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賤撲騰了一下翅膀：“這是你對恩人的態度嗎？”
    小小覺得它的樣子可愛，便從口袋裏抓出一把小堅果放在小賤麵前，哄著說道：“這算是給恩人的回報吧。”
    小賤用翅膀將這些堅果收攏在懷裏，“這才差不多，我先收著，等晚飯上了再說。”
    如果此時沈飛在身邊，肯定會把小小的整件褙衣扒拉下來，數一數上麵究竟有多少個口袋，口袋裏到底放了多少種零食。小小就是這樣不知不覺收買人心的，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無意。
    小小笑著看小賤把堅果一顆一顆叼到房頂的橫梁上，看來它已經決定把臨時住所搬到小小的桂月居。
    總體來說，小賤是一隻可愛的妖怪，愛憎分明，雖然容易被零食收買，但在做事情的時候還是比較靠譜的，不然沈墨不會對它施以重任。
    看著這樣的小妖怪，小小就忍不住想要寵著它們，妖的修行太辛苦，如今有了似人的心思，小小已經把它們當做了朋友。
    妖怪的修煉和人不同，雖然起點都是因為悟性和靈力，但人與動物不同，他們更加懂得克製。和天地間的飛禽走獸比起來，人類更得上天的寵愛，他們不需要經曆多少的磨練，生而為人就是他們的資本，運氣好的話，懵懂的孩童就能具備修仙的能力。但妖不一樣，它們艱難的生存下來，千百萬的同類中才會有那麼一隻兩隻得到眷顧，一百年兩百年也不過能有那麼點悟性，懂得什麼是喜怒哀樂，再過一兩百年，運氣好一些的，沒有被天敵當做果腹的食物，沒有被心懷惡意的人類殺死，才能慢慢的修煉，一點點的靈力積攢，拚命的接受天地雨露，隻盼著能有朝一日修煉成人，向往著熱鬧的市集，熙攘的人群，它們努力了千百年，也不過是期待著能達到和人一樣同等的地位。
    清心寡欲的妖怪雖有，但更多的妖怪修行是因為有了期待，有了想法的妖怪，想要懂得的更多，想要感受的更多，想要得到的更多，這樣的期待積攢了千百年，成了妖怪的本性，貪婪的本性。
    修煉對它們來說是如此的辛苦，深深的執念讓它們堅持，在一次次和死亡擦肩的艱澀中成長，這樣危險的執念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動搖，也許是對人的羨慕變成了嫉妒，也許是人性的自私和罪惡汙染了它們，也許是執念變成了魔怔，執著慢慢的變了味，為了更快的成長，單純的吞吐天地靈氣已經不能滿足變得貪婪的胃口，吃掉一個人就能少修煉幾年，吃掉有靈力的人提升的更快，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待的妖怪，一旦沾染了血氣便再無飛仙的可能，要麼在天劫中飛灰湮滅，要麼喪失本性，最終成魔。
    小小從掙紮中死去的火鬼身上看到它零星的記憶，從成型的小妖開始，踮著腳尖走在窄窄的修行之路，兩邊是無數的誘惑，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小賤和一尾都是生活在芻禾的妖怪，它們從有意識開始就被芻禾的道義所指引，被告知什麼是道，什麼是善。雖說有著貪婪的本性，卻像是被大人攙扶著走路的小孩，雖然步履蹣跚，但每一步都是最省力和最便捷的。
    小小不知道，當它們看見自己同類被收服或被殺死時，心情會是如何。而在那些被殺戮的妖怪眼中，小賤它們的形象又是如何。
    獨自忙碌著的小賤，沒有注意到小小笑顏中略帶疑惑的神色。
    一邊的陳伯將手臂收在衣袖中，看了眼小小，又看了眼小賤，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