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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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他不斷的糾纏你,隻是為了找你要愛。
林江南字
那天晚上回去後,青年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那是一個很有錢的家庭裏,爺爺是個商人,父親繼承家業,母親溫婉美麗,結婚沒多久,便生了個小孩,取名,孟歌。
這個看似很幸福的家庭,其實根本就不像表麵上那樣的幸福,或者說從一開始便是滿目瘡痍的。孟歌的母親並不愛他的父親,這場婚姻可以說是一場政治婚姻,可想而知婚後的生活會是怎樣的。自孟歌有記憶以來,他的母親就沒有正眼看過他,抱過他,每天不是參加這個酒會那個part的,就是去這個朋友家打牌那個國家旅遊,難得的回來一次也是和家人冷冷對望的言語。他的父親成天忙著生意,也嫌少回來關心他,他的爺爺和奶奶常年在國外生活,偶爾的關心全是來自於電話。
孟歌父母之間的相處就像一對陌生人相處般,各自忙各自的,他們甚至比陌生人還要冷,他們甚至都沒有像一個正常家庭那樣坐下來一起吃個飯,聊聊天。孟歌是很羨慕別人家的孩子的,雖然他的生活很優越,但是卻一點也不快樂,父母沒有在他睡覺的時候哄過他睡覺,沒有帶過他去遊樂園,更沒能像其他孩子一樣賴在父母懷裏撒嬌,有的隻是規矩,隻是冷漠,有時候孟歌都想他們能吵吵架,最起碼這個家還能有點生氣。
他們對他的關心全是來自於物質上的,但是這些,全不是小小的孟歌所需要的,他需要的隻是一份溫暖,然而在這樣的家庭裏,絲毫都感覺不到。在這樣家庭裏生長的孟歌,性格也變得很冷漠,不易親近人,好在他生的一張臉清秀俊美,得很多人喜歡。
在孟歌6歲的時候,他父親因車禍去世了,奶奶因為傷心過度,沒多久便也走了,爺爺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每次看到孟歌,爺爺都會歎氣,孟歌知道他想起了父親,也或許是怕看到孟歌會想起已逝的兒子,爺爺回到國內後,便一直忙生意,見麵關懷的次數少的可憐,而孟歌的母親,從父親過世以後,更是很少回家了,即使回來了,也是冷冷的看著自己,就連一句‘你最近過的還好麽’都沒有給過。孟歌有的隻是越來越的優質生活,陪在自己身邊的永遠是那些低著頭畏懼的叫著少爺,不會溫暖的傭人,而不是自己的家人,這個家冷的就像冰窟般。
孟歌自己呢,從那以後,性格更是變得怪癖,他不僅不喜歡別人靠近他,還變得特別的偏執和喜怒無常。隻要他要的東西得不到,他便會在家大吵大鬧,甚至會無緣無故的亂丟亂雜東西,惹得家裏的傭人更是怕他。他母親有次回來的時候,看見孟歌像瘋了般的摔東西,一氣之下便把孟歌鎖在了雜貨間裏,雜貨間很小很黑,孟歌怎麽拍打門,他母親就是不放他出來,把他鎖在了裏麵整整一個晚上。還是第二天家裏的傭人通知爺爺,爺爺回來後,才把孟歌放了出來。孟歌出來後,身上全部都是抓傷和撞傷的痕跡。爺爺心疼孫子,當天便把孟歌送去了醫院,孟歌不知道醫院開具的結果,隻知道爺爺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也不知道他們在吵甚麽,隻知道母親說,自己怎的生出這樣有精神問題的孩子,難怪在家裏到處摔東西,爺爺大聲斥責母親不該將自己鎖起來,否認自己精神上有問題,爺爺不停的說,醫院的診斷有問題。
小小的孟歌不知道發生了,他的世界整個亂了,或者說整個黑了,一片黑暗冰冷。從那以後,孟歌的母親更是少回家,孟歌見他母親的次數,便成了一年的幾次,陌生的可以。
