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之狂舞,翼之折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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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宿遙這座城市發展的很不錯,這裏裏家的條件也挺好。雖然隻是樸素的農家院的形式,但被主人家管理的井井有條。四方的院子,除了大門一側,另外三麵都建著磚砌的房舍,一側顯然是廚房,因為早飯已經過了,現在顯得有些冷清。另外一側的大概是儲物的地方,門前懶洋洋的趴著一隻黃白色的小貓,看見有人進來,也沒有動窩,隻是抬了抬頭,又喵了一聲趴了回去。正對麵僅僅是個兩間的平房,看上去僅能容一兩個人居住,應該是主人的住所。住所右側有通向後院的小道,順著看去,隱約可以瞧見排列著的幾間房舍,原來後麵才是孩子們住的地方。左側稍微靠前的位置上,有一口水井,還帶著水的木桶和光滑的軸轆顯然是經常使用。
聽說有新人的到來,裏家的孩子們抑不住好奇的心情,在家的全都跑了出來。珠晶看到最大的一個女孩兒大約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左右手各牽著一個小一點兒的孩子,左邊那個小姑娘大概有五歲左右,右麵是個男孩兒,與小姑娘的年齡看上去有些相仿。另幾個大一些的孩子,早就跑過來圍在了珠晶的身邊,細細打量這個新來的人。
“你有十多歲了吧?”
開口的是個有著灰褐色頭發的男孩兒,臉上有點點雀斑,個子跟珠晶差不多高,歪著頭看著她。因為珠晶穿的衣服料子比這裏的孩子們穿的要好很多,雖然不知道她穿的到底是什麼料子,但看上去就更光滑,柔軟。就算是十多歲的孩子也能看出差別。因此,小男孩兒好奇的上下打量,看的珠晶很不自在。
“我十二了。”
珠晶借著回話,向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的男孩兒,年齡大概比自己小一些,剛剛十歲了的樣子,身高在這個年齡算是不低的,身穿一件普通的灰色褲子,上麵是一件藍色的布襖,鮮亮的顏色穿著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身上,越發顯得靈動。衣服左側的開襟上,顯然是男孩自己綴上去的幾道紋路。
除了領著兩個小孩子的姑娘以外,男孩是一群孩子裏麵最突出的一個。其他一些或大些或小些的孩子都跟在男孩兒的身後。一個十三四歲的文靜的女孩兒還有兩個九歲左右的男孩兒,雖然也好奇的盯著珠晶,但顯然問話這種事情,還是等著第一個開口的男孩子繼續下去。
“啊,你比我大一些,我今年8月就十一歲了。”
男孩兒懊惱的搖搖頭,看來他一直是孩子們的頭兒,現在又來了一個比自己年紀大些的人,看上去還挺穩重,自己要是早出生一些就好了。
“對了,我叫藤也,你呢?”
“蔡晶。”
珠晶本姓蔡,現在來到了民間,就用了原來的姓氏。
“你怎麼會來裏家呢?看上去一副大小姐的樣子。父母不在了嗎?那旁邊那個高大的男人是誰啊?你要一直在這裏生活嗎?”
十歲的男孩子還不知道什麼是禁忌的,什麼話該避免。他隻是按照自己的心思把疑問都提了出來,顯然,後麵幾個孩子也對這些問題很好奇,因為珠晶雖然還沒怎麼說話,但她從進門起,一直表現的不像是個同齡的孩子。十幾歲的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初到裏家,不是膽怯的縮在大人身後,就是一直在哭泣。因為被送來裏家的孩子,都是孤兒,剛剛經曆了失去父母的痛苦,又被陌生人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小孩子,怎麼能不害怕呢?還有,就是珠晶身上的衣料,明顯不是普通的布匹,孩子們都是孤兒,裏家也僅能保證他們的正常生活,對於這些十幾歲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最強的時候,自然對這些自己隻見過沒用過的東西有著十分的興趣。
供麒在旁邊聽得有點微微尷尬,本以為出宮之前谘詢過仆役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絕對不會讓主上露餡的,結果,這剛一近裏家的門,就被這樣一群小孩子左問右問的,不知道主上以後能不能應付啊。
“我原本是跟著父母四處流浪賣藝的。前段時間一直在雁國,慶國那邊,所以掙到的錢也多了些,本打算從慶國穿過巧國和柳國來恭的,結果在巧國和柳國的邊境上遇到了妖魔,我和父母走散了,被他救了下來。”
珠晶指了指身後的供麒,繼續解釋道。
“他最近有事要離開,所以才把我暫時寄養在裏家,大概半年就會離開吧。”
珠晶想一次把他們的問題都解釋清楚,這樣免得以後他們再多生疑問,一次一次的圓謊總有出錯的時候,還不如現在就說明白,趁著他們好奇大於懷疑的時候,讓他們有個先入為主的印象,以後就慢慢不會關注於自己的一些漏洞了、
“之前我跟著他一起向別的黃朱也打聽過了,我的父母好像也被救了下來,但他們現在在哪裏還沒有確定,這次他出去,也是為了打聽我父母的下落。所以我在這裏也隻是暫住。原來父母在旅行藝人之間算是比較優秀的吧,我又最小,因此團裏的各位叔叔阿姨都對我很好,吃的穿的都還不錯,也很少讓我幹粗活。現在來到這裏,我可能有很多不會和不懂的地方,希望你們多多幫助吧。”
珠晶看著周圍的孩子們並沒有不理解或看不起的神情,微微鬆了口氣,至少這第一關是過去了。
“孩子們好奇心強,沒有嚇到新來的孩子吧?”
