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玄塵將裹在身上的被褥掀開，放置到床榻上，然後拿出一件嶄新的青色僧衣。
    玄智不知從哪兒拿來一支毛筆點了墨汁就要往僧衣上劃。
    玄塵忙一閃身：“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玄智解釋道：“給你的僧衣點淨啊。”
    “點淨？”玄塵的眼裏染著不解之色。
    “就是壞色，撕一點舊衣服的布料貼在新衣服上或者是用墨汁點在新衣服上都行。我們東霖寺是習慣用墨汁點淨的。新的僧衣都要經過點淨才能穿的。‘同’字輩的弟子著木蘭色僧衣，須以青色或者黑色點淨，我們‘玄’字輩的弟子著青色僧衣，須以黑色或者木蘭色點淨。”玄智指了指自己衣襟上的壞色之處，“你看，我的僧衣也是經過了點淨的。”
    “哦。”玄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將手裏的僧衣呈了上去，“那勞煩師兄為師弟的僧衣點淨。”
    “那是自然。”玄智接過僧衣，用毛筆在上麵點染了一下，“好了。”
    “啊嘁。”玄塵不覺又打了個噴嚏。
    玄智忙將手裏的僧衣披在他身上：“快穿上，看來你昨夜真是凍著了。”
    玄塵一邊將僧衣穿上一邊言語：“師兄，你還沒告訴我你這麼早來我這兒幹嘛呢？”
    玄智揮了揮手裏的毛筆：“特意來為你的僧衣點淨啊。”
    “點淨這種事情向來是由師父做的，怎輪得到你這樣一個無關人士來代勞呢？”同慧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
    玄智和玄塵往門口望去，見此時天已經破曉。
    同慧移步過來，玄智感覺到他的不悅之意，便忙擠出笑臉轉移話題：“同慧師叔，昨夜可捕得凶手？”
    “讓同德那孽障逃走了！”同慧的話語裏充斥著不甘之意。
    “那真是可惜……”玄智嘀咕著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便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玄塵，“師弟，我先走了……”
    “師兄慢走。”玄塵回了個淡淡的笑容給他。
    玄智隻覺心跳刹那間漏了一拍：這難道就是世人所言的一笑傾城嗎？
    “不是說要走嗎？”同慧下起了逐客令，“怎麼還站在那兒？”
    “這就走，這就走……”玄智尷尬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去。
    望著玄智青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玄塵的臉色也黯淡了下來。
    “怎麼？舍不得？”同慧一記爆栗打在玄塵的腦袋上。
    玄塵伸手揉著腦袋小聲道：“徒兒不明白師父為什麼如此針對玄智師兄？”
    “因為他和他師父都是壞人。師父是為了你好，明白嗎？”同慧將臉湊近，看著他如水的眼眸說道。
    “可是玄智師兄對我挺好的啊。”玄塵對上同慧的眼睛。
    又是一記爆栗打在玄塵頭上。
    他揉著腦袋，低著頭，眼裏含著怯意。
    同慧將手覆在他單薄的香肩上：“玄塵，你涉世尚淺，還不能分辨是非黑白。玄智和他師父都是偽君子，偽君子什麼意思你懂嗎？……”
    玄塵不言語，也不在聽同慧情緒化的言辭，他隻是在想如何才能兩邊都不得罪，過得安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