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曾記得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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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的地方是在南京的中層地帶租的一間公寓,我喜歡這因為它靠著河,每天我喜歡把窗簾拉開,聽著湖麵的平靜。
陌小娜搬著一個大紙箱剛踏進門,前腳進來的艾攜如和潘萌坐在沙發上。艾攜如則是無情的搶先一步抓起沙發上的報紙,不管潘萌的張牙舞爪,低頭認真的看起報紙來。
潘萌四躺八仰的把整個沙發占成自己的領地,指著陌小娜費事的將一個超級大紙箱搬進屋問道:“這是什麼啊?”
“啊,這個啊,鹽啊!”
“什麼?”她一下子跳了起來,像碰了地雷似的,誇張的用顫抖手指著桌子上的大紙箱。
陌小娜放下箱子,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潘萌一臉驚訝的表情。
“這個。。有什麼奇怪的嗎?”學著她的動作和語氣說。
“這麼多鹽,你要去外太空定居啊?”
“沒那麼多,也就十幾包。去外太空還遙遠著呢!”從箱子裏拿出一瓶水,坐下大口大口的喝起來。然後做了一個抹汗的動作,向我們敘述整件事。
“日本地震鬧得,我媽前天上買鹽居然一包都沒買到,聽人家說日本核泄漏,吃鹽可以防輻射,以連夜讓在北京的叔叔買了一箱鹽寄過來。她知道你們也在,讓我多拿幾包過來,我也沒多想,給我媽撂下幾包就全搬過來了。”
“我。。。。”潘萌直接無話可說。
“等等,這麼多鹽,怎麼寄過來的?”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估計郵局不會給你寄這麼多吧!
“哦,這個啊,還是我媽想的明白,讓叔叔給了托運部的人幾百塊小費,把鹽放在裝貨的箱子裏運過來的。
“額。”
頓時我和潘萌表情僵住,這算什麼事啊!還有陌小娜這個白癡,居然還把它當事來誇耀。
唯獨沒有反應的就是一直在低著頭認真看報的艾攜如,過了好久才抬起頭來扶了扶她學士的黑眼鏡,不鹹不淡的說了句:“走私啊。”
“滾————”
還沒等小娜說下一句,潘萌提前一步,抓起兩包鹽砸向兩人。
“啊呦,”小娜吃痛的坐到在地板上,一隻手摸摸鼻子,另一隻手還不忘把地上的鹽抓在懷裏,然後抬起自己認為水汪汪的娃娃大眼睛眼,憤怒的著潘萌叫道:“你太過分了啦!”
而與此相反的則是低下頭始終看報紙的艾攜如,看也不看就接住了飛來的鹽包。
而我隻能說生物圈生物適應環境!適者生存,劣者淘汰。
就比如潘萌喜歡隨手拿東西丟人,不管是玩笑還是真的打人。而從初中就一直和她住在一起的艾攜如則練就了一套她扔她就接紊亂不驚的本事,反正這些事對於她來說萬確實小KS啦!