閭胥巳己年事已高,雖然是飛仙,但腿腳也沒有年輕人那麼靈便了。之前他外出有事,這才回到了裏家的院子裏,向著供麒說聲抱歉。
“孩子們都很開朗,相信主……蔡晶今後在這裏的生活也會很開心吧。”
供麒初次說出自己主上的名諱,還緊張的抖了一下,隨後用一陣笑聲掩飾了過去。珠晶沒有錯過這一幕,翻了翻白眼,瞥了供麒一下。
“這半年就麻煩閭胥照顧了。”
“放心放心,裏家的孩子都是我的親孫子,親孫女們,不會讓它們吃虧的。”
巳己自從退出霜楓宮,不再為官,就一直在離家做閭胥。年齡大了,又是飛仙身份,自己注定不會有親生子女伴在身側了,因此也就越發的喜愛這些乖巧伶俐的孩子們,正因為他們都是孤兒,巳己也將百分百的心思都放在他們的身上,不讓他們吃一點虧。
“您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蔡晶雖說是旅行藝人家的孩子,但父母一直寵著她,可能有些任性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待啊。”
“沒事沒事,孩子們有些個性是好事,這裏的孩子們都很好相處的,他們很快會成為好朋友的。”
珠晶受不了供麒自路上就一直喋喋不休,好不容易到了裏家,又對閭胥千叮嚀萬囑咐的。這是個對自己撿來的孩子的態度嗎?擔心的也太過頭了吧?想著,珠晶又瞪了供麒一眼,偷偷地在衣角下麵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離開。
供麒雖然舍不得離開主上,但兩人為了瞞過宮裏的人,乘著馬車出行,確實耽誤了不少的時間,自己要是再不回去,宮裏肯定就會有人懷疑了,現在連主上也趕自己走,供麒隻好再委屈的看了珠晶一眼,告了個辭,轉身離開了裏家。
“這半年你就要在這裏生活了,希望你盡快適應裏家,也和小朋友們好好相處。”
閭胥和顏悅色的看著珠晶,在他眼中,珠晶就是個稍微成熟了點的十二歲小姑娘,沒什麼不同的。
藤也卻在供麒走後,又閃現出一副奇怪的樣子。本來他聽了珠晶的解釋,已經認同了那些理由,但供麒開口後,處處維護珠晶,怕她在這裏受委屈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個黃朱。黃朱因為過的都是風裏來雨裏去,同妖魔戰鬥的日子。有些甚至會為了保全自己而犧牲同行的人,黃朱們表現出來的,向來是一副孤芳自賞,生人勿近的樣子。送蔡晶來的這個黃朱,也過於溫和了吧?而且在那個人走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了蔡晶臉上不耐煩的表情還有微微擺動的手,閭胥比十幾歲的孩子要高出不少,而且注意力在那個人身上沒有看到,但他一個和珠晶身高相差無幾的小孩兒,自是把珠晶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黃朱怎麼可能那樣唯唯諾諾,那些都是很偉大的人呢。”
藤也嘴裏念念叨叨,不過既然閭胥爺爺都沒說什麼,自己大概是看錯了吧。
“好了,大家都散開吧,蔡晶,讓藤也帶你四處轉轉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吧。你們兩個年齡最相仿,應該會聊得很開心吧。”
珠晶倒是覺得誰帶自己都無所謂,點了點頭。藤也也對這個新來的女孩兒滿心好奇,因此也樂於接下了這個任務。閭胥衝著二人笑笑,走進了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