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煙雨朦朧韶華錯 第十七章 小蛇,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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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前行著的鳳卿冉,輕輕撫著手腕上的念珠,若有若無的歎了一口氣。這念珠是陌離自幼帶在身上的,他剛與她熱絡起來時送她的,想起那雙他的眉目,不僅笑了出來,那時的他還真是個小孩子,他那時還揚言道:她若不收下這串念珠,他便不再理她。也不知為何,看到他那雙漆黑如子夜的水亮眼眸竟無法拒絕。
跟在鳳卿冉身後的的芊蕊,費了好大勁兒還跟上自家小姐:“小姐,你這做什麼,把大夫人惹毛了,不好過的。”一年前小少爺回了風府,不出十日,芊蕊便被調回鳳卿冉身邊,想來定是鳳陌離使然,心裏說不出的感激,遂,待鳳卿冉更是忠心耿耿。
鳳卿冉沒理會芊蕊依然向前走著。暮春的風吹拂過整個天空,留下一份索然、一份惆悵。踩著溫淡細碎的陽光,陽光隻能照在鳳卿冉的身上,卻永遠照不進她的心裏。即使她身處赤道,依舊散發著駭人的寒氣。鳳卿冉永遠也忘不了過去的她活得有多辛苦,是那個女人教會她,為了生存,就要心狠手辣甚至不擇手段,於是,生來就淡薄的她,變得更加冷酷無情。
自從七歲那年,鳳卿冉被大夫人毒啞了嗓子以後,她的性格日漸詭異,行為也並無收斂。而那件事也被大夫人以發高燒,燒壞了嗓子而搪塞過去了。不過鳳卿冉也並不揭發,這詭異的態度反倒是讓大夫人有所顧忌,這六年來,亦不再出手傷害她。
鳳卿冉推開房門,最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由得冷笑連連,就在此時一條黃白相間的小蛇順著銅鏡的邊緣爬了出來,纏繞在紅木製的銅鏡架上,冷笑轉為一抹帶著暖意的淺笑,輕輕將手放在小蛇的下顎,微微挑起個蘭花指。小蛇仰起頭,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鳳卿冉,隨即緩緩滑動著冰冷的身子,纏繞在她的手腕上,還輕輕的用小腦袋蹭了蹭鳳卿冉微溫的小臂。
鳳眼微眯,好笑的看著手腕上的小蛇,用另一隻手輕柔的撫摸著它。這條小蛇是在鳳陌離走後,她在後院的野山坳中無意發現的,沒成想,它竟想陌離一樣賴著她,鳳卿冉心中一動,便收留了它。
“冉兒,你待它倒是好得很。”
鳳卿冉聞言抬頭側目看著來人,微微一笑,兩頰梨渦輕淺,微微搖頭。
鳳陌離剛進來便看到一幅人蛇親昵的畫卷,微微有些氣悶,看到冉兒笑得最多便是那條小蛇,憑什麼它能與冉兒那般親近。
小蛇看見鳳陌離後,蛇目一亮,一下子竄了過去,盤在他的左肩處,吐著信子,竟似親吻他的臉頰。
眸光閃爍,帶著笑意:它還是喜歡你多些。
說來也奇怪,那小蛇與鳳陌離才不到半天竟不再生分,若是別人,它可是不屑一顧。
“那你呢?喜歡我多些?還是它多些?”柔和的眉毛泛著漣漪,長而卷的睫毛下,一雙璀璨的桃花眼,瞳仁靈動似水,俊美的五官,出塵的氣質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已經身高七尺有餘的男子彎下腰,衝著坐在梳妝桌旁的女子調皮似的笑。
看著鳳陌離那副模樣,鳳卿冉不禁啞然失笑,這幅摸樣怎麼看都不像是鳳鳴城的少城主啊。
鳳陌離眼波一轉,瞥見窗邊一株茉莉,笑意加深:“冉兒,這花開的甚好。”
循著視線,鳳卿冉看見那株開得極盛的茉莉,這是她八歲那年,陌離送她生日禮物,那時的他臉色酡紅。從那以後,她的房中總帶著一縷似有似無的茉莉幽香。從她遇見陌離起,她便不斷接受他的好,以及他總是送她一些喜歡物,例如手腕上的倒架念珠。
“想什麼呢?”鳳陌離用手在鳳卿冉麵前晃了晃。
鳳卿冉搖了搖頭,淺笑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