“拜托,你不要亂丟東西好不好!”陌小娜嬌乍的跳起來對著她大呼小叫。”
“夠了,陌小娜。你搞清楚這裏是南京,不是日本。”不知道是哪根筋壞掉了,潘萌居然真的生氣了,站在桌子前吼陌小娜。
窗外被藍色碎花的窗簾擋住的陽光隻瀉下一個角,靜靜的灑在紫色藤椅旁邊的書架上。
很久我們都沒有說話,三個人我看著潘萌,潘萌看著陌小娜,小娜看著艾攜如。
隻聽見艾攜如翻報紙的聲音,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多大的事都漠不關己。
我看著這兩人對視了很久,終於娜娜從地上坐起來,把頭埋在膝蓋裏,抱著頭不出聲,隻是瘦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我知道,她在哭,嬌縱表麵下,她也會害怕,她怕失去。
這一點我們幾個都一樣。
“砰”潘萌她把自己仰倒在沙發裏,頭則是深埋在皮子裏,好久才拿出來,那時她的臉早就憋的通紅,連眼圈都像是要滴血。她的臉看起來就像現在外麵的河水,表麵上的單曲循環,而深水下的卻是刺骨中帶著無情的狠勁。
“好啊,吃鹽,吃!嗬嗬!”她突然坐起來,亂糟糟的頭發毀掉了她最珍愛的梨花形象,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看著我。隨手拿起一包鹽,“嘶——”鹽簌簌的倒了出來,濺了一地,撒了一沙發。我默默的看著,就像沙漏一樣瞬間流失,隻是唯一不同的就是,它。收不回來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也會大呼小叫的上去和潘萌拚命。隻是現在,我,隻想好好的停在一個時間段裏,永遠不回去。
“哈哈,看我好笨哦。這樣吧,為了補償你們,我今天炒鹽給你們吃。”
她又拿過一包鹽,笑得天花亂墜,一邊笑著一邊往廚房走。她認為遮擋的很好,眼淚早已經劃過她精致的臉龐。
我把自己縮成一個蛹,緊貼著太空被柔軟的感覺,怎麼也沒有勇氣拿出來臉來麵對這一切。就像那天辰蕭把我抱進懷裏,自己卻承受著冰冷牆體的重力,直到最後一刻,他的懷抱到最後都是溫暖的。
我看著潘萌,她的目光裏有這太多的複雜,太多的酸楚。
“林小凡,快點起來,我難得做東西給你們吃!”
她們兩個人自從去了一趟日本之後,回來、關係就變得很微妙。
不,不對。應該是三個人,還有我。我發神經的申請去日本回來居然把自己都讓命運給繞進去了。
反麵。人都是帶著不同麵具生活在這個行屍走肉的世界裏,麵具下的那張臉是傷的很透嗎。我不知道,能告訴我嗎?
我不知道潘萌到底是怎麼想得。我們死黨一場,這一次,我真的不了解她了的心了。
我們幾個能認識本來就是命運中邂逅的一個錯誤接點。
一個有太多明媚的三月,這個季節裏有很多的不得已,也有很多的多愁善感,我看著陽光打卷在窗簾上,房間裏的安靜讓我有一陣窒息感。緊接著廚房裏傳來了“噼裏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而我桌子下的手,“吱”的一下,良好的地板與我休整的完美的指甲來了一次緩進式摩擦,帶著令人發指的聲音,在地下回蕩了幾下。
我受不了了,掀起被子,赤著腳向小娜走過去,摟著她,摸著她短腳的頭發,很柔軟,現在能有這樣的頭發在這個如日中天的頭發競爭世界裏已經是不多見了,陌小娜,再怎麼愛美,也從不會把自己的頭發送進化學染劑裏,但相反,潘萌就很積極。
我們幾乎沒有共同點,卻成了很好的朋友,無論什麼樣的話題,我們都可以在無形中吵到揚長而去,但過後沒有人放在心上,我們可以沒心沒肺的笑,嘲笑,奸笑,嬉笑。。。。。。這也許就是一種類似人類在寒冷的時候本能的尋找溫暖是一樣的,我們在不同的階段,用了不同的人生,交到了一個今生今世都無法用上“背叛’的朋友。
好多的笑容,都一點一點溶在並定格在那天的日本。
她穿著一身背帶牛仔裏麵露出一件白色的T恤,163的身型蜷在一起就像一個迷路的小學生,徘徊在馬路的彼岸。
“小凡,我錯了嗎?”抬起婆娑的眼睛帶著哭腔看著我,趴在我身上大哭。
錯?誰的錯?誰又有資格評價別人的對錯。
“你沒有錯,她也沒有錯。”
我把她的頭遠離我的蕾絲睡衣,那種眼淚黏在皮膚上就像一支冰激淩還沒來得及吃就甩在身上的感覺是一樣的。
我長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反倒在地上,伸手從紅色的Eveard茶幾下抽出幾張紙放在她手裏。
把頭藏在下麵,誰都不會看到我的眼淚瘋狂的橫行。
這些痛苦的記憶,掙紮在死亡的輪回裏,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帶著茶香味的蠟質地板層可以承接我多少眼淚,辰蕭,你買的東西,為什麼總是時刻占據著我的大腦,我以為,我扔光了,燒完了,把這一切都當做一場夢來結束,就不會再有眼淚了。
當我想哭的時候,總是會把頭仰的很高,直到眼淚掉不下來。可是你知道嗎?這把這句話做成行動會有多辛苦!
