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應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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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柱飲料公司和MA的合約快要到期,尚且算是他們的大客戶了,現在天柱的態度曖昧不清——即使木清對他們公司的名字也很有意見,身為BOSS也必須全力維持合作關係。
這天下班的時候木清對助理說:“方方啊,等會和我去應酬,有加班費的喲。”長期呆在美國的原因,BOSS大人的金錢觀是很西化的。
再說“方方”這個稱呼,陳言方第一次聽到有點意外,後來才發現BOSS對每個員工都以“昵稱”稱呼,而且他似乎記臉無能,除了馬曉晴以外的女員工都被他叫過“小齊”,嗬嗬。陳言方心裏不隻是慶幸還是失落。
應酬這種事不過是一桌人對著一桌子菜互相客套拚酒。木清念完了博士,進過公司,目前也不過二十三歲,對這種事情著實不在行。而天柱的這幾人個個酒肚微凸,腦滿腸肥的樣子,酒桌上哪一個不是狠角色?陳言方工作卻很多年了,不是不善此道,隻是他現在隻是個助理,似乎沒有多大立場能夠插嘴的,後來見BOSS實在不行了,找了些由頭擋了幾杯。一頓飯吃下來都喝得不少,陳言方又盡責地給那些人在這家酒店訂了房間,正在躊躇接下來是要把BOSS送回去呢,還是也放在這兒時,木清嘴裏嘟囔著:“我……洗澡。”
木清喝得醉極了,一個手臂擱在陳言方的肩膀上,出了電梯沒幾步也走得磕磕絆絆,陳言方索性把他橫抱起來,木清很自然地環在他脖子上,還用一隻手摸了摸對方的臉頰,笑嘻嘻地說“酒窩酒窩”,於是笑意更深。
陳言方本來想把木清放在這裏打的回去,沒想到剛把人放下那人就搖搖晃晃地去了浴室。他心道他酒喝多了,一個人在裏麵洗澡可能出事,自己還是等會的好。浴室內開始還發出嘩嘩的水聲,後來完全沒有聲音了,他推門一看,木清已經在浴缸裏睡著了,無奈之下隻好像個奶媽一樣把他抱出來擦幹身子又放在床上蓋好薄被。
陳言方坐在床沿上看了一會,木清突然睜開眼,藍色的眼睛透著迷惘的顏色,口齒不清地說“星星”。陳言方這才意識到房間布置的與眾不同,深綠色的地毯,床具也都是綠色的,牆壁和天花板都是深藍色,在燈光的掩映下出奇的美麗,營造出星空的效果。這家酒店每間房間布置都不同,以此為賣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言方的手被攥在手裏,他輕輕的抽了抽脫不開,“BOSS,我要走了,你睡吧。”
木清閉著眼睛,仿佛很困的樣子,嘴裏卻說:“別走。”還皺著眉頭。
“好吧你先放開,我去洗澡。”木清果然乖乖地放開了。
床上的人蜷著身子好像睡熟了,可是陳言方一躺下去四肢就立馬纏上來,讓人覺得如果不是裝醉就是……本能。
陳言方正在扣襯衫的扣子,看到木清醒來了就說:“BOSS,你的衣服昨天都弄濕了,我現在幫你回去拿?”語氣明明和平時沒什麼不同,木清卻有一種自己是懶惰的新婚妻子的錯覺,就差丈夫出門前向額頭上印上一吻……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臉不自覺的紅了,陳言方有點奇怪,伸手去摸他額頭,他驚慌地把頭縮進去,隻露出一撮褐色的頭發,在被子裏悶悶地說:“我沒事,你可以開我的車去,鑰匙都在口袋裏,我要再睡會。”聽到關門的聲音才把腦袋鑽出來大口喘氣,也沒想過自己沒給地址要怎麼去拿衣服的問題。
木清就是個紈絝子弟,流連聲色場所在他十幾歲的時候被他哥哥說過幾句,到頭來也是沒人管得了他的,他已經把他的任務很好的完成了不是嗎?出色的相貌讓他倍受歡迎,即使他不主動,也會有人貼上去,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這樣一個人,也會為別人平淡的一句話而臉紅麼?他自己都會懷疑。
陳言方憑著記憶找到BOSS的家,窗簾拉著很暗,開燈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客廳茶幾上堆滿了外賣盒子袋子,木質地板顯然好多天沒有拖過了,錯亂地交疊著腳丫狀的水漬,臥室也是不出所料的亂,換下來的衣服在角落裏堆成堆。看到這些不得不歎一句:人不可貌相。
換做平時依陳言方的個性必須要把屋子收拾好或者剛剛在門口不要進來,顯然目前這兩種選擇都不成立,因為今天還要上班,而且不得不幫BOSS拿衣服,而且這個時候路上車還不少,趕回家換件衣服都來不及了,這點讓他難以忍受,這時候他接到一條短信:地址xx路xx小區xx室,我櫃子裏有新的,我穿太大了,你找一件穿吧^
木清在床上躺了一會沒有睡意,突然想到陳言方應該不知道他家地址,有點納悶怎麼不來問,心想可能問了馬曉晴,她是公司裏唯一一個知道的人,以前他讓她送過文件,又想到自己衣櫃裏的衣服都是哥哥照著自己的尺碼讓人買了放著的,有幾件還是買大了,可以讓陳言方穿。發完短信習慣性的加上^0^,想了想還是刪掉了,卻沒刪幹淨,結果對方那裏顯示了一個^
木清第一次意識到,兩個人即使不做什麼,感覺也很好。陳言方扣衣服的樣子,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也許結婚也不是壞事,也許每天和同一個人抱著醒來也不是壞事,也許他可以接受他的未婚妻,他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