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① 第三十四章:老道,胡言亂語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4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祥都城又回到了往昔的繁華,這一切事件就仿佛沒發生過一樣,除了青曲幾人,誰也不會再記得曾經有此一劫。繁花似錦,人群擁擠,欣喜的小販叫賣聲聲聲入耳,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而在高樓上,青曲抱著藤兒一臉複雜地俯視著下麵的人群,幸好他們的努力沒白費。
仰天一歎,道:“非墨他,沒事吧?”
“還昏睡著,是我…是我對不起他,他其實本可不管這件事的。”
李福有些不善於表達,但他近日為了照顧非墨,也委實憔悴了不少。想必他對非墨也並不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吧!
非墨不僅把百姓的屍毒都驅散了,還暗中把眾人的記憶都偷換。這次,真的是大傷元氣,就算是再怎麼法力高強,這麼多人,怕也難以吃消。
“李貴沒有救回來,李福哥,你不會怪他吧!”
試探一問,卻有些擔心他的答案,畢竟非墨真的幫了他們不少。
苦笑一揚,“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他,況且弟弟已經平安投胎了,這都是命呀!”撐著欄杆佇立半晌,看著下麵人來人往,“是我對不起他才對。”長舒一口氣,仿佛道盡了胸中幾日煩愁。
沒再言語,他倆竟何時變得這般多愁善感了。
“李福哥,而今有何打算?”
“還能怎樣?回家吧!說好了要在衙門謀個差事,青曲應該不會嫌棄我吧?”話罷,高樓上兩人相視而笑。
為了不耽擱行程,非墨還未醒來便雇了輛馬車匆匆離開祥都城,往麗縣方向駛去,遠離了這曾經繁華,又曾經滄桑的祥都城。
在第二日到達麗縣,非墨就醒轉了過來,不自意也不知道為什麼,李福和非墨之間仿佛豎起了一棟無形的冰牆,生生遏止住了兩人的互動。
但唯有一點沒變,就是無論李福走到哪裏非墨都會跟到哪裏。
到達麗縣的那一天,如青曲所料。沒有百姓的歡聲笑語,沒有迎接的隊伍。作為朝廷派來的第三任縣令,老百姓根本就不對此報以期望,所以青曲下了馬車,看到的就是:
街上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目及之處草都沒有一根。腳踏在地上鞋底都擋不住那份令人窒息的灼熱,猶如處在一個厚實的大蒸籠裏一樣。旁邊的兩個大石獅子也仿佛被天上毒辣的太陽烘烤得奄奄一息。
龍飛鳳舞寫著“明鏡高懸”四個大字的匾也歪歪斜斜搖搖欲墜。開了裂縫的紅漆大門,青曲猶豫著要不要推開,藤兒從後麵探出腦袋看了看猶豫的青曲,小腿兒一伸。“砰~”兩扇門就這樣轟然倒地,灰塵撲得到處都是,青曲忙捂住口鼻退了幾步,但還是被嗆得直咳嗽。
待散去,才放下手眼淚汪汪地看著沒有躲閃及時而一身灰塵的藤兒,正黑著臉站在那裏。
衙門一個人都沒有,裏麵還真是寒慘得可以。捂住額頭閉了閉眼不忍看那斑駁的一切,青曲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以後悲慘的日子。
花了兩天的時間終於把衙門收拾完了。至少,看得出是個遮風擋雨的地兒。
李福和非墨風塵仆仆地趕回家辦完了事兒又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非墨的一頭藍發也掩去了原本的顏色,垂地三千青絲隻怕是背影也讓人驚豔。
“好熱呀!”一腳翹在書案上,聳拉著耳朵有氣無力地嚷嚷了聲,再一提茶壺,倒不出半滴水來。
李福的臉也緊皺著,沒想到這大旱竟會這般嚴重。
“混元珠。”
藤兒飄飄渺渺的一句話傳來,李福瞳孔一縮,這一點被非墨看在眼裏。
而隨即藤兒的眼睛猛地瞪圓,因為,他被“爹爹”在暗地裏掐了一把。
雖然藤兒懂青曲的意思知道非墨的傷還沒有痊愈,但是他,他真的快要受不了這天氣了。仰天摸了摸些許幹裂的嘴唇,他是植物呀,再沒有水他會焉掉的。
“砰。”
“絕你回來了。”看到那個身影,藤兒趕忙屁顛屁顛地溜下椅子,忙不迭跑了過去,一臉激動地盯著絕手中提的水桶。
“公子,屬下無能隻打到半桶水。”
“辛苦你了。”
在這個地方還能打到半桶水絕非易事,看他麵無表情卻滿頭大汗的樣子,青曲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這,這水怎麼能喝嘛!”
桶內之水混濁不堪,還多多少少夾雜了些樹葉泥沙,但在這個地方卻比瓊漿玉露都來得珍貴。
藤兒抱著木桶一臉嫌棄的樣子讓李福有些微微皺眉,沉聲道:“你知道這點水能救多少人的命嗎?”
被青曲一瞪,藤兒立馬閉嘴不言了,但還是別過臉一隻手不甘地摸著水桶,極不舍的樣子。
“看這個縣官有何能耐。”
“如果也同上次那個一樣,我們就把他轟出去。”
“沒錯,轟出去。”
“開門開門。”
“快開門!”大門外忽然一陣嚷嚷,在尤其安靜的內堂聽得格外清楚,門被敲得哐當哐當直響,可見門外人數眾多。
幾個人正在為水的事情煩惱,聽到這聲音皆一愣。青曲感覺自己的頭頂似乎飄過一朵烏雲,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裏萌芽。
李福已經過去開門了,霎時一群百姓衝了進來,其中男人都光著膀子,女人也穿得單薄。把內堂圍得滴水不漏,一雙雙眼睛不斷地打量在青曲身上。
“沒錯,他就是朝廷派來的縣令,我上次親眼看到他進的衙門。”
一小孩兒突然跳出來,圍著青曲打量了幾圈,一臉肯定地向拿著“家夥”的鄉親們道。
李福和非墨也不知道被這些人擠到哪兒去了,就徒留著絕一人冷著張臉擋在青曲麵前,麵對絕駭人的氣勢,百姓也不敢圍太近,隻是看了看青曲低聲議論著什麼。
“鄉親們看,這新來的縣令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了水竟如此糟蹋。”這一聲音響起,百姓們也立馬轉移了視線看向聲源處,隨後一雙雙指責的目光全集中到了青曲身上。
那桶水,那桶水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嘛!怎麼會…?此刻水桶已不知被誰撞倒了,半桶彌足珍貴的“瓊漿玉露”正一味地在地上流呀流呀。這百口莫辯,千夫所指的場景,青曲頗感無力地張了張嘴,卻又想不出什麼辯解之法。
杵著拐杖的老婆婆心疼地看著地上一灘水,一臉心痛悲憤道:“你可知這麼一點水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不是我。”
“你還想抵賴,我們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
一個白胡子老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摸了把自己的山羊胡,圍著青曲邊說邊踱著步子,那目光,要有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道長,你看此人。”
“沒錯,就是他了。”
白胡子老道低著頭掐指一算,半晌才看向鄉親們,沉聲道:“這是最後一個了,隻要這件事完了,麗縣便不會再受天災之苦。”話一罷,眾人嘩然。
而青曲則是一頭霧水。
“可再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命官。”
一帶頭男子猶豫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道長。
“朝廷都不管你們的生死了,你們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朝廷命官。”白胡子老道目光灼灼地盯著青曲完全無視絕目光中的警告。又看向鄉親們道:“還是你們想一直生活在這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