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風花雪月非青樓 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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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祖月覺得,自己與李家非親非故,可李家爺孫倆卻為自己請了兩次大夫,即便臉皮再厚,他也覺得不好意思,考慮良久,他終於下了決心——幫他們賣豆腐!
於是便有了這樣一幕:
平日裏門可羅雀的李家鋪子,今天卻擠滿了人,李老爹、李躍、蕭祖月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呆呆地看著不停的擠進店裏的人。
反而忙得最開懷的,是那個不知道為何還留在李家的穆善文。
“祖月,你不是來幫忙的麼?怎麼不幹活呢?”穆善文好不容易在蕭祖月的配合下,從李老爹處打聽到了他的名字,現在是一口一個祖月,喊得不要太親昵。
聽到穆善文的話,蕭祖月緩緩轉過頭看他,自己是想幫忙啊……
可是他既不知道怎樣幫忙,也不知道該怎樣對付眼前這些家夥。若隻有兩三個,他還可以慢慢地應付,可這麼多人,不等他調整好情緒,就已經被人給淹沒了。
李老爹和李躍也已經有些懵了,他倆這是太高興,李家豆腐鋪子開張以來,從未有過這麼多客人!今日究竟是怎麼了?
穆善文也不再取笑蕭祖月,自個兒忙得不亦樂乎,一邊給顧客們包豆腐,一邊調侃幾句,他眉目俊朗,器宇不凡,倒是十分受歡迎。
傍晚,李老爹關了鋪子的門,四人一同回去,一進門,蕭祖月就直接找了張桌子趴在上麵。
“沒想到祖月你這麼沒出息!才一天就不行了啊!”穆善文一手支著下巴,瞅著蕭祖月累極的模樣,笑得十分愉悅。
聽到這句話,蕭祖月抬眼看了一眼穆善文,他有些弄不明白了,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曆,看他衣著打扮與言行舉止,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可是富二代怎麼會幹賣豆腐這種事?難不成他家是靠賣豆腐發家的?
“祖月,你要是老實交代你多大了,我就告訴你怎麼賣豆腐,你很想幫李老爹多賣掉一些豆腐吧?”
“你真的會賣豆腐?”蕭祖月有些懷疑地看著他。
“你今天不是看到了嗎?你也很想像我一樣吧,一天之內賣掉那麼多豆腐是很了不起的哦!”
雖然蕭祖月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富家子弟;在蕭家,他是唯一的獨苗;在鄭家,由於鄭家所有人都寵著他,他的地位比鄭玄明還要高;他在接受普通教育的同時,還在接受精英教育……
無奈,他充其量隻是一個聰明、卻被寵壞了的小孩,再說也沒有人教過他怎麼賣豆腐,年齡和賣豆腐的技巧相比,他覺得後者比較值錢。
於是,蕭祖月這隻小綿羊在大灰狼的誘騙下,乖乖地交代了自己的年紀。
“十九。”
“唔……怎麼說都還是一個小孩啊!”穆善文笑得十分開懷,這小家夥真的是很可愛啊!
“你別忘了教我賣豆腐。”蕭祖月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陷阱裏,背後冷颼颼的。
“是!明天我會手把手地教你!”
蕭祖月不由皺起了眉頭,穆善文的表情,總有些讓人不安……
當夜,蕭祖月和穆善文依舊睡一間屋,半夜裏蕭祖月卻猛地驚醒了。直覺告訴他,屋裏多出一個人,既不是李老爹也不是李躍。
那是一個陌生人。
蕭祖月摒住呼吸,側耳細聽屋子裏的聲音,果然聽到了極其低微的呼吸聲。
他伸手捏了捏穆善文的手,後者也捏了捏他,蕭祖月這才知道,原來他早就已經醒了。
這陌生人究竟是誰?盜賊麼?
今天鋪子裏的生意很好,確實會引來盜賊,不過也有可能是殺手,畢竟穆善文來曆不明,有殺手追殺也不奇怪。
還是說是女淫賊?那就麻煩了,若是衝穆善文來的,那便與自己無關,若是衝自己來的,便把穆善文也拽上吧!
正想得入神,蕭祖月不自覺又卷起了頭發,等他反應過來就聽到穆善文長長地歎了口氣,對著黑暗中道:“是哪條道上的朋友,有何貴幹?”
蕭祖月抬手捂住臉,忽然有些抬不起頭來,是自己不好……讓第三個人知道他們其實已經醒了……那個喜歡卷頭發的習慣絕對要改掉了!
“借道躲人。”正在蕭祖月出神的時候,黑暗中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男的,似乎在門邊。
穆善文聞言皺了皺眉頭:“躲誰?”
