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血染白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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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路燈下,男子身材細長,黑色風衣被風揚起,像足了一位遺世獨立的君王俯瞰橫躺一地的族仆。黑發如緞,晚風吹亂了整齊的修剪,卻讓那張冷然絕世的臉更加讓人心悸。
風中還帶著淡淡的腥甜。男子扔掉短刀,手上沾了血,蹲下身拽著躺倒男人的襯衫擦手。本以為失去意識的男人再次抓住男子手腕,男子厭惡的抽了兩下沒成功,男人像隻瀕死的魚翹頭警告。
“你……逃不掉,永遠……”
男子手起掌落,一個手刀切斷男人話音,嫌惡的掙開手卻發現袖口沾了血跡。暗紅在白襯衫上太過紮眼,墨綠色的眸子陡然殺意橫生,殺氣狠厲凍結氣流。
還有意識的男人頓生恐懼,所有力氣都聚到雙臂上,撐起身子盡可能的遠離即將化身妖魔的男子。一旦妖魔,世間再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沒有餘暇想念家裏的親爹親媽,隻想剁碎害他們喪命的笨蛋,家主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別觸怒他,那個笨蛋居然把血塗到妖魔的衣袖上!上帝啊,今天就是他們的死期嗎?
妖魔現身,他們聽說過卻沒見過,見過的人早已斷氣躺在墳墓裏了,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不要弄髒他的白襯衫”!
空氣中四散著狠厲的殺氣,氧分子飽受醞釀,被吸入得到的不是氧氣,而是令人窒息的恐懼。瀕死的人想法都會變得單純,他們居然在期待妖魔,死前能見到不存於世的奇觀也不會遺憾。
肮髒!罪惡!黑暗!
看著袖口的血跡,墨綠色的眸子變得熾熱,血脈憤張四處流竄。血管內流竄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漿,正在一點點融化血管壁。肮髒與罪惡翻攪著高熱的大腦,每顆細胞都在喧囂抹除罪惡,祛除肮髒。男子轉移視線望向地上的活物。
空氣都被這陣殺氣凍結了,巨大的抽氣聲能割斷凍結的氣流。存留意識的人已經完全僵化,心中居然恬靜如身臨仙境,移不開目光,注視著傳說中的男子……
夏末荷花還能開得這樣豔,滿池白蓮,雨露纏瓣,那是他的最愛。荷花池邊的石椅上,屬於他的位置多出一個身影。蜷縮在石椅上,左手舉著透明雨傘,腿上架著畫本,右手不急不慢的畫著池中白蓮。表情寧靜,宛若一副渾然天成的畫卷……
男子突然回神,急促抽了兩口氣緩解窒息的辛苦。空氣中彌漫著腥甜味,濃重的讓人想作嘔。還殘留溫熱的液體順著指尖滴下去,像是消散的生命,肉身漸漸冷卻,直至冰冷。
手上的油膩擦不幹淨,隻能到洗手間用洗手液一遍一遍清洗,衝掉沾在手上的溫熱。袖口沾血,現在也沒時間回去換,隻好將袖口卷起來,掩蓋肮髒。
“凡洛?!”男子轉身要走就遇見了貌似是熟人。
熟人癡癡的看了凡洛兩秒才說重點,“你怎麼在這裏?小巴找你快瘋了,輪到你們樂隊上場了,隻差你……”
凡洛沒聽完已經移動身形。
剛進後台就看見小巴就在原地打轉,一見凡洛猶見親爹親媽,熱情的迎上來。凡洛視若無睹,徑自走向沙發。小巴滿腹委屈的跟著過去,不敢嘮叨隻能站在旁邊生悶氣。
架子鼓手不在,留他主唱在也沒什麼用。電吉手伍諾和白尋雙雙環胸靠在化妝桌上,凡洛再不來他們這個姿勢估計可以石化了。
“小巴,節目第幾個?”凡洛望向靠在桌上的兩人。
這樣被亂戴姓名他們已經習慣了,伍諾告知實情,“節目調到最後當壓軸了。”
後台的氣氛從凡洛進來就變得很詭異,蠢蠢欲動的,謹慎小心的,低聲細語的。
有幸被記住名字的小巴剛想要凡洛上妝準備上台,適時收住了。像凡洛這樣的男人站在哪都是最耀眼的,哪裏需要上妝一說,那些庸脂俗粉無疑會掩蓋凡洛的光芒。
小巴突然想起來,學生會的人正在掘地三尺找凡洛呢,不事先提醒肯定會沒處撒氣不怕死的衝過來數落凡洛,那樣估計會把難得同意參演的凡洛給逼回去,那樣豈不……
“凡洛!”很顯然,小巴出手遲了。文娛部長雙眼冒火從門口衝進來,直奔凡洛過去。
“部長?今晚有空約會嗎?”伍諾遲了一步,被白尋搶先了。一隻胳膊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摟住部長的肩膀,忽略周圍的吸氣聲,摟住部長就往外走。
毋庸置疑,之後白尋的緋聞肯定是學院頭條!
