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小小有些失措的眼神，沈墨安撫的對他笑了笑，用口型說了一聲：“別擔心。”
    “哦，如果沒有看錯，沈掌門似乎剛才向初次登台的小小傳遞了某種信息，不知道其中有著怎樣的內涵？”一個弟子裝束的人踏步跟上了擂台，臉上擦上了厚厚一層白粉，看不清相貌，一手拿鑼，一手拿槌。
    眾人聽他如此解說，又是一陣唏噓聲。
    “這是講解人，話很多，但不用聽。”沈飛在心中說道。
    “知道了。”小小雖應著，但臉上卻還是不自覺的紅了。
    理所當然又引來一陣狼嚎，除了比賽本身，看對方選手出醜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消遣方式。
    小小隻覺得這場比賽已經妖魔化了。
    沈冰冰聽了講解，自然心中不爽，示威的一鞭抽在小小腳邊。
    “威武！！！威武！！！威武！！！”芻禾男子拉拉隊的氣勢是壓倒性的。
    “看來冰冰師姐對掌門的行為很不滿啊，”講解人的嘴角拉大，“賽前熱身意外的火花不斷，既然上了擂台就是武鬥為主，可輔之以咒術，但若是中途有人咒術傷人就算犯規認輸。”
    雖然講解人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解釋完規則，台下的賭徒們已然不耐煩了，吹口哨和咒術放出爆炸彈的抗議聲此起彼伏，要求快點開始比賽。
    沈墨利落的做一個抬手手勢，身後立刻一片靜寂，掌門的氣場果然能瞬時撼住全場。
    兩位掌門分別起身，走到供台前神像前，沈墨點了一支香插在香爐裏。
    “這是做什麼？”小小發問。
    “看燒出來的香灰，占卜凶吉，若是有避不開的血光就擇日再鬥。”沈飛嘴巴雖閉著，但顯然內心活動還是很豐富的：“不過一般都沒事，事前都占過的，沒壞事才開的擂，現在已經流於形式了。”
    “那個神像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小小又問。
    “你才來了幾日，道派裏麵的規矩多了。這次問的是白澤，白澤通曉天下事，又心地仁慈，不管是什麼，問他都不會有錯的。”
    “聽你這麼說，白澤真忙。”
    “……”
    眾人屏息，兩位掌門將香爐擋的密密實實。站在擂台上的三人也被白澤像擋住了視線。
    沈冰冰眯眼看著二人。
    沈飛和小小下意識往更角落裏站了站。
    “真麻煩，這兩人嘀嘀咕咕怎麼還沒好，冰冰要是再瞪下去我就要掉下擂台了。”沈飛有些躁動。
    “應該快了吧。”小小安撫道，雖然沒有什麼作用。站著的位置隻能看到那個不認識的掌門，正有些激烈和沈墨討論著什麼，臉上帶著些不認同。
    “沈掌門，從香灰的形狀來看，此次比試似乎要見血……”鄰家的侯掌門皺著眉，他還是第一次在別人家的擂台賽前遇到這種情況，雖有些詫異，但還是搖頭，“我看這次比賽就暫時取消吧。”
    沈墨看著灑下的香灰，聽了侯掌門的建議，搖了搖頭。
    “並不會關係到生死，這種程度，雖可能有損傷，但……”
    “怎麼會不關係到生死，這紋路在頂端已經沒了形狀，是生是死隻能猜測。在我看來，這隻是孩子們的意氣爭吵，但比試結果凶險，太不值當了。”絡腮胡子雖遮住了大半邊臉，但從侯掌門開始變得生硬的語氣來看，看樣子是真著急了。
    沈墨抬眼看了四周而後又將視線鎖定在香灰上，眾人緊緊追隨他的目光，把台上的三人看了個遍。竊竊私語開始彌漫起來，帶起一股看似不詳的氣息。
    小小緩慢的悄悄的挪動了步伐，終於擺脫了圓柱的遮擋，看到了沈墨的身影，他正垂眼看著香灰的紋路，薄唇抿成一線，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小小下意識的覺得占卜出了問題，一顆心砰砰跳起來。於是緊緊盯著沈墨的臉，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些端倪。
    突然沈墨的視線上移，和小小交錯。
    小小看不明白沈墨眼中的情緒，裏麵不再有平日裏熟悉的溫柔笑容。
    這是一種審慎的略帶著探究的眼神，被這樣的眼神注視，小小隻覺得渾身不自在。不過這樣的視線交錯也不過一瞬間，下一刻沈墨的嘴角上拉，臉上的笑意又浮了上來。“我認為還是應該繼續，他們都是我熟悉的孩子，不會故意闖禍的，再者有我們兩個在，萬一有事也可補救。”
    侯掌門有些不解，他不明白平日裏謹言慎行，心思縝密的沈掌門為什麼一定要堅持這次擂台。不過既然沈掌門自己都不在乎本門弟子的生死，他再堅持就沒有意思了。
    兩人整理了表情，回到之前的位置。
    講解人看著掌門做出認可的動作，敲響了手中的鑼鼓，“現在比賽開始。”
    說完一個完美的翻身跳躍，下了擂台。
    原本接連接著擂台和地麵的長長台階被收回，擂台高約十米，眾人被隔絕在一個半徑約二十米的圓形之外。雖然場外‘暴民’氣勢激昂，但對比賽並沒有太大的幹擾。
    沈冰冰麵若冰霜，繼續釋放著殺人眼神。
    小小看了眼腳下，頓時覺得頭暈眼花，說來也怪，以前跟著娘親禦劍飛行的時候絲毫不覺得高空可怕，可這次站在不過十餘米的擂台比試，腿卻覺得有些酸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