他們都以為孟歌得了病,精神病,除了身邊的傭人和爺爺幾個很好的朋友外,沒有人知道孟歌得了病。為了不讓外麵的人知道孟歌得了病,孟歌輟了學在家休養。可是病情一點好轉也沒有,孟歌要麽很暴躁的亂摔東西,要麽便會把自己身上弄的到處都是傷痕。孟歌的爺爺不相信自己的孫子會得這樣的病,不厭其煩的安排他看醫生,然而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將近一年,孟歌的病情一點好轉都沒有。爺爺要忙著生意,無法照顧孟歌,隻有給孟歌安排更多更好的傭人,每次難得的回來看到孟歌,爺爺其實很想抱抱他摸摸他的,但是一想到那和自己兒子相似的麵容,爺爺受不了,所以即使孟歌病了,爺爺和他之間也並沒有因此而改變甚麽,孟歌還是很孤獨。
孟歌的病情一直不見好轉,有次醫生檢查時,建議帶他去看心理醫生,後來孟歌的爺爺便從國外請了一名著名的心理醫生為孟歌看病。起初孟歌很抵抗,但經過一段漫長的接觸和治療後,心理醫生慢慢了解了孟歌病情的根本。孟歌得的其實並不是甚麽精神病,隻是在那個年代很少有人會去關注,去看心理醫生,再加上孟歌一係列不同往常的行為,讓所有人,甚至醫生都認為他是得了精神病。
而孟歌真正得的病是,強迫症,他還有輕微的狂躁症,和極度的偏執。全是因為他太孤獨寂寞了。在給孟歌進行的一次催眠裏,孟歌哭了,他說出他一直羨慕和盼望的,但是一直都無法得到想要的家的溫暖,所以孟歌的脾氣變得很暴躁,很偏執,他的偏執是怕自己喜歡的需要的遠離自己,所以他偏執。他身上的傷,是從那一夜母親把他鎖在雜貨間裏開始有的,他害怕,很害怕,那害怕就仿若全世界都丟下他一般,他不停的拍打門,可不管怎麽拍打門,叫母親,都沒有用,他把自己撞傷的一塊塊的青紫,還是沒能打開那扇門。也是從那以後,孟歌夜裏睡覺都得開著燈,不然就會做噩夢。沒有人真正的關心他,給他想要的溫暖,所以他鬧,他吵,以此來引起家人的注意,希望得到他們的關注和關懷,可是不管他怎麽做,即使弄的身上都是傷,母親和爺爺還是沒有轉過身看看自己摸摸自己,他們甚至認為自己有精神病,甚至離自己越來越遠。那是孟歌第一次哭成那樣,要不是進行了催眠,這些話隻怕是好強的孟歌永遠也不會說出來的,隻是他的親人仍舊不在他的身旁。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孟歌的病沒有再像以前那樣的嚴重,他也不會動不動的亂發脾氣亂雜東西,隻是孟歌還是變了。他變得你看不懂他在想甚麽,他變得就算你站在他的身旁,也覺得很離得很遠。
孟歌不再奢求母親和爺爺關心自己,相反的,他自己還刻意的遠離著他們。他做回了爺爺希望的孫子,優秀自我,很優秀,很獨立,隻是這樣的孟歌,在心裏的反差卻是相差很大的。
漫漫的講述中,孟歌纏在我腰上的手一刻都沒有鬆開過,他問我,“閔藍,你相信我說的麽?我不是精神病,不是,你會不會和他們一樣離開我?”
他用害怕和祈求的眼神看著我,看著我的左邊難受的疼,我抬手撫摸他的頭發,一字一句告訴他:“不會。”
我相信孟歌得的不是精神病,如果是的,他會傷害別人,而不是傷害自己,隻為了得到家人的溫暖。我可以想象幼小的孟歌那種期盼和孤獨絕望,因為,我是孤兒,他所期盼的也曾是我一直期盼的,隻是我的童年至少還有小雨的陪伴,而孟歌呢,卻隻有自己。
“閔藍。。”得到答案的他露齒一笑,翻轉過身躺在我上麵,在我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吻,“我喜歡你,藍,永遠不要離開我。”
夜微涼,兩個身體緊抱在一起,像取暖般的緊緊相擁著。孟歌得到了他想要的溫暖,賴在我懷裏睡著了,嘴角還微微上揚著,顯得很滿足。
那麽,我呢?我無法完全的否認對青年的感覺,也無法去肯定這裏麵是甚麽,我隻知道拉住他的那一步,某些已經回不去了。我盡可能的阻止那些將要泛濫的情感,即使我默認了和青年在一起,心理上,也有些過不去,我不想再重蹈覆轍,卻也不想他離開。就像一個矛盾體,我不知道要怎麽樣,我腦海中不停的閃現小雨的影子,我把這一切歸結於那張和小雨相似的麵容,我把這一切的一切認為是想念,寂寞所致,我把所有的一切,一切情感,隱藏在與孟歌這溫暖裏。我要保護這個青年,他對我的感情可能隻是,隻是錯覺,時間一長,或許就不一樣了,那麽那個時候,我便可以站在他朋友或者一個大叔的身份上了。
讓我,讓我再自私的享受一下這種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