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① 第二章:不走,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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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幫寶貝弟弟穩住皇位,他才會來此極陰之地,剛巧昨天他徹底掌握了江南家的財力和勢力。江南一家貴為白空最大的富賈,這對弟弟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本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心裏卻有一股怎麼也拂不去的煩躁,可能是因為江南夫婦待他如子吧,把全部家產人脈無所保留地交給他這個外人。
惆悵地看了這個叫“青曲”的男子一眼,手下的人已經把這人的所有資料都查出來了。平平凡凡的一個書生,是怎麼讓自己笑的呢?
鹿野撫摸著青曲的臉蛋,凸出的顴骨讓人很不舒服,不知不覺鹿野皺了皺眉。
手不知不覺已順著脖子溜進了衣內,摸到他小小的心跳聲,鹿野突然覺得隻要自己這麼一按下去,這脆弱的生命就會消失。
有人曾說他不懂愛不近人情,頷首思索,自己真的不懂愛不近人情嗎?
手繼續往下滑,是明顯凸出的肋骨,不可忽視鹿野有些心疼。他不喜歡這人這麼瘦,瘦得輕易就會死去一般。也許他可以試試,試著去愛人,因為他現在已經學會笑了、還會心疼。
鹿野星眸裏閃過頓悟,收回停留在青曲身上的手,理了理他肩上稍黃的亂發,繼續看著這個令他心動的男子。
時光靜靜悄悄地流淌。
青曲醒過來的時候,感覺還有些恍惚,腦袋裏殘留著一個信息:他被表妹給賣了。雖然遭到表妹的背叛,他心裏卻沒有太多傷心,也許是心底一直知道表妹並不喜歡自己的緣故吧!
“要吃點嗎?”正黯然神傷,聽到聲音青曲霍然抬頭。
臉上一紅,竟然是船上那個俊美的男子,恍神過來朝四周一望,果然不是自己那個又破又小的屋子,看了蓋在身上的華麗棉被,驚得動都不敢動,生怕給別人弄壞了。
“要喝點粥嗎?”
玉碗裏稠濃的粥散發出勾人的香味,被一隻如玉雕成的手捧在手心裏,指關分明修長。
第一次,青曲隻是看到人家的手就給臉紅了,低著頭更不敢看他絕世的容顏,生怕自己的眼神褻瀆了這個如神明一樣聖潔的男子。
鹿野並沒有計較青曲的無措,反而有些喜歡他臉紅的表情,像隻害羞的小白兔一般。
勾起嘴角孩子氣的把玉碗從他鼻尖掠過。那濃鬱的香味勾得青曲硬生生地把目光拉了回來,定在那碗肉粥上,舀起一勺在唇邊後喂到青曲嘴邊。
因為從來沒有用過這個表情的緣故,所以鹿野笑起來有些牽強,但還是非常有效果地把青曲晃花了眼。
“這位兄台,我……”從來沒有被人喂過飯的青曲有些慌亂地往後退,況且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神仙般的人。
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鹿野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場麵,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勺子涼涼地頓在半空中尤其尷尬。
青曲見那位俊美的公子的眉毛因他而皺起,心裏頓生出少許愧疚,畢竟是人家救了他,現在還如此關心他照顧他,他卻…不識好歹。
思後青曲便乖乖地將屁股向前挪了挪,一口含住了晾在空中的勺子,邊吃著粥邊瞟著那人的臉色,見他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心裏鬆了口氣,又含住了鹿野喂過來的粥。
他沉默地吃著粥,他沉默地喂著粥,本想開口說話打破這種安靜,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鹿野有些無力地想著,為什麼一麵對他,自己總會變得不像自己呢?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詭異的氛圍流轉在二人間~。
還有些恍惚地站在自己所熟悉的庭院裏,昨天發生的一切仍曆曆在目,但怎麼都感覺像似了南柯一夢,身邊的男子站的筆直,他便是昨天自己所經曆的一切的有力證物。
這世上好人還真多啊!心裏發出一聲感慨,青曲不由得細瞧著身旁的男子,這人無疑是極出色的,覆手而立,如墨般的三千煩惱絲綰起一個飄逸的發髻,絲絲劉海和英挺的鼻顯示著主人的霸氣,狹長的桃花眼中細細看來帶有少許煞氣,令人不敢輕視的同時也讓人頓生畏懼!看了半晌,青曲實在是想不通光這容貌就不是個會救人的主嘛!所說是殺人…還真的有那麼一點兒像,青曲縮了縮脖子歎道。
仿佛意識到男人情緒的變化,鹿野先是一愣後又扯出一個自己練習已久的微笑道:“你不請我進入坐坐嗎?”
