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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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城”至今已有數百餘年的曆史,雖然位於鎏金王朝的境內,卻因地處偏僻環境惡劣而與世隔絕。城外方圓數百裏寸草不生,放眼望去黃沙漫天無邊荒漠。唯一與外界相連的便是彩雲之路了。
彩雲之路取自迷迭城信奉的彩雲聖獸,相傳五百年前迷迭城曾遭遇過一場罕見的龍卷風,幾乎是一夜之間摧毀了城內所有的住宅,恐慌的城民們四處逃竄在黃沙中不斷被掩埋,就在此時一隻身形巨大龍首馬身有鱗有翼的神獸出現了,它腳踏七彩祥雲,周身被烈焰包圍。所到之處黃沙瞬間盡散,城民們紛紛從沙堆中爬起來仰望著神獸的背影,據說有人親眼看到神獸縮小了身形一頭鑽進了當地唯一在龍卷風中幸存的古塔寺中。
彩雲聖獸由此而來,百餘年間延續著一代又一代城民的信仰。後來有外地人很偶然的進入了迷迭城,發現了這個商機曆盡艱辛開辟了一條連接迷迭城與外麵的道路,專門供應各種印有彩雲紋圖案的商品,彩雲之路也因此得名。
宵生在得到璟真帝的首肯之後,立刻返回了召回門,宵生雖是擎天之一,但人多難免嘴雜,因此即使是在召回門內見過他的真實樣貌的人也屈指可數。他並不驚動大家,而是自己簡單的添置了一些幹糧和銀兩,招來了素有“紅蛛女”之稱的紅舞隨行,便踏上了前往迷迭城的道路。
一晃眼便走了一個多月,沿路不斷從迷迭城相去不遠的各城召回門分部那裏收集著有關連環血案的線索。宵生和紅舞佯裝小夫妻來到了與迷迭城商議往來最頻繁的曉城,在當地搭上了的一個正要置貨去迷迭城的商隊。
商隊的頭是一個年過中旬的健壯男人,人高馬大的心卻很細,對商隊中年紀偏大體質偏弱的隊員倒是十分照顧,大家都叫他孫頭。
越是靠近迷迭城天氣越發熱了起來,這一日午時將近孫頭帶著大家夥尋了一個茶寮坐下來休息要了幾壺粗茶,兌幾口幹糧下去。
紅舞是商隊中為數不多的女子,一襲明豔的紅衣,樣貌出眾。對於這些粗人來說更是美若天仙,但身為有夫之婦大家也不便和她多接觸。宵生此刻易了容相貌平凡無奇又兼有幾分病態,但是他走南闖北學識淵博,大家熟絡了也之後也時常打趣他這麼個白麵書生怎麼就能娶上紅舞這樣的美人。
這會兒一的了空隊伍裏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又圍過來找宵生聊天。紅舞提著茶壺正在為宵生倒茶,此舉又著實讓大家羨慕了一番。
“阿生,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大家都把你當兄弟,抱得美人歸的妙招還不快快拿出了和大家分享一下。”
宵生呷了口茶,表情淡淡的,喝茶姿勢無比優雅,讓大家有一種錯覺仿佛他喝得不是茶寮裏一文錢一碗的劣質茶而是貢茶一般。
“也沒什麼,小紅賣身葬父我恰巧路過給了些錢,她安葬了父親便來找了我。”宵生輕描淡寫的講了一下。
“給了多少錢?”大家洗耳恭聽,心裏掂量著自己要攢多少錢,再好巧的遇上這麼一出美女賣身葬父,來成全一下自己的下半生性福。
宵生白玉般的食指一伸,眾人高喊一百兩,他搖了搖手指,“高了。”十兩,他又搖了搖,“一兩。”
一兩銀子買來的美人,各種羨慕嫉妒恨啊。
就在大家為紅舞不平的時候,孫頭走了過來,“阿生,你來一下。”
宵生起身跟了過去,待走了離眾人稍遠了孫頭才停了下來,“孫頭有什麼事?”
孫頭看著宵生,“老孫是個粗人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前方便是黃沙荒漠了,過了那裏我們就能抵達迷迭城。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和那小娘子一起恐怕很難度過這段路。就算僥幸了到了迷迭城,近來城裏怪事連連不知什麼時候又會冒出個血案來,你們倆看上去也不似我們討生活的,真的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
宵生聽了鄭重抱拳,“這些日子我和紅舞二人承蒙孫頭一行的照顧,實不相瞞我的兄弟已經卷進了血案中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此行非去不可。孫頭大可不用顧忌我夫妻二人,就按計劃走吧。我們自當不會拖累。”
孫頭拍了拍宵生的肩膀,“原來如此,說什麼脫不拖累的這不是見外了,既然非去不可,我們這就上路吧。”
孫頭並沒有誇張,黃沙荒漠是真正的漫天黃沙飛舞,迷得眼睛連路都看不清,眾人推著貨物艱難的行走了三天三夜才終於來到了迷迭城下已是狼狽不堪,待孫頭清點人數時,驚訝的發現一行隻有宵生和紅舞紋絲未亂,心下有了些猜測麵上卻不多說。
既然已經到了宵生、紅舞和孫頭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便在城門口到了別,大家對他二人頗為不舍,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漸漸離開了,孫頭走在眾人的最後向宵生揮了揮手也不多說便走了。
“此去風雲變幻,前途未卜,再重返朝堂又不知是何番景象。”宵生立在城門之外看著偌大的迷迭城三個字,心下隱隱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難以言表。
紅舞一路上都甚少說話,到此時才開口,“紅舞就算拚上性命,自當保朱雀大人平安。”
宵生勾起一抹與他毫無亮點的臉上,截然不同的明媚笑意,“‘紅蛛女’以擅長調查蛛絲馬跡而得名,這也是我要你同行的原因。宵生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豈會要你為了我喪命。”
“大人說的是。”紅舞也笑了。
“人前可別再叫大人了。”宵生已經收拾了心情,整裝待發。
紅舞站在宵生的身旁,看著這個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卻形容清減的男人,明明如此單薄瘦弱,甚至有些病態,卻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擔著別人無法想象的重責,為什麼他還是可以這樣毫無保留的微笑呢。
“阿生。。。。。。”紅舞低喚了一聲。
宵生點頭朝著迷迭城走去,紅舞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