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的眼神意味不明，他向來有話都說，不愛遮遮掩掩，現在這幅模樣讓小小有些捉摸不透，隻得提眉等著他說話。
    “我說，”沈飛終於也意識到自己的異樣，輕提嘴角笑了，“沈墨這樣隻是為了給冰冰一點警醒，但是若單罰她一個不好找理由，隻能連著我一起罰，這樣才說得通：道術不精，讓你一個平民著了小妖的道。”
    小小聽聞皺了眉，按照沈飛說的，他們受罰的原因卻不是因為去了別院，而是沈冰冰惹了禍。自己被言咒侵蝕的事情也被掩蓋，明明惹來殺身之禍，但聽起來卻隻是一場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意外。
    但作為當事人，沈墨並沒有提醒自己要避諱些什麼，他這兩日忙得很，隻是每晚都按時過來休息，就算如此他也未再提起這件事情，自己甚至沒有機會和沈墨說上幾句話，畢竟隻消躺在床上，沈墨能闔眼睡著，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冰涼一片。
    “那冰冰究竟是做了什麼？而且哥哥也沒有提醒我注意說話，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小小試探著問，沈飛的話並沒有讓他安心多少。這件事情來得突然，但卻不讓人覺得意外，沈家做的是替天行道除妖滅怪的生意，若說妖怪肆虐，最不可能發生的地方當屬芻禾。芻禾別院雖不在山莊內，但也陣法精密守衛森嚴。如今才知曉沈母遺物裏不知何時被下了言咒，還養了隻大蛇妖，這件事幾乎是直麵甩了芻禾一個響亮的耳光。
    最讓小小在意的是那隻大蛇類似神誌不清的話語，那語氣好似這圈套就是用來對付自己，每每想到這裏，小小便覺心驚膽戰，他年紀尚小，也沒有經曆過多少人和事物，實在想不到那些想要傷害自己的人究竟是存了哪樣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小小不希望芻禾因為自己而遭受任何損害，芻禾是沈墨的心血，小小不希望芻禾的聲譽因為自己而受到影響。
    “冰冰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沈飛抓了一下頭，思索一番，似是有些煩躁，“和雲洛清有點關係，也不知道沈墨是怎麼知道的。反正這事情你不要管，也不要問他們兩個。”
    小小在一旁點頭，這個他懂。小小就算成了沈墨的弟弟，那也僅僅是他一人的弟弟而已，和冰冰和沈飛都沒有關係。再者他也沒有說三道四的習慣，別人說他就聽著，若是不說也不會步步緊逼。
    “至於沒有通知你，大概也是覺得沒有必要吧，在旁人看來你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誰會問你呢，沈墨不說也是不想給你負擔。”
    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遷怒啊，沈飛對著小小分析的頭頭是道，心裏所想卻又是一番景象。沈墨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自己從未見過他回來看到小小後的失態，他是芻禾的掌門，且不說多少弟子都依仗著他，外麵又有多少人虎視眈眈，還有那個設下言咒不明了的敵人，他卻沒了平日裏的從容，守在小小身邊四天五夜沒有合眼，幸而他平日裏對情愛沒有半分興致，小小又年幼，才讓人完全不會有那樣的念頭，有人猜測小小背後的靠山過於強大，讓沈墨不得不小心對待。而沈飛卻嗤之以鼻，哪裏是靠山，隻是少年的純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