那一笑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僵硬,但卻又令天地失色的魅力,幾百年後青曲再次回憶起這一幕,隻覺得萬物都是為他做的陪襯,那在陽春三月下覆手而立的少年,天生便是王者,注定…是他逃不過的劫。
被他直白的話語說得麵上一紅,再對上那雙含笑的眼,慌開門迎人。
屋外的柳兒晃著枝條清風順著開門的當兒溜進進了屋內,環視四周,甚是簡貧,鹿野看得心裏一緊麵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見那人期待的眼神和不安的踱著步子,心裏馬上了然,裝作無意地走進內室,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翻了幾頁歎:“你喜歡王之開的詩。”
見他自在自己的房間內,並沒有一丁點兒嫌貧的表現,忐忑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低低的應了聲,又思量自己竟會把他與世俗的男子相提並論,一聲自嘲後,目光又隨那人而去。
兩個大男人呆在一起也不知該聊些什麼,麵對這個小自己三歲的男子,青曲實在找不出什麼話題。叮囑了他幾句就稱有事匆忙上了山。
日已當空,青曲望著山下人家屋頂升起的嫋嫋輕煙,輕輕地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提起籃子那裏麵滿滿裝的都是自山上采來的蔬果,腳步匆忙地往家裏趕,心想著那人…應該還沒有走吧!畢竟是救命恩人,家裏又拿不出什麼好的東西,隻好請他吃一頓飯,幸好…他沒有嫌棄。
心裏感到一絲欣慰,又加快了步伐。
悄悄地推開門,再貓著腰輕輕地掀開內室的簾子,心裏有些忐忑地望向斜臥在床榻上看書的人,那畫麵真的美好得宛如一幅畫,微風吹引得他的一縷青絲閑閑地搭在無暇如玉的頰上,長腿悠閑地交叉放在自己的粗布床上,藏青色的長袍滑落一角輕輕搖晃在床沿下,蕩漾來了青曲心裏的一湖清泉,引出陣陣漣漪。半晌,意識到自己的失神,慌亂地後退幾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對一個男子失神至此,臉色緋紅地轉身慌步逃向廚房。
媚眼從書卷上移開,注視著青曲慌亂逃進廚房的背影,鹿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陰謀得逞的笑。
飯已做好,簡單的三菜一湯再加一個葷菜,對他來說多少有些寒磣吧!不過自己還實在是拿不出其它什麼貴重的菜肴來。
青曲端著兩個盤子默默地想著,壓根兒沒注意到倚在門邊含笑的鹿野。
緩步跨過去,曖昧地從後麵環住他纖細的腰端起桌上的飯菜,深深地吸了口氣,“好香啊!”低低的嗓音帶著火熱的氣息拂過青曲小巧的耳垂。
本就在發呆此刻一驚之下立馬醒轉過來,腦子裏仿佛炸了個響雷,雙目瞪圓的他明顯感覺到後麵那人咚咚的心跳聲和發絲掃過他臉頰的瘙癢。
感覺到青曲身體的緊繃知曉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鹿野低低的笑了聲頭一側嘴唇擦過他的耳廓便毫不猶豫地大步跨了出去。
鹿野的體溫一離去,青曲緊繃的精神方鬆懈下來,腿一軟幾乎癱在地上,也許真的是他想多了吧!這可能…可能隻是無意間做出的舉動而已,青曲不停地在心裏說服著自己,待平靜下來後才強作鎮定地把飯菜端出去。
時間如白駒過隙。
“你說什麼?!”本在窩裏安然入睡的鳥兒忽被一吼聲震醒,頓時四處哄散,鳥毛飄落一地,在靜寂的山林裏顯得格外吵鬧。
明明是自己請他來的,可現在賴在自己家的卻是他,其實那時候青曲並沒有料到他會答應自己的邀請,可現在他提出的這事兒,就更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況且,他家隻有一張床,青曲有些委屈地絞著衣角。
“你是在嫌棄我嗎?”鹿野俊眉一皺,直白地說出這話,見他還在猶豫又加一擊道:“現在天都黑了,你要我如何下山。”
青曲雖然是笨了點兒,但隱惻之心還是有的,特別是聽到後麵那句話便更不忍心了,隻好認命地納納出聲,“那好吧!”瞄了瞄自己的寶貝床,看來今晚要睡地板咯。
兩人都沒再言語,半晌,鹿野半斂著眼睫道:“既然你覺得為難,那就算了吧!”語罷,就撐著膝蓋站了起來,跨過門檻便要離去。
青曲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一驚之下便不經思考地拉住了門外的男子,心想這住是你提出來的,不住也是你提出來的,現在算起來倒是我成了個罪人了,而且…而且我也沒拒絕他呀!