“青樓。”
“咳——”蕭祖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敢情躲在暗處的那位兄台被青樓盯上了?被逼著賣身,實在不願意,便逃了出來……
不過,那位兄台應該長得極帥氣,否則也不會被青樓盯上。
忽然屋頂上響起一陣“卡嚓卡嚓”的聲音,似乎是很多人在屋頂上行走。
而屋內,蕭祖月感到有一陣風刮過,床上便多出一個人,正好擠在蕭祖月和穆善文之間。
開玩笑的吧?
下一秒,屋子的窗戶便被撞開了,幾個人快速地移動到床邊,蕭祖月卻揉著額頭坐了起來,口中嘟噥著:“誰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來者一共四人,四把大刀在月光下閃著寒芒,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舉起刀就朝蕭祖月砍了下來。
蕭祖月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驚惶地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說著,一把拽起穆善文道:“相公,有小偷!你快上,我保護咱兒子!”他說著,將穆善文推了出去,並且將那個來曆不明的人護在身後。
穆善文一站穩,一掌擊中最前麵的那人,那人竟然“噌噌噌”地後退了好幾步。另外三人似乎都沒反應過來,其中一人被穆善文連踢了兩腳,倒在地上就沒再動彈。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四個青樓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甚至其中兩個已經完全沒有動靜了。
穆善文一把將蕭祖月從床上拉下來,他可說不準被追殺的家夥是何方神聖!
蕭祖月站在地上卻依舊滿臉驚慌,穆善文和坐在床上那個人都有一種感覺,這屋裏還有可怕的東西。
“祖月?”穆善文輕輕拍了拍蕭祖月的肩膀,後者抬起手蓋住自己的眼睛,同時轉過身背對穆善文:“稍等一下。”
穆善文不由想起在清硯鎮的時候,當時蕭祖月眼中忽然出現的傲慢,現在則是驚慌,總覺得兩者是有聯係的。
穆善文點亮屋裏的燈,然後看向還坐在床上的人,一看之下,他不由得“嘖”了一聲:“想不到還是一個美男子,要是被殺了多可惜啊!”
“不是美男子怎麼會被青樓追殺?”說話的是蕭祖月,他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神色,正翻弄著那兩個已經沒有動靜的人。
“唔……這兩者有什麼聯係?”穆善文不解地問,蕭祖月聞言回過頭:“難道他們不是要抓他回去賣身?”
穆善文愣住,那人也愣住了,而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兩個殺手則是發出兩聲悶哼,其中一人翻了個白眼後便不省人事了。
蕭祖月似乎意識到什麼,他皺著眉頭問:“青樓是幹什麼的?”
“殺手組織。”回答的是那個被追殺的家夥。
穆善文點點頭:“你說的讓人賣身的,叫做紅樓。”他說著表情變得十分古怪:“我之前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漓國人,現在我在想,祖月,你不會是久居深山的妖怪吧?”
蕭祖月狠狠地踹了一腳還清醒著的殺手,笑著說:“啊,就是那樣的。”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補充一下這個世界的常識。
被救的那個人從床上下來,對穆善文和蕭祖月道了聲多謝,就走向窗口,似乎打算離開,蕭祖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問:“傷沒有關係麼?”
穆善文一愣:“原來受傷了嗎?我去拿藥。”他說著直接打開門出去了。蕭祖月頭痛的看著門口,這家夥能不能不要這麼熱心,自己隻是禮貌性地隨口一問而已。
他隻得對那個陌生的家夥道:“還是處理了傷口再離開吧,否則再遇上青樓的人就麻煩了。”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理,便又重新走回來,在床邊坐下。
蕭祖月走到他邊上:“傷是在背上和肩上吧,先把衣服脫了。”
“……”對方沉默。
祖月疑惑:“怎麼了?”
“男女授受不親。”說完這句話,那人便閉上了眼,不再看祖月。
蕭祖月咬著牙笑了笑,自我安慰著: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用不著生氣的。
他拿了那幾個殺手的刀,塞進床底下。剛忙完,穆善文就拿著傷藥進屋了。
蕭祖月笑著說:“我避嫌,出去一會兒。”有些問題,懶得想一個陌生人糾正。
穆善文疑惑了一下,不解的問:“避什麼嫌?反正都是男人。”
蕭祖月一手撫額,笑著說:“我還是出去一下比較好。”
“等一下。”那個陌生人喊住了蕭祖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遍後,終於忍不住問:“你究竟是男是女?”
蕭祖月沉默,難道要分辨他的性別就這麼難?他是不是該留胡子?
“我是男的。”他已經懶得有什麼憤怒之類的情緒。
“抱歉,請原諒在下失禮。”那人表認真地道,看樣子是個嚴謹的人。
“無妨,先上藥吧!”蕭祖月說著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穆善文則走到床邊,手法嫻熟地替那人上了藥,甚至於手法太過嫻熟,蕭祖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上完藥之後,那人向著兩人一抱拳道:“在下秦卿,今日之恩,他日必報。”說完走到窗邊直接翻了出去,蕭祖月打了個哈欠:“好好的有門不走,翻什麼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