫了。但它卻不逃,而是扭身就朝著蕭祖月手上的銅餅撲去。
手上被抓了一下,蕭祖月心中的怒火也被勾了起來,他本可以運用輕功上樹躲開那畜牲,但他實在無法忍受一個四條腿的畜牲對他蹬鼻子上眼!
將那莫名其妙的銅餅往懷裏一塞,一人一獸就這麼打上了。
狐狸這種生物向來是陰謀詭計的完美代表,它們的動作又極為迅速,更何況,這還是一隻踏雪無痕的,蕭祖月還真是一點便宜也占不到。
衣服被抓破了,頭發被抓亂了,臉也被抓傷了,蕭祖月徹底惱了!這隻是一隻畜牲而已!憑什麼自己要被一隻畜牲抓傷?!
那狐狸也被踹了好幾腳,雪白的毛早就被染成了灰色,卻怎麼也搶不回那個銅餅。
歐陽清池出來的時候,臉色並不是很好,他四周望了一圈,就看到蕭祖月和那隻狐狸滾打在一起的場麵,又是踹又是咬的,哪裏有半點平時的氣質?
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閉上眼,再睜開,那一人一獸卻打得更加歡騰。
歐陽清池根本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事,竟然讓蕭祖月這麼失態,而那個上竄下跳的動物又是從哪裏來的?
蕭祖月臉上又挨了一爪子,他氣得幾乎要將牙咬碎,該死的!這畜牲最好祈禱不要被自己抓住,一旦落到他手裏,一定要將它大卸八塊,熬成湯,喝的一點不剩!
蕭祖月眼角餘光瞥到歐陽清池站在屋前,他也懶得管這樣子是否丟臉,朝著歐陽清池就喊:“師父!幫我抓住這畜牲!”話剛說完,肩膀上又被咬了一口。
歐陽清池雖然心有疑惑,卻也知道,再不出手,自己這徒弟就要毀容了……
如同鬼魅一般靠近,歐陽清池一出手便狠狠地一記手刀劈在那狐狸的頸上,小畜牲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立刻就像一團破棉絮一樣掉到了地上。
蕭祖月齜著牙卻笑得有幾分得意,這該死的畜牲,總算落到了他手裏!
抬手摸了摸臉,手指剛一碰到傷口,他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痛死了!肩膀上的咬傷也很嚴重,不知道會不會感染狂犬病……
歐陽清池扶起蕭祖月,也不問事情的前因後果,隻是動手替他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蕭祖月暗自慶幸,還好沒問,不然他是真的沒臉說,這事兒有損英名。
蕭祖月拎起那隻狐狸,從衣服上扯下布片,將它五花大綁,心裏卻在嘀咕,古代的衣服有一個好處,隨時可以扯下來另做他用……
歐陽清池看著他忙完,才道:“回客棧給你上藥,否則會留疤。”蕭祖月挑眉,留疤?他巴不得呢!跑江湖臉上有道疤的,多有氣勢,一看就不好惹!不過,人家都是刀疤劍傷,到了他怎麼就成了抓痕?要是被人誤會成是女人抓的,那他的麵子往哪裏放?
歎了一口氣,歐陽清池道:“不上藥會痛很久。”
“那還是上藥吧!”蕭祖月道,不過心裏卻很不爽,因為,顯然的,歐陽清池再一次猜中了他的想法……簡直就像會讀心術!
蕭祖月拎著狐狸向院子外走去,很快就回到了湖邊上,一路上遇到幾個人,看蕭祖月的目光都跟見了瘟神似的,他蕭大少爺也知道自己形象不佳,看到有人走過便低下頭。歐陽清池看著他那躲躲閃閃的樣子,一直陰沉著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容。
一路上蕭祖月默不作聲地往前走著,他心裏卻十分懊惱。剛剛他究竟幹了什麼?為什麼會和一隻畜牲較勁?這完全不像是他會幹的事啊!
歐陽清池不緊不慢地走在蕭祖月身後三四米處,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看上去竟然心情不錯的樣子。
歐陽府有一片竹林,不大,但在冬天倒是別有一番情趣。隻是,走在林間的小道上,蕭祖月的臉色卻變得古怪起來,原因?在他的前方、十多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頭……
他表情奇怪是有原因的,那人須發皆白,但是皮膚光滑,麵色紅潤,看上去隻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總之,十分怪異。
看到蕭祖月停下來,歐陽清池神色冷漠的上前幾步,用身體將蕭祖月擋在身後,但看著那人的目光卻讓人心中有微寒……
蕭祖月不解地皺起眉頭,這個怪人什麼來頭?居然能夠讓歐陽清池露出這種表情,冷漠、厭惡、反感……總之蕭祖月感覺到的全是負麵的情緒。
從歐陽清池身後走出半步,蕭祖月仔細地看著那人,身上穿的是淺灰色的布衣,一手拄著拐杖,一手背在身後,猜測不出具體年齡,眉宇間竟然和歐陽清池十分相似,難道這個古怪的人竟然是歐陽清池的老爹?這也太讓人意外了……
歐陽和那個怪人兩相對望了很久,誰都沒有先說話。蕭祖月心中琢磨著,便向那人道:“是歐陽老爺子?”
歐陽清池皺了皺眉頭,但很快便鬆開,蕭祖月不是一個做事沒譜的人,當然……除了之前那件事……那事暫且不提……
那怪人,歐陽老爺將目光投向蕭祖月,露出一個還算慈祥的笑容:“挺不錯的,年輕人。”
蕭祖月挑起眉毛,有些漫不經心地道:“我知道我很不錯,你不用稱讚我。”頓了一頓,他又道:“既然沒有否認,那麼你就是歐陽老爺了。”
那人點點頭:“你說得不錯。”
蕭祖月撇了撇嘴:“你擋了我們的路了,讓一讓,等一下要是把你撞到可就不是什麼好事了。”這麼一個白發白眉白胡子的古怪家夥,說不定真的會被撞得滾到雪地裏去。
歐陽老爺也不惱,隻是淺笑著道:“這裏是歐陽府,從來隻有別人為老夫讓道,。”他說著,狀似無奈地道:“年輕人,你的話倒是很有趣。”
蕭祖月也笑了:“是呢,差點就忘了,這裏是歐陽府,是歐陽老爺您的地盤,我們這樣的外人總得給您讓道才行。”
歐陽清池麵無表情地看著歐陽老爺,心裏在想什麼卻無人知道。
蕭祖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歐陽老爺,卻並沒有什麼強勢的意味。
歐陽老爺微笑著點頭:“很聰明的孩子,不過你們不用讓道,我有事讓你身邊的人去做。”他說著,目光淩厲地看向歐陽清池,但口中的話語尚未來得及說出,就被蕭祖月出口打斷了。
“老爺子,歐陽府是您的地方,不錯,隻是……”蕭祖月驀地露出一個極為明媚的笑容,卻因為扯動了臉上的傷而痛得嘴角抽搐了一下,於是在歐陽老爺看來,這笑容就值得琢磨了。忽略掉歐陽老爺那似是探究的目光,蕭祖月緩緩地從懷中摸出一物,笑著展示給歐陽老爺。
歐陽老爺皺著眉頭打量著蕭祖月手中的東西,先是不解,而後卻忽然臉色一變,同時聽到蕭祖月不急不緩地道:“普天之下皆為皇土,歐陽老爺,您卻說在這兒,誰都要給您讓道,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不知要惹出什麼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