“其實…其實我隻是擔心你睡不慣我們窮人家的床而已。”青曲期期艾艾地說道。刹時想到了鹿野家中那床軟綿綿的被蓋。
鹿野乍聽之下,轉過身一把扼住了青曲的手腕,怒斥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青曲麵色一白,忙把手腕從他的手中抽出,揉了揉紅腫的地方低著頭不再說話。
見他這般,鹿野以為果真讓自己給猜對了,正要發火之際卻聽到他小小的聲音說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麼想過…隻是自己比較自卑而已。”最後的那句話幾乎淹沒在窗外呼呼的風聲中,但還是被鹿野聽了個真切,有些無奈地抬起頭閉了閉眼,後又睜開,長長的舒了口氣道:“去睡吧!”
“嗯。”輕柔地為鹿野鋪好床被,待他睡好之後才撥下帳子,轉身從櫃子中抱出一床不知何時買的棉被抖了兩下,鋪在已經打掃幹淨的地板上,他清楚地感覺到鹿野灼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但他也不明白鹿野為什麼會用那種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可能是因為…他是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夜吧!
青曲這樣想著,便放寬了心,轉身走向鹿野掀開帳子,又猛地放下,麵上鬧了個大臉紅,真沒想到一個大男人脫了外衣竟然是這般的美豔不可芳物,青曲忐忑得不敢直視那人,努力轉移自己的視線道:“我是來…來拿枕頭的。”
“枕頭?”鹿野斜臥著撩來了帳子,看著青曲那飄忽不定的眼神和紅彤彤的麵頰,低低的笑了。低沉的嗓音帶著男子特有的磁性,青曲被這嗓音勾得腿一軟,幾乎跌在地上,臉更是紅到了脖子根,心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子,若他生作女兒身,定是傾國傾城紅顏禍水。
“要枕頭幹嗎?”不想再被這種聲音引誘,青曲慌亂地想拿到鹿野身後的枕頭,但被這人擋著,有不想同他言語,隻好自顧自地爬上床一腳跨過那修長的腿。身子微微前傾,手指已觸到了那個枕頭,腳尖再墊高一點,擦過鹿野的大腿腹部前挪一點,便抓住了枕頭。
正鬆了口氣欲要退回去,身子卻被猛地一掀,整個人天旋地轉地滾到了床裏麵,還未恍過神兒,頭就被被子給罩住了,入眼是一片漆黑。
“睡吧!”朦朦朧朧聽到那人說。
“我…,”青曲扒開被子欲要起身,卻被橫過來的一條手臂遏止住了行動。
“我還是打地鋪好了,這樣…太擠了。”青曲像蟲子一樣扭動著身子不習慣地說到。本就是一個人的床,現在硬擠下兩個大男人,確實是有些擠得難受。
“外麵冷。”溫和的一句話堵住了青曲的嘴,好似又考慮到後麵一點大手一撈就把青曲整個人擁進了懷裏,修長的腿也擠進了他的雙腿間,倆人呈擁抱姿勢躺在狹窄的床上。
被這一變化嚇著,青曲僵硬著身軀動也不敢動一下,好似抱著他的不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而是其它什麼洪水猛獸之類的。青曲現在想用心跳如鼓來形容自己是一點都不誇張,他清晰地感覺到了那人溫熱的體溫和唇上的馨香,特別是他雙腿間的那條腿更是像火烙般灼痛了他的肌膚,令他的腿都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將臀部往後挪了挪,稍微逃離那個的身體。
故意忽略男人的不自在,鹿野將他逃離的臀部往自己身上一托,把被子在他的頸項處按了按,輕輕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背部,嗑上了眼睛。
過了半晌,感覺那人已經睡著了,才遲疑地睜開眼睛。入眼便是鹿野雪白修長的玉頸,那傲起的喉結簡直是非一般的性感,鼻頭一熱,青曲感覺自己的鼻血都快流出來了。
吞了吞口水暗想著自己的喉結怎麼沒有這麼性感,有些妒忌地別過頭,卻看到了比剛才那一幕更令人犯罪的畫麵。中衣微敞,燭光的朦朧中看到了那兩點紅果子,溫熱的體香飛繞在他的鼻頭。
好…誘人啊!!下腹一熱,青曲忽然哭喪著一張臉,他…他居然對男人有反應了,完了完了。不過…鹿野本來就很漂亮啊!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不能怪他。
還正暗自為自己辯解著,卻忽然被一聲底吟打斷,那充滿誘惑的嗓音時而婉轉時而急促,他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
青曲腿間的那條腿正慢慢的滑動著,一不小心就蹭到了那個令人難以啟齒的部位。不知是因為情動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環住青曲的手已變成了緊拽住他的衣袖。聽到頭上清晰的急喘聲,青曲一滴冷汗從鬢角處滑落,他不會…是在做春夢吧!!!
這一個晚上,青曲幾乎失眠,而鹿野倒是神清氣爽地爬起來給有濃重黑眼圈的他打招呼。
“我今天要回去了。”青曲晃了晃昏沉沉的腦袋,心想你若再不走,明天我又要失眠了,深深地打了個哈欠,對上的是鹿野無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