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麼喝？他們都可以不喝我們憑什麼喝？”
    就在這句話講完的5秒後，我身後的“人群”騷動了起來，不過片刻，局麵混亂了起來。身後的鬼魂蜂擁而來，掀翻了孟婆的桌案，打翻了整鍋的孟婆湯，連帶著我也被推倒撲向孟婆，將她整個牢牢的壓在了身下。摔倒在地的我閃躲不及，眼見著被惡鬼們踩得嗷嗷直叫。
    我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群魔亂舞了，惡鬼們爭先恐後的擁入了輪回道，那架勢比之春運返鄉的旅客也毫不遜色，窮凶極惡之極。等到鬼差們重新將秩序維護起來的時候，已經有好幾百號鬼魂入了輪回道。
    “姑娘，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才怪，小腿被踩了好幾次，痛啊，忍不住用另一隻腳背去蹭了蹭受傷的小腿。
    怕被孟婆發現我的小動作，隻好沒話找話，“孟婆，那些已經投胎的鬼魂還能抓回來嗎？”
    “你也知道是‘已經投胎的鬼魂’，已經投胎還怎麼抓回來？”
    “那就這麼算了？”
    “不然還怎麼樣？”
    “哦。”
    “孟婆，以前也經常發生過這樣的事嗎？”
    “也不是經常，每年一次吧。這不是過春節了嗎？”
    “這和過春節有什麼關係呢？”
    “你看我們這裏伶仃的鬼差也知道了，春節還願意加班的就這麼幾個了，其他的統統放年假了。”
    “每年都來這麼一次大暴動，上麵也不管管？”
    “怎麼管？管也要有人來管啊，一年到頭了也不能不給員工放假不是？鬼也有‘人權’不是？要是你老板在法定節日還要求你加班你作何感想？”
    “去他妹的！”
    “這就是了，將心比心嘛。”
    “也是哦。”
    “要不是這個攤子離不開我，我都想申請幾天年假了。”
    “你的確蠻辛苦的。”
    孟婆將爛攤子收拾完了，直起身來問我，“今天投胎的就剩你一個人了？”
    “嗯。”
    “你今天還想要投胎嗎？”
    “你不是說著奈何橋上等不得嗎？要是錯過了，又是幾百年了。幾百年那麼長，我怕我沒耐心等。”
    “可著湯沒有了，現熬也來不及了。要不你就帶著記憶去投胎吧。”
    “啊？我不想呃。”
    “今天的景象你也看見了，他們那樣做都是為哪般？人人都想帶著記憶去投胎，偏你不想！”孟婆滿臉猙獰，嚇得我一哆嗦。
    我小聲道，“有記憶，就有負擔，我想一切重新開始，有一個新的人生。”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試想一下，你作為一個有記憶的人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和別人比起來你不就是贏在起跑線上了嗎？憑著你的知識經驗可以成就一番大作為也說不一定呢。”
    “打個比方說，你有一個筆記本是用來記賬的，已經寫了一小部分，某一天你又不想用這個本子記賬了，你想拿這個本子來記錄精美的詞句，試問，你是將前麵部分扯掉重新寫，還是不管前麵繼續往後寫呢？”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看著孟婆認真的表情，我還真不忍心打擊老人家的積極性，於是假裝思考了2分鍾之後，對她道：“我明白了。”
    孟婆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我還是等你熬好了湯再去投胎吧。”
    孟婆的笑容沒有了，“你可想清楚了，那可要等幾百年啊。”
    “沒關係，我能等。”
    “要不你再想想，你要知道，要是硬將前麵寫過的那部分扯掉本子可能就要散架了。”
    我哭笑不得，隻好搖頭不語。為什麼非要拿筆記本說事？又不是死亡筆記。
    “在地府停留是有許多手續要辦的。”
    “沒關係，我去辦就是了。”
    “完了，全勤沒了。”
    我想這一句才是她的心聲，今天的投胎人數差一個我，她的全勤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