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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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霃下車後直奔學校,處理完文件已經是晚上,靜默不語地握著方向盤,平靜地駕車掠過華燈初上的市中心,霓虹燈所不及的深處,灰黑的樓宇如同蟄伏在暮色中的野獸。
突然亮起的紅燈像一隻詭秘的眼睛,韓大帥哥口中“哇呀”一聲,一腳砸上刹車,亮晶晶的奧迪A8滿懷怨氣地磕死在白線前幾毫米。
一批穿得相當花哨的夜校補習生生嬉笑著毫無危機地貼著車頭過去了,有男生在其中講起蹩腳的限製級笑話,學生們瞬間好奇又興奮地擠成一團推搡那個男生,周圍的路人紛紛厭煩地避開。
看起來非常熱鬧。
但是此時所有聲音,韓霃都聽不見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裏像是住進了一支兢兢業業的龐大的國家級鼓號隊,簡直煩的要死。
韓大帥哥像個唐宛如一般抬起一隻修長的手捂住胸口。
耳邊回蕩著的是秦羅敷揮向自己的那一耳光與皮膚產生的清脆響聲。
韓霃的皮膚保養得太好,像個小姑娘,怎麼看怎麼不像人民教師,又像是民國時期,穿著花襯衫,梳著三七分,帶著一眾小弟,每天遊手好閑,專門上街調戲良家婦女的大資產階級家族撐腰的流氓大少爺。
所以那一耳光真是格外的響啊格外的響
短暫震驚後,韓霃隻是迅速調整表情
無視周圍警員驚愕的視線
蹦出來的是自己都覺得自己犯賤的:“疼嗎?你的手?”
秦羅敷此時也覺得自己有點沉不住氣,很是幼稚。
聽聞,一言不發地拉著皮箱敏捷得就像一個賊一樣跳下車
韓霃右肩的冷風是由盥洗室大開的窗子吹來的,卷攜著北方初秋特有的衰敗的氣味。
手臂被人撞了一下,不斷有旅客在這一中停站下車,“借過借過”的聲音迫使韓霃退回盥洗室。
在人群的擁擠之中
麵帶不甘而又毫無辦法的乘警們遺憾地看了儼然在他們眼裏成為共犯的韓霃一會兒。
終於在不知是誰的“算啦算啦,一個小賊跑了沒什麼啦”的略帶同情的勸說聲中,漸漸散去。
韓霃苦笑著抬頭,好看的臉皺成一塊淒淒慘慘的抹布。
順手關上剛剛為了小賊能夠跳出去而開啟的那盥洗室窗子。
剩餘的旅途,韓霃是在PSP的陪伴下度過的
這一路上精神恍惚,數次差點把車開到人行道上的韓霃,終於奇跡般地活生生地把自己弄到了家裏,將白色的愛駒停在車庫。
抱著紙袋裏的晚餐走進電梯。
望著紅色數字逼近自己公寓所在的樓層
韓霃無聊地在右手指尖把玩一枚做工精致的鉑金婚戒
韓霃終於開始冷靜思考,不倦地思考,運用他作為跳級狂人的黃金大腦思考。
除了與生俱來的能把人逼瘋的溫柔之外,還有什麼促使韓霃做出幫助小賊拉開窗子在中停站逃跑這一明顯違背未婚妻正義的意願的,而且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來。
難道是小賊對著自己的無名指突然冒出的那一句:“你和那個女人結婚了?!”
著實嚇到了表情一向不是太多的韓霃。
哪個女人?秦羅敷?
“你。認識羅敷?你不是以前進過少管所吧?”韓霃想起秦羅敷的職業,好笑地打量著小賊,不,是向晚遊。
難不成這小子還真是個少年犯?
到現在韓霃還是認為手機應該不是向晚遊偷的——無非是乘警們辦事不利隨便找人冠上的莫須有罪名。畢竟一個小賊而已,事情鬧到這個程度,一個手機,真的偷了的話,交出來也就交出來了。
然而向晚遊沒有繼續搭腔。
韓霃隨即又多想了幾步,恐怕不是這樣的。
韓霃當時雖然這樣想了,但也沒有仔細推敲。
因為他沒有預料到聽聞小賊從自己手裏逃脫後
秦羅敷那近乎喪失理智的表現。
韓小哥身高一米八四,雖然沒有健身的習慣,但是曾為校網球隊種子選手的他,也不可能出現會被一個女子一耳光打成殘廢的情況。
然而經曆那一耳光後,韓霃一直覺得胸口裏有什麼東西斷裂了。
不過韓老師始終是冷靜睿智的。
縱使身心俱疲,
頭腦也一刻不停地飛速分析著
正好出現在盜竊現場的秦羅敷,她那段時間不在隔間裏是在哪裏?
一向性格大大咧咧的秦羅敷,為何苦苦糾纏一個別人手機?
放走一個小賊真的值得秦羅敷對未婚夫大打出手?他知道秦羅敷不是溫柔的女性,但是這樣衝動的秦羅敷他從未見過。
小賊奇怪的問句,讓深愛秦羅敷的韓霃也不得不思考這些事件的聯係。
但是最奇怪的是,可以在車庫到家門口短短兩分鍾內作出上述分析的韓霃同誌,
真正在自家電子門輸入密碼時,腦中想的不是秦羅敷的怪異行為,而是那個叫向晚遊的小賊。他現在到了哪裏?恐怕以後不會再見麵了。
剛把晚飯放在餐桌上,回頭就看到自家沙發上坐著一個美貌的男子。
“韓霃,你怎麼這麼晚?行李呢?”花子麒從沙發站起審視著看起來比較狼狽的韓大思想家。
“剛下火車就被學校傳喚,明天就要開學,高一新生分班資料卻剛剛到手。加緊整理了一下。”換成韓霃癱倒在沙發上。
視線滑過花子麒脖子上誇張的刺青,把雙手架在腦後,似笑非笑地又說:“大王您怎麼心血來潮駕臨奴婢冷冷清清的寢宮?”
花子麒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這個姿態一點也不奴婢,反而很大爺的男人。
一張支票拍到韓霃臉上
“稿酬啊稿酬!打你電話不通,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打你卡上,最後還是簽了支票專門給您老人家送來。”
韓霃簡單瞟了一眼金額,看清後就滿足地數著那一串圓潤可愛的零。
“挺多啊!”韓霃笑得色眯眯。
“韓大作家年方二三,正值青春貌美之年華,辭藻華麗行文舒暢,情節跌宕起伏催人淚下,故所寫之書受無數小女生追捧,即便你連真名都沒告訴過人家,從來都是使用花裏呼哨明顯騷包的各種奇特筆名。”花子麒能言善辯,像挺槍栓卡住的機關槍。
“什麼?我寫的明明是古典文學參注……”韓霃無奈。
“你注得太銷魂,像一部野史,不,豔史。”花子麒已經打開了韓霃的壽司卷便當盒。
“又吃這種冷東西,直接在學校吃不好嗎?身為你的編輯兼好友,我已經和你共享過幾乎世界各地所有品種的比薩壽司泡麵餅幹小籠包。話說,你老婆呢?”夾起一個丟進嘴裏,表示不屑。
半天沒有響應,花子麒回頭一看,人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是我太嘮叨了麼?花子麒費力地半拖半抱著韓霃一把丟到床上。
把毯子掖好時看到韓霃沉睡的臉,突然有點臉紅,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算是怎麼回事。。。。。於是偷吃完韓霃最後一個壽司,毫無愧疚感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