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網球祭上有不少熟識的麵孔，但畢竟都是不認識的人，頂多就是一眼晃過時，會在心裡覺得很眼熟而已。
    三年前，忘川為了攻佔日本的體育市場，特別是網球商品這一項目，真可謂是花了不少心血。其中一項，便是廣泛的收集選手資料。
    看著眼前英姿膨發、青春洋溢的選手，忘川不禁在心中輕笑──那些資料，都該更新了，因為這些人，都有所成長吶！
    看了眼手機上的電子時鐘，忘川正奇怪著青學怎麼還沒到。然而說人人到……
    「忘──川──」一轉過身，便看見菊丸活力充沛的身影。
    「菊丸君，你好。」忘川揮揮手和他打招呼，並轉而詢問手塚說：「怎麼回事呢？你們怎麼比我預計的晚到？」
    「嗬嗬，因為有『某人』不小心睡遲了。」給予解釋的當然不會是手塚，而是站在一旁的不二。
    被點名的「某人」完全沒有心虛，反而隻是仰頭灌下他最喜歡的葡萄味碳酸飲料。
    「好啊！你個小不點！」菊丸一個飛撲，由後將越前壓在手下。
    險些嗆到飲料的越前沒什麼好口氣，帶著不耐煩和幾分無奈地說：「很危險呀！菊丸學長。」
    網球祭開始的時間是十點，為的是體諒那些離輕井澤比較遠的學校。
    忘川看著各成小團體的學生，不禁在心中竊笑著。像是在關西地區的四天寶寺，都比在東京的青學還要早到。到底是青學自己的問題，還是這一切純粹是忘川自己的錯覺？
    「怪物──」一個清亮的大嗓門自會場一角傳來，就像是雷聲一般，幾乎所有人都愣了下，甚至是因此停下手邊工作，望向聲音的來源。
    隻見一個紅色頭髮的少年又叫又跳，一蹦三尺高。身上穿著絕對退流行的虎豹紋背心，但這種華麗的花紋在他身上，不見暴發戶式的貴氣，而是相當純粹的野性。
    「呿……」越前狀似無奈又似早有預期，將頭上的帽子往下壓，掩住眼中的興奮。
    忘川不明所以，隻能大概猜出那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便轉頭問菊丸：「那是誰呀？」
    「喔？那是四天寶寺的遠山金太郎──他是小不點的剋星呢！」
    越前轉頭一瞪，很不滿「剋星」這個說法。
    菊丸卻擺擺手，笑嘻嘻地說：「你們打一顆球打那麼久，最後還平手。而且小不點之後又逃去美國，沒有和小金比賽。」
    越前冷哼一聲，擺明懶得做這種無意義的爭辯。
    倒是遠山趁機湊了上來，用鼻子在他旁邊嗅來嗅去，嘴裡還「小聲地」嘟嚷著：「怪物還是和以前一樣目中無人呢！」
    語畢，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興奮地大叫：「怪物！你這次從美國回來，一定可以和我比賽吧！我一定要和你比賽，這次你可不準逃！」
    越前毫不示弱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誰逃了？」
    雖然語氣很冷淡，但眼中熊熊燃燒的戰鬥欲望，卻暴露了越前好戰的特性。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到大廳，高聲喊到：「全員集合！請大家往會場的禮堂集合，我們將要舉辦這次的網球祭開幕典禮！」
    開幕典禮過後，便是分宿舍和球隊分組。各個學校的人會被打散，進行重組。
    忘川、小迪和另外兩位隨行的經理合住一個四人房，在確認好室友之後，忘川和小迪便背著網球袋來到了球場。
    畢竟不是正式的參加者，忘川和小迪大部分是超脫於網球祭規則之外的角色，自然不用按著時間表走──登記報名和抽籤分組都和他們沒有相關，沒有必要去那裡和一群少年人玩沙丁魚遊戲，那是浪費時間。
    「忘川，我們真的可以偷偷來打球嗎？」
    忘川好笑地看著小迪明明一臉超級期待，卻偏偏要裝正經的模樣，便拍拍他的頭，說：「我們不是『偷偷』，是正大光明的呦！」
    忘川和小迪大概一兩天就會對練一次，因為小迪對於網球有著超乎忘川預期的高程度興趣以及天賦。
    隻是小迪身材瘦弱，早期又缺乏完整的營養，實在不適合進行網球這種激烈運動。於是忘川重拾舊業，替小迪安排起專業的訓練表。從三餐營養到健身和和緩運動，每天按表生活。
    小孩子身體的可塑性本來就高，在經過三年之後，小迪也是一個不可小覷的運動健將了。
    「我先發球喔。」忘川站在場上，以手掂球，看了眼小迪的預備姿勢，很滿意地笑了笑，卻仍不忘提醒說：「小迪，身體重心太低，試著往前傾一些。」
    不等小迪回應，一拋球，便是一記直攻右側底線的發球。
    小迪反應很快，以交叉步快速移動。伸手，揮拍！
    一邊輕易地打回這顆力量不足的球，一邊趁機教育說：「速度不錯，力道不足。不要隻轉動手腕，揮拍時要帶動整隻手臂，甚至是腰部。」
    「是！」小迪高聲呼應，然後嘗試加大動作，回了一個平直球。
    忘川卻收了動作，臉上掛著不變的微笑，眼卻看也沒看平飛而來的球。隻見那顆球以些微的差距，咚地一聲落地出界。
    不顧小迪那誇張的失望表情，忘川背對著他，去撿那顆不幸出界的球，並說：「加大力道的同時，要注意拍麵角度控製。壓低你的球拍，不然以原本角度擊球，隻會造成球以超乎你預期的長度出界。」
    小迪撇嘴，一臉不甘地說：「可是一壓低，球就會觸網。」
    「傻瓜。你可以繼續選擇用你的手腕打癟腳球，或者像個沒有目標的鬥牛亂竄一通，亦或者是──」忘川轉而麵對他，瞇著眼回答：「發揮你的力量並且用技巧去控製它，成為一個真正的網球選手。」
    「像是越前龍馬那樣？」
    忘川頓了下，淡淡地說：「是的，就像越前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