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② 第九十章:攜手,田園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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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池,京城的人正在努力尋找他,而他此刻卻與鹿野攜手田園之樂。
西良村大概位於京城西郊,若要去京城,恐還需翻過幾座大山,所以這西良村的人,除了有緊急的事情要出去外,都過著與世隔絕自給自足的生活。
這些,都是青曲從周圍“鄰居”那兒打聽到的,被擄來差不多已有半月有餘,這些天他都不敢向鹿野提到半點想出去的話,每次一提到,鹿野都像發了瘋一樣地虐待他,久而久之,他也不敢再提這些事了。
陽光明媚,有吃有喝,閑的時候還可以和老人們交交心聊聊天,這並沒有什麼不好,他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總記掛著小喬他們。
不算簡陋的書房,男子如往常一般在書案上揮筆丹青,認真的模樣讓青曲忘了原本打算看的書,而是目光灼灼盯著他美好的側麵。
手指不自意勾勒,入鬢的眉、挺直的鼻、削薄的唇,怎麼看怎麼完美,還有似深潭讓人看不清的雙眸。
嘴角含笑勾起,偷窺被逮個正著,立馬別扭地別過臉去,拿起手中的書假意在認真看。
稍長的劉海微微遮住了目光,所以他並沒有看到鹿野突然側過頭含笑的顏,幾乎,醉了春風。
灼熱的視線一直映在青曲身上,拿著手中的書顫了顫,這麼,也看不進去。幹脆放下書,轉過身道道:“我…我忽然想到園子裏的菜還沒澆水。”
站起身像個小媳婦兒一樣手足無措,目光隻是定定盯著腳尖,半晌見那人還沒開口,又單是一味地盯著他,臉上一紅,忙道:“我…我先出去了。”
話罷不待鹿野吱聲就忙不迭推門出去。明明一副想跑的樣子,卻礙於麵子不得不用走的,這一要急不急的樣子,倒讓一直偷窺他的鹿野覺得他實在別扭得可愛,剛才令人煩心的折子,這下看來,也不竟順眼很多。
無人知曉他將青曲囚禁於此,亦無人知曉他書房裏的密道竟一路通往城外,所以他也不會擔心青曲會被那些人帶走,思起那些人,眉頭一皺,他可還沒忘記青曲成親的事兒。
揉了揉額頭,這件事已經不打緊了,現在想的是怎樣擺脫“王爺”這個身份,如今羨兒居然聯合立國攻打樓蘭,無論旁人怎麼勸都沒有用,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但他再也不想管這些事了。
抬眼望了青曲離開的地方一眼,緩緩起身,毫不在意身上穿著的粗布衣裳弄出的折痕。他現在隻想和青曲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其他,別無所求。
西良村地處偏僻,且鄉風純樸,正是個極好的安身之所。
這幾日忙得無暇分身,好不容易能和青曲相處一會兒,他又豈能放過,忙不迭向園子步去。
青絲微亂,急不可待,哪一點都像是正在熱戀中的男子。但在園子裏給菜苗澆水的青曲卻完全沒這份心思,心裏想著事兒,不注意在原地澆了幾次水,惹得剛到的鹿野頻頻皺眉,半晌見他還是那般,終不耐煩上前道:“你是打算澆死它嗎?”
“啊?”
青曲眨了眨眼,手上停住,終於回過神來了,盯著麵前的人還有些不明所以,手中盛滿水的瓢被男人粗魯搶過去,見他細心澆著自己種下的菜,心裏說不出的震驚,被嚇得也沒去阻止他的動作。
堂堂王爺竟會學鄉下人給蔬菜澆水,若被朝廷裏的人知道肯定會嚇得下巴脫臼。
“還發什麼呆,快去把水提過來。”輕輕一彈青曲的額頭,帶著幾分嗔笑,挽起袖子,看來是準備屈尊降貴,大幹一場了。
青曲摸了摸被彈的額頭,再一看他的架勢,聽話地雲裏霧裏把水桶提過來,呆立未動,就一直怔怔盯著鹿野,盯著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偶爾蹙起的眉頭。半晌,低垂下濃睫,心裏才下的決定開始動搖。
“怎麼,被你男人迷住了嗎?”鹿野揶揄地勾起嘴角,果不其然見他的臉蛋兒又開始上升溫度,繼續調笑:“還不快來幫你男人的忙。”
正得意之際又被惱羞成怒的青曲一瞪,那一瞪似嗔似羞,萬種風情看得鹿野心頭一暖,彎下腰更賣力地為菜澆水,垂著頭認真道:“我們…就這樣一直活下去好不好?”
肉麻的情話,鹿野從不會說,也說不來,但這次卻不由自主說出了口,如此理所當然地說出了口。其實,他隻想要一個承諾而已,即便是天之驕子的王爺又怎麼樣?他隻像一個普通男人一樣,想要自己心上人的一句承諾而已,一句可以讓他獻出一生的承諾。
青曲怔住了,這叫什麼意思,把他強行擄來後又說出這樣的話。
在鹿野認真的語氣下,心跳如鼓,目光不自在向四周亂瞟,不得不承認,這句話真的很令他感動,仿佛這就是他等了一生的答案。
周圍無一人,春分悄悄溜進來,再溜出去,安靜得有些詭異和緊張。
鹿野已直起身,手中仍拿著水瓢,袖子高高挽起,認真而嚴肅地盯著麵前手足無措的青曲,他在等他一個回答,這次,再不容他逃避,這個問題,他們遲早都會麵對的。
紫藤羅開了花,纏繞在籬笆上一圈兒,綠色紫色生機盎然,鼻尖嗅得到花香,一霎那,青曲笑了,笑得靦腆,眼前這個男子就算這副打扮,也難掩風華絕代,他,絕非池中之物。
青曲仍是笑著,鹿野明顯很緊張,握住水瓢的手不知不覺運上了力,再道:“你的回答呢?”
“如果……”
“如果可以,我們就一直在一起。”
才說出口,眼裏已流露出悲涼之色,可惜此刻被喜悅衝昏頭腦的鹿野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一點,扔下手中水瓢,不迭幾步跨到青曲麵前,一把擁緊了他單薄的身子,狠狠貼在一起。
往昔冰冷的臉洋溢著喜悅,鹿野狠狠嗅了一口懷裏人的味道,手摟得更緊,情不自禁貼在他耳根邊道:“我們…永遠在一起。”
青曲心頭一動,亦回抱了他,頭安心靠在他肩上,鼻尖是熟悉的味道。睫毛半嗑,露出了一抹苦笑,至少這一刻是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