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霖篇  第六十九章 仇人現身東霖寺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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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天麟?”玄塵身後的玄智忽的言道,“他怎麼來了?”
    玄塵回過頭去:“師兄認得此人?”
    “葉將軍是方丈的舊識,十幾年前來過東霖寺……”玄智答話道,“聽說現在已經升為太尉了……”
    他來東霖寺幹什麼?是專程來抓我的嗎?不對啊,這十年來都沒有任何動靜,沒道理事隔十年才查到這兒的啊?如若真是來抓我的,那我該如何是好?逃?不不不,不能逃。我已不是十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慕容伶汐了,我現在是武藝高強的玄塵大師,我完全可以殺了他……——玄塵心中冒出無數疑問和想法,紛紛亂亂。
    越來越近了,玄塵的手握成拳頭,準備伺機而動……
    “葉將軍,什麼風兒把您給吹來了?”慶慈自廟堂出來,忙迎了上去。
    “慶慈大師,莫稱天麟為‘葉將軍’。”葉天麟擺擺手淺笑道。
    慶慈撫了撫腦袋:“對啊,現在您已經升做太尉了,不是將軍了……”
    “我們是老相識了,稱什麼‘將軍’、‘太尉’太見外了,就還是像以前一樣稱呼我為‘天麟’吧。”
    “那你也不要將‘大師’這稱謂掛在嘴邊了,直接喚我法名便可。”
    “慶慈。”
    “天麟。”
    兩人相視一笑,看去甚是融洽。
    玄塵見狀,握緊的拳頭便鬆開了:看樣子方丈和他的關係非同一般,我若現在出手殺他,方丈必會幫他,以我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方丈的對手,再加上他帶了這麼多實力未知的隨從……
    “天麟,你可是有十來年沒上東霖寺來了,這次前來是所為何事啊?”慶慈問道。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兒,就是想到佛門清淨地來住上一段時間,洗去一些塵世煩擾……”葉天麟答話道,“一直想過來的,隻是公務繁忙,抽不開身……”
    玄塵聞言,心中稍定:不是衝著我來的。
    “那現在終於得閑,有時間過來了,就好好住上些日子吧……”慶慈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
    葉天麟聽了這話,卻皺起了眉頭:隻怕這短暫的悠閑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吧,有些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有些人,也是深藏不露吧……
    慶慈察覺到葉天麟臉上的異色,心中升起不安之意:他看起來好像生氣了,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這可如何是好?雖然我和他有多年的交情,但他現在畢竟是堂堂太尉,幾乎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在他麵前說話怎可隨意呢?
    慶慈經過一番斟酌,才小心翼翼地問話道:“天麟,你怎麼了?是老衲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你多慮了。”葉天麟擺擺手言道。
    慶慈心中這才鬆了口氣。
    ……
    “天麟,你旅途勞頓,先到廂房稍作歇息吧。”慶慈說著為他引路。
    葉天麟剛邁出一步,便覺有兩束目光直直投向自己,於是環眼尋了起來。
    他的目光停在玄塵身上,微微一震。
    玄塵忙低下頭彎下身去拾地上的木桶。
    “葉大人,您在看什麼?”他身後的一名青年男子上前問道。
    這人名叫周縉,隻因棋藝高超而被好棋的葉天麟所賞識,故而常帶其於身邊,閑暇時與其對弈一樂。
    “隻覺得那個和尚有些麵善罷了。”葉天麟指了指正彎腰拾桶的玄塵答道。心裏卻是泛起了小小的波瀾:此人眉目之間,有些像一個人,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像誰呢?
    “天麟,怎麼了?”慶慈見葉天麟沒有跟上來,便返回身去問道。
    “沒什麼。”葉天麟示意他繼續引路,“走吧。”
    才邁出幾步,葉天麟又驟的頓住了腳步:像他——慕容靖雲!
