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十 《下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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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還沒等張起靈跳下盜洞站穩腳跟,就聽見胖子那堪比農村大喇叭的叫聲在墓道內回響。那效果簡直是把幾個人塞進了音箱裏頭。
“cao,這不是坑爹嗎?吳三省,你說,就這直來直去,連根鳥毛都沒有的地,還說是肥鬥?!”
張起靈循著手電的光亮望去,果然,在眾人麵前,是一道開啟的木門,上麵隻用簡陋的雕工雕刻了四季秋收的景象圖,豪無光彩可言。而那道門後,是一條筆直的墓道,泥土的石壁與地麵,曆史的坑窪無邊延伸,連張壁畫都沒有。黑暗吞吐盡頭,竟連狼眼手電也照不到最裏麵。
難怪胖子要罵街,就這架勢,除了墓道開闊之外,恐怕也就是個商農階級的小鬥。幾個年輕人經胖子這麼一咋呼,馬上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
吳三省不說話,隻是來回掃了眼在場的眾人。走到門邊,摸著那一掌寬厚的木門道。“胖子,這門,原本就是開著的?”
“那當然,要不胖爺早就一腳踹開了,還能這麼規矩的放著?”
吳三省笑了笑,掏出隨身的匕首,順著門邊就削了下去。
本應是木碰金的悶響,卻在昏暗的墓道中傳來了金屬碰撞的鏗鏘之音。待眾人再看清,均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
那哪裏是毫不起眼的木頭,分明是兩層木頭中間包裹著近兩指厚的黃金!
這兩扇一人多高,雙臂寬的木門,竟然是黃金打造!
吳三省冷冷掃了眼仍是大張著嘴的李師爺和胡氏父子,才對胖子笑道:“剛剛得虧是門開著的,要不別說是你踢,就是你整個撞上去,這會兒也要成了王肉餅!”
胖子哪還有閑心顧得上和吳三省調侃,幾步就奔上前去,對那前一刻還不放在眼中的“木門”上下其手,兩眼裏是樂開了花。“我cao,我說什麼來的,跟著吳三省老狐狸,不對,是跟著吳三爺就是跟著黨啊,無限光榮啊無限發展!”
吳三省也沒管胖子見明器的胡謅八列勁,反而是對走上前來看自己削開的木門斷口的胡笑佛。“怎麼,胡笑佛,李師爺,咱這就把這門分割,帶出去,也是比橫財,要麼……”
“吳三省,咱明人不說暗話,我要的東西,不是這區區幾兩黃金就能打發的。而且,你別忘了,雖然這圖在你手上,可你的軟肋卻捏在我手上!不把我們爺幾個帶到地,你也別想我們幾個放人!”胡林把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分明是想,到了這地下,就再沒丵理由對幾乎是隻身一人前來的吳三省客氣。
可在吳三省眼裏看來,胡林畢竟是江湖後輩,城府不夠,連正眼都沒多看他一下。對默不作聲的另兩個老江湖說:“你們之所以找到我,不就是因為有這張圖嗎,但你們怎麼不想想,我拿到這張圖又何止是一天兩天,為何不自己進這鬥,還要等你們找到頭上來?再看看這墓主,把黃金擺在門口,不就是善意警告一下,這門是進不得的,到此止步就得了!”
胡笑佛冷笑了兩聲,才道:“吳三省,當年的你也是個人物,怎麼人老了就這般婆婆媽媽起來?還是說,你以為憑這幾句話連三歲娃娃都騙不了的話,就能讓我們幾個人退卻?自己一個人占盡好處?”見吳三省低頭不語,胡笑佛那半眯的眼角微微抖了抖,“如果三爺膽小要回去也行,那把你那四個小夥計借咱一下,之後也照樣分層如何?”
聞言,吳三省突然抬頭看著他,斜長的眼角再也不遮掩其中的殺氣。頓時幾人感覺如芒刺在背。整個墓道的瞬時安靜了下來,連石奎吞口水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他吳三省是老了,但那份潛藏在皮肉骨血裏的殘忍狠辣,從沒退卻!
胖子這會也從那金窟窿裏緩回了神,眨巴眨巴小眼睛,來回看著前麵的這幾人。
他是從來不尊敬吳三省,能當著吳邪或吳三省的麵連叫老狐狸。但心底下卻也明白,吳三省可說是真正的老狐狸。你對他有用,他可以笑臉迎和,你對他沒用,他可以二話不說的咬穿你的喉嚨。吳三省的狠辣他是早有耳聞的。
可眼前這境地,吳三省就帶著四個叫不上號的小雜兵,對麵雖然隻有個看著迎風就倒手無縛雞之力的師爺,以及那胡氏父子。再掂量掂量手裏的家夥,這要是就這麼開打,自己這肉盾一定會被算在吳三省一邊……不對,念在他是吳邪三叔父份上,自己屈了也得站在吳三省這邊。
想著,他又掃了眼那四個小夥計,卻眼尖的發現,那四個人中,竟有兩個毫不為眼前的事態動搖。
一個,是一路上讓吳三省也有些在意的初青。另一個,卻是個文文弱弱,跟著吳三省而來的四好青年,曾天。
就在那一刻,竟讓胖子有種錯覺。
那兩個年輕的人,竟是有些的相識氣息。
那沉默寡言的初青,隻是站在那裏,卻有一份被刻意壓抑著的魄力。
而那曾天,那眉眼,那微微揚起的眉頭,以及剛剛那下意識的摸鼻子的動作————
胖子頓時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首先,這他娘的幹脆就是一場夢,所謂的夢境還是被不靠譜的現實給扭曲了!再然後,他卻幹脆先吐了吐沫再罵天,這他MD都什麼現實,整個一個被搬上來的夢境!
就在胖子胡思亂想,一腦袋漿糊的時候,卻聽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胡林冷笑了兩聲。
他看著吳三省,一副欠揍的嘴臉微微諂笑著說:“吳三省,你最好還是乖乖的合作,若不然,那小子的命可就沒了!他叫什麼來的?”他說著掃了眼在場的幾人,一臉得意,“對,還是個挺邪氣的名字————吳邪!”
章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