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之災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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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她是如此的渴望。
如同一隻吸血鬼。
那是她賴以生存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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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鳶。
可她卻沒有一個與之相匹配的高貴出身。
是的,她隻是一個奴隸。沒有什麼亡國公主流落異鄉的曲折跌宕,也沒有什麼遭奸人迫害家破人亡的悲天憫人,就隻是一個普通的、毫無故事的卑微奴隸。
不具有任何可以臆想浪漫、製造煽情的空間。
鳶這個普通的奴隸,卻又有一個可以稱之為荒誕的願望。
她要自由。
就如她的名字一般,她是鳶、紙鳶、不被繩索拴住的紙鳶,隻有天涯海角無拘束的人生,才是她盡情展示自我的舞台。
其餘的任何,都留不住她。
鳶深深地厭惡她手腳上的兩副手銬,它們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是奴隸,最不可能得到自由的一類人。
於是,擺脫奴隸身份成為她唯一的念想。
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鳶所在的奴隸隊伍正在前往玉宇國一個繁華的城市。畢竟,隻有在繁華的地方,才會有購買奴隸的金主。
鳶缺少一個逃跑的機會。
現在的奴隸主都很陰險狡詐,他警告每個奴隸,如果有一個跑掉,其他人一律會受到慘不忍睹的教訓。所以,周圍每個奴隸都在互相監督對方,不讓對方有機會跑掉。負責看守奴隸的人也不是好糊弄的,那些手銬更是累贅。
逃跑幾乎是無望的,但鳶並不打算放棄。
幾日後,他們的隊伍抵達城市,但連續幾天的趕路讓幾個奴隸相繼病倒,為了賣個好價錢,奴隸主不得不先找家旅館住下,將他們的病治好,再去尋找好的金主賣掉。
由於已經是晚上,奴隸主隻好命令他們先待在房裏休息。
他們住在最下等的房間裏,就是那種一個空曠的大房間,隨便用木板搭了幾個通鋪,薄薄的一層床單,這時已經入冬,深夜還是尤其的冷,卻沒有暖爐,隻有潮濕的棉被。
隊伍裏基本上都是十歲剛出頭的孩子,每個人都忍不住瑟瑟發抖,卻也不敢提任何意見,隻能全部擠在一起,借著他人的體溫取暖。
但鳶並不急著取暖,她從門縫中觀察到,門外的看守都圍在一起喝酒賭博,而且都有幾分醉意。
她覺得這是個逃跑的機會。
鳶若無其事的走到床邊躺下,側過身像往常一樣睡覺。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忍凍挨餓幾乎很難入眠,過了一段時間,連空氣都濕冷的房間裏卻沒幾個人能夠睡著。
鳶的床位離房門很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鳶偷偷朝門縫裏觀望。
很好,鳶在心裏暗想。看守已經有八分醉意,她有很大的把握成功。
鳶下床,打開房門,然後走出房間,手銬碰撞發出的脆響驚動了看守。
其中一個看守警惕的盯著站在門口的鳶,不耐煩的問道“幹、幹嘛?”因為醉酒,他的舌頭有些打結,說話都不連貫。
“想要方便一下。”鳶懶懶的聲音透著漫不經心,有種剛睡醒的惺忪感,一點也不像是個蓄謀逃跑的人,而她瘦小的身體也不具備殺傷力,這讓看守放下一點戒心。
“真他媽的事多!”不滿的低咒一聲,那個看守帶著鳶去了茅廁。
鳶進入茅廁,當然她不是為了方便。她從身上的髒衣服裏掏出一個鋒利的刀片,這是她前不久偷偷撿來的,想到或許有用,就一直藏在身上。
她用水洗幹淨自己沾滿汙穢的臉,露出一張清秀蒼白到病態的臉,算不上美貌,還帶有些許稚嫩,卻蘊含令人過目不忘的獨特氣質,眉目間是若有若無的強勢。那眼神,格外清冷。
門外的看守顯然很不耐煩,大聲怒罵道“還不快給我滾出來,這麼冷的天想冷死大爺我!”
鳶很快走出茅廁,在看守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鳶攔突然腰抱住他,慵懶緩慢的語調帶上一點性感的挑逗“我、其實很不錯。”
看守愣了愣,很快明白鳶是在勾引他,即使酒醉,也還不至於失去理智,“就算你投懷送抱,也休想我放你走。”
鳶輕笑一下,解釋道“誤會了。我不過是想,讓你把我賣給,一個有錢人家。”
看守聽鳶這麼說,又看了看鳶瘦弱的身體,猜想她帶著手銬,也沒機會耍什麼花招。雖然還未發育的身體沒什麼意思,但反正是送上門的免費午餐,他也不必裝什麼君子。
於是,色欲攻心的看守把鳶按在牆上,急切地低頭去扯鳶的衣服。黑夜中,鳶得逞般的勾起嘴角,她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捏緊手中的刀片,鳶對準看守的脖子毫不留情的狠狠刺下去,溫熱的鮮血頓時濺出來,突然起來的疼痛令看守失聲大叫,但在還未發出聲音之前,鳶手上鐵鏈製成的手銬就勒住他的嘴,令他隻能發出低聲的嗚咽。
看守試圖掙紮反抗,但酒醉與疼痛令他提不起太大的力氣,而此刻的鳶仿佛用盡她生命的全部力量,就像一隻饑渴已久的困獸,不顧一切的、瘋狂地尋求逃跑的機會。
她手中的刀片又往深處刺去,成功的刺穿看守的動脈,更多的血液流淌出來,沾染鳶握著刀片的手,看守漸漸變得奄奄一息,確定他不能動之後,鳶拔出刀片,鬆開手。“你還不配,讓我犧牲貞操。”
鳶的運氣不錯,周圍竟然沒有人出沒。
然後,她再次不顧一切的、瘋狂地向旅館的後門奔去,像滿身罪惡的人奔向天堂一樣,刀鋒般淩厲的寒風令鳶的皮膚感到刺痛,這種疼痛卻讓她覺得暢快,此刻她才是真正地鳶,不受拘束的、自由的、隨心所欲的、那個隨風飄的紙鳶。
鳶的眼裏竄動著火苗,她順利跑出了旅店,跑到了依舊燈火通明的大街。
趁路人不注意,鳶躲到街上一個陰暗處,冷靜之後,鳶開始思考去處,她知道看守很快會被人發現,搜捕她的人也很快會出現,她必須找一個藏身之處,才能不被發現。因為她手腳上帶著手銬,很容易看出是逃跑的奴隸,如果抓住奴隸,奴隸主是會給予賞金的。所以她不能暴露身份。
即使是晚上,這個城市的花街還是異常熱鬧。不,應該說。正因為是晚上,所以這裏的花街異常熱鬧。
鳶決定去熱鬧的地方裏最冷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