    “水灑了,我再回去打。”玄塵拾起地上的木桶,然後飛也似的掉頭折往後山行去。
    玄智看著他飛奔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師弟今天怪怪的……”
    ……
    待葉天麟再回過頭往那邊看去,玄塵早已沒了蹤跡。
    此人和慕容靖雲會有什麼關係嗎?難道是……難道是慕容靖雲的血脈?!不不不,不可能的,他隻有一個兒子,好像叫做……叫做慕容伶汐,雖然去慕容府抓他那天慕容伶汐漏網了,但是幾日後皇上便派人將其擒住就地正法了呀……世上人那麼多,難免有相像之人……而且此人也隻是眉目之間有與慕容靖雲有些許相似罷了,其他地方真是一點兒也不像呢。慕容靖雲英偉雄俊,而此人卻是清麗秀氣,倒是有點同善的影子……是我多慮了,怎麼把東霖寺的和尚往慕容靖雲身上去聯想了呢?——葉天麟心中一番思慮,最終得到個安心的答案:此人和慕容靖雲一點兒聯係也沒有,是自己方才瞎想多慮了。
    玄塵拎著一對木桶疾馳在山路小徑之中,心中怨念直起:我父親忠君為國,落得個含冤滅門的淒慘結局,而葉天麟陷害忠良,卻平步青雲身居高位。這是個什麼樣的世道啊……
    ……
    這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
    慶慈、同慧和葉天麟三人共處一桌。
    “天麟,我們這兒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隻有這些口味清淡的齋菜……這樣的接風宴,真是太過寒酸……”慶慈麵露慚疚之色。
    “慶慈,你莫要這樣說。俗話說得好——入鄉隨俗,我現在是‘入寺隨俗’,出家人不可以沾葷腥,我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那些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覺得膩了,我還就是想嚐嚐東霖寺裏的清淡齋菜呢……”葉天麟提起筷子夾了些齋菜,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同慧手捧一杯:“葉大人,同慧對您甚是敬仰欽佩,可是這兒沒有酒,我隻好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話畢,同慧便將杯中液體一飲而盡。
    “慶慈,你果然是教導有方,教出這麼個好徒弟。”葉天麟放下筷子,看著慶慈言道,繼而露出疑惑之色,“咦?”
    “怎麼了?”慶慈問道。
    “其他‘同’字輩的弟子呢?”
    這話讓滿臉掛笑的同慧一下子就冷下了臉來。
    “同善死了。”慶慈淡淡道。
    葉天麟一愕,繼而問道:“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十年前。”
    “十年前就死了?!”葉天麟突的自椅子上站起來,“怎麼死的?!”
    “是被同德那畜生殺死的!”同慧一掌拍在桌子上,憤懣答道。
    “同慧,不得無禮!”慶慈訓斥道。
    “慶慈,莫要斥責同慧。”葉天麟坐下身來,“同門師兄弟,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之憤怒不平也是人之常情。同慧是個有情有義有血有肉的漢子,我很欣賞……”
    “師門不幸啊,出了同德這樣的孽徒。”慶慈哀歎道。
    “那你們怎麼處置同德的?”葉天麟接著問道。
    “讓那畜生逃了!”同慧將掌握成拳,手背上暴起青筋。
    “真是太遺憾了。”葉天麟搖搖頭,繼而雙目一淩,“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找到!”
    “不不不。”慶慈連連擺手,“天麟你公務繁忙,應該以國家大事為重,這等小事怎好勞煩你?”
    “誒~這怎麼是小事呢,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葉天麟信誓旦旦,“你放心,我會派人去搜捕同德那孽障,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天麟,這……”慶慈還欲推辭。
    葉天麟卻打斷了他的話:“對了,還有一個‘同’字輩的弟子,我與他不太熟絡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同……同……”
    “同賢。”慶慈接茬道。
    “對,同賢。你怎麼不將他也一塊兒叫來?”
    “您不知道他八年前已經入宮了嗎?”慶慈的眼裏掛著惑色。
    “哦?”葉天麟臉上也泛起疑惑之色,“我從來沒聽說過他入宮的事情啊。他入宮做什麼?”
    “太子武教。”慶慈答道,眼裏有掩不住的自豪。
    那是自然,自己的徒弟有出息了,做師父的臉上也有光的。
    “太子武教?”葉天麟臉上的疑惑之色更濃了,還伴著驚訝之意,“你確定?”
    “千真萬確!”慶慈言之鑿鑿,“馮總管親自來寺裏宣的旨,還能有假?”
    “馮子貴?”葉天麟的眼裏閃過一抹厲色,“難道他假傳聖旨?!”
    “假傳聖旨?!”慶慈驚得從椅子上彈起來,“那同賢現在在哪裏呢?!”
    天哪,原來這事有貓膩,還好我當年敗在同賢手上,不然現在倒黴的人可就是我……——同慧心中慶幸道。
    八年來,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口的一根刺。他不甘心敗給同賢,不甘心失去這樣一個飛黃騰達的大好機會。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慶幸自己是個輸家。
    葉天麟仔細想了想,又道:“假傳聖旨是死罪,我想馮子貴沒那麼大的膽子。這聖旨應該就是皇上頒的……”
    “那你剛才還說他假傳聖旨呢……”慶慈坐下身來,嘟嚷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把我都搞糊塗了……”
    “太子武教名叫陳林,是我提拔的。”葉天麟解釋道,“所以我知道同賢絕不是太子武教。”
    “說不定陳林是同賢的俗名呢。”同慧插話道。
    “同賢的俗名喚作‘公孫浩瀾’。”慶慈白了同慧一眼。
    “公孫浩瀾?!”葉天麟大驚失色,“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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