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青子衿 第四章 枯葉飄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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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漸漸過去,我們越來越熟。你就這樣走進了我的生活圈子,又突然走出,隻留下我,在棲梧路上,茫然失措。
鍾曉桐原以為邱時說補英語的事隻是開玩笑而已,後來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一天中午放學,鍾曉桐正在整理筆記,突然頭頂傳來一個聲音“曉桐,你什麼時候有空啊?”
鍾曉桐著實嚇了跳,抬頭便是邱時那張滿是笑容的臉,頓時心跳又一次慢了半拍。愣了會才反應過來“啊?”
看著鍾曉桐滿臉疑惑的臉,邱時突然想偷笑,卻雙手支在鍾曉桐的書桌上表情嚴肅地質問“喂!鍾曉桐!你該不會以為我真是在開玩笑吧?!”
鍾曉桐又被嚇了一跳,隨後又趕緊解釋,“沒有沒有,真的沒有。”鍾曉桐心裏卻狠狠地加一句,沒有才怪!
“聽說學校教室周末開放,不如星期六你幫我們補課吧,怎麼樣?”邱時好像突然想到這個,一臉得意的笑容如吃到糖果的孩子一般。
“那個,周六我。。。”鍾曉桐皺著眉,剛想說,卻看到邱時抱著肩,一臉你要是敢拒絕就有你好看的表情,隻得改口“周日早上,怎麼樣?”
“可以呀,那就這麼說定了,就從這周開始吧。”邱時滿意地點頭,轉過身衝著夏澤做了一個成功的手勢,“那就麻煩你了哦。”
“不麻煩不麻煩,同學之間要互相進步嘛。”鍾曉桐在心裏偷偷哀嚎,天哪,我的周末……
原本是鍾曉桐幫邱時和夏澤補英語,三個人一起學習,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直到期中考試前一個周末。鍾曉桐像往常一樣起了很早,來到學校,教室還沒開門,她拿出書躲在樓梯口背單詞。
不一會,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早上好。”
鍾曉桐被著打破沉寂的聲音嚇了一跳,手裏的書也掉了,一隻修長好看的手出現在視線撿起了書,一抬頭,男生幹淨的臉便闖入視線。
鍾曉桐慌亂地接過書,站起身,“早上好!”卻發現少了一個人,“邱時呢?”
“他感冒了,今天就不過來了。”夏澤提了提肩上的包,“門開了,進去吧。”說完轉身便走
“嚴不嚴重?”鍾曉桐趕緊跟了上去。
“還好吧,我中午要過去看他。”夏澤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鍾曉桐,“一起去吧。”
鍾曉桐楞了下,等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點頭答應了,抬頭看了看夏澤,發現他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笑意,轉瞬即逝,或許,自己看錯了吧。
“鍾曉桐,你可不可以。。。”夏澤突然開口,聲音很輕,以至於後麵說的話鍾曉桐沒有聽見。
“什麼?”鍾曉桐疑惑地看著他。而夏澤卻突然停住腳,過了許久,當鍾曉桐想再次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卻加快了腳步,進了教室。鍾曉桐愣了愣,夏澤今天好怪啊。
接近中午的時候,夏澤合上手裏的書,轉頭看見鍾曉桐還在寫著什麼,便手支著頭,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女孩,而後者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有察覺。原本的短發已經及肩了,柔柔地垂著,劉海時不時垂下來遮住女孩的視線,女孩隨手輕巧地把劉海撫過去理在耳後,露出耳廓和小巧的耳垂。夏澤的視線停在女孩的側臉上,看到女孩微微皺著眉頭,不禁勾了勾嘴角,這時女孩眉頭皺的更深,突然轉過頭“夏澤,這道題要怎麼做啊?怎麼做都做不出來……”鍾曉桐這時才發現夏澤正盯著自己,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心跳突然慢了半拍,然後跳的厲害,仿佛要自己跳出來一樣,臉上像火一般燒起來。
“是嗎?我看看”夏澤的臉也微微紅了起來,伸手拉過書來,借著低頭看題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
鍾曉桐愣愣地盯著夏澤微紅的側臉,隻見那微紅的顏色越來越深,愈發的白裏透紅了,鍾曉桐心想,夏澤的皮膚好好哦,真像蘋果。蘋果?嗬嗬,要是他知道自己說他像蘋果會不會生氣啊?
“喂!鍾曉桐,你有沒有在聽啊?”夏澤的聲音突然傳來,鍾曉桐才從自己的世界裏清醒過來,看著那張原本通紅的臉顏色慢慢散去,留下一絲蒼白,才發現,夏澤的語氣滿是憤怒。正準備要說話,卻見夏澤已經拿著書和書包走出了教室。
鍾曉桐愣在那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惹怒了這尊一向平淡如一池春水不起半點波瀾的菩薩,菩薩?夏澤和菩薩果然能畫上等號。
“鍾曉桐!你還不給我出來!”夏澤憤怒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在空蕩的走廊裏泛起陣陣回音。
鍾曉桐臉上的笑意頓時壓下去,趕緊收拾東西,隨手關上了門。抬眼看見夏澤站在樓梯口,嗯,確實很像菩薩。想到這,鍾曉桐實在是忍不住,壓抑的笑聲傳到夏澤耳中,後者臉色鐵青,下一秒轉身便下樓,越走越快。
鍾曉桐知道,這次自己是真惹火了這尊大神,趕緊跟上。
“夏澤……”
“夏澤,你走慢點,等等我啊……”
“夏澤,夏澤,我錯了,您大人大量,就別和小的計較了……”
“夏大人,我真的走不動了,您慢點啊……”
“至少,你告訴我邱時家在哪吧……”
夏澤走在前麵越想越氣,該死的鍾曉桐,竟然敢笑她,而且,而且她和其他女生果然是一樣的,果然不是不一樣的那個。想到這,他頓了頓腳步,抬頭看了看天空,果然是空空的,有些東西,真的再也找不到了。
鍾曉桐加快腳步跑到夏澤身旁時,聽到他輕輕地歎了口氣,一向平淡的臉上有一絲絲的落寞。
“算了,還是……”聲音輕飄飄的,仿佛是自言自語。“走吧,邱時家還有段距離呢。”
看完邱時回家的路上,鍾曉桐突然間覺得,她和夏澤的關係又回到原點,夏澤看她的眼神有點冷冷的,滿是疏離。一個大男生,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笑他了嘛,又不是開什麼過分的玩笑。轉念又想這畢竟是自己的錯,明天還是和他道個歉才對啊。想到這裏鍾曉桐的心情好多了。
可是,夏澤完全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那些道歉的話到了嘴邊在他疏離的眼神中又咽了下去。鍾曉桐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掌心,看著夏澤離開的背影,心裏滿是委屈。
靜靜的棲梧路上,一陣風吹過,隻留下梧桐樹葉沙沙的聲響,和女孩茫然失措的臉。看著枯葉一片片飄落,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才轉身抬腳離開。
而那條棲梧路上,隻剩下那些靜默的梧桐,時不時飄落幾片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