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與大陸 第十一章 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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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的深處,不知誰在用鋼琴彈奏著帕赫貝爾的《卡農》,淡淡的音符伴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緩緩流下,渲染著安寧。
“你依然那麼英俊呢,我的王子。”白雪擦著淚望著蘇優作說。
“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的公主。”蘇優作說,臉上帶著很溫暖很寵溺的微笑。
見此景象,站在門口的蘇黎世不知哪來的衝動,拉起妹妹的手要往門外走。他不想打擾父母的重逢,這麼神聖美好的時刻。
“請過來吧,我的孩子們,讓我好好看看你們。”白雪好像能讀懂蘇黎世的想法。她的聲音帶著女王所獨有的命令的威嚴,更包含一個母親的關切。
蘇黎世鼓起勇氣,大步走到王座前,蘇慕白跟在他身後。
“黎世都長這麼高了,和你父親一樣帥氣,我們分開的時候你才剛剛會走路呢,慕白也還隻是個愛哭的小嬰兒,整天伸著胖胖的小手要東西吃,再看看現在,慕白都長成漂亮的少女了,手指也變得白皙修長。在那個世界的生活還好吧,小鳥兒們都歸巢了,現在這裏就是你們的家了,安心在這裏生活吧。今晚一定要給你們舉辦最隆重的宴會,我以前天天都想著你們回來時的情景,我是多麼盼望見到你們啊,當年的戰亂把我們分開,我等待重逢的這一天等了十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們,每個夜晚我都以淚滌麵……”撫摸著兒子與女兒的麵龐,白雪的話語如決堤的洪水滔滔不絕,每個字都帶著將要哭出來的顫抖。
蘇黎世仔細端詳著母親烏黑的眼眸與長長的卷發,那和妹妹十分相像的麵孔,隻覺得喉嚨中有什麼哽著,很難受,讓人說不出話來。
“媽媽!”蘇慕白不知哪來的勇氣,毫無征兆地撲到了母親懷裏,滾燙的淚水放肆地傾瀉。
白雪先是一愣,緊接著眼淚也止不住流出,同時將蘇黎世攬進懷中,她的背後是蘇優作溫暖的懷抱。
十四年的等待與思念在淚水與擁抱中慢慢融化,隨風飄遠。
鋼琴上的卡農奏到了高潮部分,明快的旋律在宮殿裏旋轉著。
雖然已是深夜,白雪仍堅持為三人舉辦了豐盛的晚宴。燭光下他們談論了好多好多的事,但蘇黎世都不記得了,他隻記得那是個迷離的夜晚,朦朧得什麼都看不清。
第二天,蘇黎世睡到很晚才醒來,他爬起身,發現自己正身處裝飾華美的臥室,蘇慕白在對麵的床上睡的正香。
“……戰爭很可能再次爆發……那把鑰匙就是證據,和十四年前一樣……”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蘇優作正在隔壁的房間和白雪很擔憂地說些什麼。
“再不起床午飯都吃不上了。”蘇黎世叫醒妹妹。
洗漱一番後,蘇黎世和妹妹在門外的通道上閑逛。通道中有很多岔路,通向不同的辦公區域。有一個岔路和其他的很是不同,可以看到一絲光亮從它的盡頭的門後迸出。
“去探索一下吧。”蘇慕白也許是心情很好,突然很少見地玩心大發。
門後是一個鐵製的小小的旋轉樓梯,通向也許是陽台的地方,陽光從正上方落下。
走到樓梯盡頭,看到的景象美得令人窒息。
這裏是白塔的最頂層,一個直徑百米的圓形露天廣場,一座生在百米高空的小型樹林。擁有火紅樹葉的紅楓、滿枝黃葉的懸鈴木、金黃的銀杏樹、翠綠的雪鬆以及其他一些說不出名字的樹木彙聚在這裏,像是在開什麼重要的會議,它們都挺直了腰身,也許是為了自己在這塔頂看上去比最高的杏仁桉樹還要高而感到驕傲。無數的蒲公英隨著清爽的秋風起飛,在空中舞蹈,向天邊夜雨後的彩虹飛去。四周的縱平原在雨水洗滌的不平常的一夜過去後,一切都顯得那麼清新。
林中有條小徑,蜿蜒到深處。它通向的是樹林正中的一片草地。這裏有一個白色的寬寬的秋千,並排的有兩個蹬板。
坐在秋千上,沐浴著陽光,蘇黎世突然感慨:“我的生活就這樣完全改變了。幾個星期前我還在為中考沒考好而發愁,還在沒日沒夜地玩射擊遊戲,有誰會想到現在我竟會在這裏,在一個王宮中,而且我還是個王子。再也不用擔心考試,再也沒有《使命召喚》,再也見不到中學裏的那些狐朋狗友了。這真是奇怪,奇怪得像個長長的夢。”
“是啊是啊,想想幾個星期前我還在吃生日蛋糕,許願考試拿優分什麼的呢。”
“切,生日有什麼好過的。”蘇黎世遇到了敏感話題。
“你這完全是嫉妒,你這個沒生日的人。”
“沒生日又怎麼了,沒生日我照樣過得很快活。”
“胡說,你一定很羨慕我過生日吃蛋糕拿禮物,誰叫爸爸一直不說你的生日是哪天的,說不定是不想給你買蛋糕買禮物免得浪費錢呢。我以前可以偶爾看星座性格分析,可以為天秤有高雅平和的性格而高興,而你連星座都沒有,一定很嫉妒。”蘇慕白對蘇黎世扮鬼臉,“沒生日”點中了蘇黎世的死穴。
蘇黎世言語上無以應,於是伸出手在妹妹頭上胡亂揮舞一通,把她的頭型搞亂。
“哥你又欺負我!”
“欺負你是我天生的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