周圍女生蠢蠢欲動,注視著還不解饞,還想靠過來。小巴一直用眼神告訴她們,不要白費力氣了,凡洛不會記住任何人,連相處一年多的他們至今也分不清誰是誰。
凡洛坐在沙發上不時的換著姿勢,心中焦躁難安。袖口上的腥甜味被擴大無數倍散發出來,這樣肮髒充滿罪惡的血腥味,凡洛努力壓製心底的煩躁,忍到額頭上沁出細密汗珠。
他抬手攥住旁邊的小巴,“‘白蓮’帶來了嗎?”
小巴發覺凡洛不對勁,他不可能會忘記帶這麼重要的東西。
“帶了,你等下。”小巴過去拿包,伍諾已經開始在包裏翻找“白蓮”了,那種清新淡雅的香味能讓凡洛安靜下來。
小巴拿來“白蓮”香囊遞到凡洛手中,凡洛像是毒癮發作,拿起香囊就用力吸了一口氣,清新淡雅的香味流入體內,頓時覺得清涼多了。
小巴和伍諾看到凡洛神色緩和一點才鬆了口氣,凡洛煩躁起來簡直是他們的噩夢,此生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他們有點安心太早了,正當他們鬆氣的時候凡洛摔了香囊,那可是他們的護身符。
伍諾給小巴使眼色,這裏人多,無疑會讓凡洛更加煩躁。
“洛,我們到裏間。”
學生對神秘的他們感到好奇,回來的白尋跟進裏間,順手關上房門。小巴已經找來一張硬紙為出汗的凡洛扇風,已經是秋天了,根本不需要開空調,關鍵是這間器材室裏沒有空調。
“洛,怎麼樣?”白尋遞來白色手帕。
凡洛一把拽開外套扔在地上,撕扯卷起來的衣袖,大口喘氣,“給我剪刀!”
小巴哪敢怠慢,急忙出去找剪刀,從一女生那裏借來剪紙剪刀,卻不知道要幹嘛。凡洛一隻胳膊就伸過來,“剪掉,把髒了的衣袖剪掉,快點!”
這可是一千多塊的Versace襯衫,就這樣毀了小巴真的覺得可惜。如果不想一起躺在醫院裏也隻能毀掉這件白襯衫了。
小巴提著襯衫袖子站到旁邊,等著凡洛恢複正常。他看到了,袖口沾的是血跡,被緊緊攥在手心裏。
凡洛坐在椅子上,像是剛進行過劇烈運動,急促抽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鑽進皮膚裏讓人打顫。正當三人屏氣凝息心驚膽戰的時候,門居然被人敲響了。
現在無論來誰無疑都很危險,他們不會忘記斷肋斷腿之痛。白尋和伍諾對視一眼,沒去開門而是問,“什麼事?”
“到你們的節目了,抓緊準備一下。”
新生歡迎會,院裏請了他們好幾次,凡洛才答應參加,隻是現在又出現這樣的狀況,真的可以嗎?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凡洛。
還處在颶風中心的凡洛平息一下呼吸,就這樣深深壓下不適,卷起雙袖站起身。
“洛,你可以嗎?”小巴沒忍住問出來。
“答應了,不行也要站到台上。”凡洛開門出去。
後麵三人也跟出去,各自拿著自己的樂器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