“我餓了,有東西吃嗎?”艾攜如放下手中的報紙,往沙發上一躺,及其享受的朝廚房裏喊了一聲。
緊接裏麵又傳來了“噼裏啪啦”東西落地的聲音。
我們三個人都給了自己即使明天彗星撞地球也要淡定到底的一記腦錘。
即使彗星撞地球,太陽還是會發熱的。
一張比林黛玉還大家閨秀的臉,完全不在乎我們的悲哀,獨自抓起一包樂事薯片“哢吧哢吧”的啃。
我莫名其妙的感到蕾絲睡裙下的腿,一陣冷風而過,轉頭就看見兩節纖細的小腿,一張削尖的臉上那雙氣憤的眼睛仿佛即將爆發的火山,不對,是已經爆發了。
我向上提著眼睛望著她手裏托著的那隻巨大的果盤,聽著從上麵嘰裏呱啦說著艾攜如的無情無義,若果不是死黨的話,我有一種想跳河的衝動。假設一下你的頭頂站了個人,而且還在不停的說話,這還不算什麼,要是她把口水全揮灑在你臉上,如果是潘萌自己,她一定會把那人扔到運河裏,浸豬籠。
“嘭”由於我起身太猛,頭撞在桌底,卻也讓潘萌停住了嘴,低下頭很無語的掃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坐起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艾攜如皺著眉頭把手裏的樂事薯片袋優雅的扔了出去。
突然,潘萌把嘴角一彎,眼裏全無半分笑意,冷漠的語氣與溫柔的表情混在一起說:“算了,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隻問你一句,是你嗎?”
“不是”對上她的眼睛,一個笑的好冷讓人發顫,一個似笑非笑的讓人起雞皮疙瘩。“嗬——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如果是我,我會讓它永遠的沉到馬裏亞納海溝去。”潘萌看著艾攜如輕笑在兩人麵前,笑的那麼詭異,那張妖裏妖豔的臉此時就像巫蠱裏的禁婆。充滿著致命的危險,但是卻蠱惑人心。
此時我眼裏的一切也都不在那麼單純了,似乎近似一種詭異,百慕大波塞冬黑色的三角地帶,如同上演著一場世紀末的毀滅。
“是嗎?”潘萌用她曾指揮著無數人的經過幾個高級的nailcultivator幾番輪戰修造的指甲,輕輕挑起艾攜如低垂的發絲,輕輕地順著大卷的紋路滑下來,似乎這很正常,但是接下來發生的,足以讓曾經對著麵前被她幹掉排滿了吧台的啤酒罐,大聲嚷嚷著:“這種女人送我都不要,賤啊!”同時晃晃悠悠的打著酒嗝,火紅的唇彩好似紅的滴血,指著我:“你給我記住了,當你,我們是朋友,她永遠不是。”這句話打一個折扣。如今的一切,“寶貝,你真讓我心動!”所以我從那時起再也不覺得潘萌的性取向是沒問題的了。
“嗯。”一聲輕喃和驚訝從艾攜如的嘴裏溢出來。同時間我們所有人除了潘萌以外的人眼睛睜得都無比大。甚至上次潘萌為了一萬米的冠軍跑回終點時噴了裁判一臉酸水都沒有這一幕震撼。
“你”艾攜如臉色驀然紅了,她驚訝的完全忘記微張開的唇還殘留著被吻的微微發紅的痕跡。隻是短短幾秒中,我們就像石化了一樣。
接下來,艾攜如飛快的低下頭,同時應景的是裙子下的手—青筋暴起,也許還不止。潘萌搭在她身後的胳膊仍然無比憐愛的摟著她的肩,纖細單薄的身影猶如一片孤葉飄零,挑唇笑的漫不經心:“那麼誇張,又不是處女。”
我還是繼續石化。。。
富士山頂的冰雪漸漸被太陽曬化,從山頂上開始湍湍下流,過山車經過淺泊,到達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