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感風寒？”楚陌風停止了翻閱的動作，頭卻仍然低著，“常年習武之人居然這麼容易病倒？”
    馮子貴一愣，心想著找何措辭解釋。
    “看來東霖寺的弟子資質是越來越差了，哎……”隻見影子不見麵容的楚陌風不等他解釋，便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翻閱手中冊頁，“罷了，馮公公舟車勞頓，先行回去歇歇吧。”
    馮子貴佇立在原地，嘴唇蠕動了幾下，還是沒有開口。
    “馮公公還不退下？”楚陌風抬起頭來。
    明明隔著屏障，但是楚陌風的目光仿佛穿透過那頁屏風，直直刺入馮子貴的眼裏。
    這便是君主無形的威嚴。
    馮子貴心中一凜，忙低下頭來，小聲道：“新任太子武教正候在門外，皇上是否召見？”
    “朕還有許多要事要處理，沒空召見他。”楚陌風將手裏的奏折一合，放置到一旁，然後拿起下一本奏折，“你先安排他去白雲殿，看看他和皓兒合不合得來……”
    “喳。”馮子貴應聲道，然後微微欠著身緩緩退了出去。
    馮子貴自臥室出來，拐往大門的方向。
    “皇上，奴才為您精心準備的大禮您看都沒看一眼，真是可惜哪……”他一麵往外走，一麵自言自語道，“罷了，今日不見，以後總會見到的……”
    ……
    “馮公公怎麼還沒出來？”小順子望著緊閉的大門嘀咕道。
    話剛完，那門便開了。
    “咱家這不是出來了麼……”馮子貴一麵自裏麵走出來，睨了小順子一眼，“太子武教都沒埋怨，你倒等得不耐煩，發起牢騷來了？”
    小順子低下頭去，小聲道：“馮總管教訓得是。”
    馮子貴將視線自小順子臉上移至玄塵臉上：“太子武教且隨咱家去往白雲殿。”
    “白雲殿是什麼地方？”玄塵問道。
    “是太子的居所。”馮子貴答話道。
    “皇上不召見太子武教嗎？”小順子抬起頭來，看向馮子貴。
    馮子貴聞言，厲聲訓斥道：“皇上的旨意豈容你一個奴才過問？！”
    小順子立即跪了下來，怯聲道：“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馮總管，小順子是無心之言，您莫要降罪於他。”小正子也跪了下來，為小順子求情道。
    玄塵見狀，也順勢跪下：“馮總管饒過小順子公公吧。”
    馮子貴忙伸手去扶玄塵：“哎呀，這怎麼使得？”
    玄塵站起來，看向他：“馮總管答應不怪罪小順子了？”
    馮子貴看向小順子和小正子：“起來吧，都起來吧……”
    小順子和小正子便自地上站了起來。
    “咱家也沒說要降罪於你呀，瞧把你嚇的……”馮子貴用拂塵輕輕點了點小順子的手臂，“咱家是看著你們倆長大的，咱家對你們如何你們還不清楚嗎？”
    “勝似生父。”小正子和小順子低下頭，異口同聲答話道。
    “咱家訓斥你們，是為你們好，免得你們哪天莫名其妙掉了腦袋！”馮子貴語重心長道。
    小順子和小正子重重點著頭。
    “尤其是小順子你……”馮子貴將拂塵敲在小順子臂膀上，“老是控製不了你那好奇之心，老是改不了多嘴的毛病……”
    小順子俯首靜聽他的訓話。
    “不該看的不要看，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馮子貴說了繞口令兒似的一串話，然後看著小順子，“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順子應話道。
    “但願你是真的記住了。”馮子貴說完轉過頭看向如月軒的門匾，心裏話道：不久之後，這裏又將成為皇上的樂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