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索·灼妖 第九章 人不知,鬼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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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或許可以說是各界中最為混雜的了。許是它特有的包容性,從遠古時代就有無數的魑魅魍魎神鬼魔妖趨之若鶩,加入到中間。所以當時的人界,除了尋常百姓能人異士之外,亦有妖有魔,甚至會有雲遊的散仙或者下界的神人。可以說,是各界雲集之地。
不過卻不知為何,一千年前,人界靈脈枯竭,靈氣急速潰散,一時間竟變作了無用之地,漸漸被遺落下來,那些有能力的妖鬼神魔皆回了他們原本之地,隻留下無力回去者,隨著時間風化,逐漸淡出,最終遺失於荒蕪的記憶之中……
不過就算如此,人間還是有不棄者願意就著貧瘠的一點靈氣修行,其中不止有人,自然也有妖物。有豺狼虎豹,有樹怪蛇妖,當然也有狐狸。不過它們修煉遠比人類困難的多,首先它們要修煉成人身,這樣才能更進一步修煉。它們中間有許多的妖精費盡千辛萬苦進行修煉,結果還沒有修煉成功,便因為種種意外或天劫灰飛煙滅,不過它們的靈魂卻隨著靈體四處飄蕩,尋找地方借以附身。一般的異靈初離軀體時十分弱小,有時候一陣厲風便能將它們吹得無影無蹤,不過隻要它們附到其他野獸或者人的身上,它們又可以重新開始修煉。而妄狐妖,就是其中一類。它們以幽思為引,製造出幻境引人自投羅網,而它們則靠吸食鮮血和精元為生,性情極是殘忍。
“不想,這人間,竟也會有妄狐妖。”要知道這妄狐妖雖也是還沒有修煉成功,便因為種種意外或天劫灰飛煙滅的妖物,但它們的修行卻比之於一般異靈更為艱難。不止因為這種狐妖不是一般的狐種,而是修煉起碼要上五尾的雪妖狐失敗而生。而且稍有不慎,好些還是會退化成一般的貪狐妖,永遠為著不會滿足的胃口奔波,不斷進食,直至成為他人的食物,不好些便是直接煙消雲散。不過即使如此,修煉成功的那些妄狐妖還是甚少能夠存活。一般的異靈如果遇見它們,往往還會被它們所吞噬。不過在它進食之時卻是最易招來其它異靈和妖獸的攻擊,盡管會編織幻境,但幻境往往是因著它的食物心境而定,對於其他異靈和妖獸起到的作用卻是極小的,所以存活下來的一般是少之又少。
那狐狸瑟縮著,若光是對著染加,便是動不了,至少可以安全脫身,然,對著這個這個年輕俊秀貌似無害的男子,屬於動物的本能告訴她,不可小覷,否則可能因為輕敵,在一瞬之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吧,為何來此。”不鹹不淡的口吻,他的舉手投足皆是一派優雅,而淡漠的眼神會在望著她的那一刻化為如水般的溫柔。
隻是狐妖卻抖得更厲害了,她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傻妖精了,這樣的人,往往最是危險。想要尋求那個人類的保護,不想,那人卻安靜地伏在他懷中沉沉睡去了。這還真叫她欲哭無淚。。。
頭緩緩的低了下來,狐妖怯怯地動了動自己的耳朵,“我,餓了……”說完看著那人眉間一挑,頓時嚇得抱頭縮在牆角,儼然是一隻驚嚇過度的可憐小動物。
“還算你老實。”閉耳等死的某狐,在聽到到他語氣明顯展緩,換若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歡喜地豎起雪白的小耳朵,閃亮亮的大眼裏盛滿了“快放了我,放了我”的熱切光芒,一臉的期待地望著他。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瞞過我這麼久。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用最悅耳柔和的聲音,最恰當的語言,說著可以算是逼供的話語。
白狐淚,就說他不簡單碼。隻好小心翼翼斟酌了下詞語,“我……我是屬於幽思的幻妖……”低下頭,“像我們這樣的幽思幻妖,要在這人間生活下去,很難……不是吞噬其他的靈,就是被其他靈吞噬……”
點點頭,確實如此。
看他貌似是讚同的樣子,她不由大了點膽子,“我不是想害人……”她也是形勢所迫,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也沒有辦法啊,再不進食死的就是她了……“他,不是人……所以……所以……”她不由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她不過是不想像其他那些迷失了心性靈或是妖獸一樣害人,才會將目標定位於一些非人生物,這樣也好省去些纏得緊的臭道士,哪裏會知道還會惹上這麼幾個煞星啊。
“不是人……”蒼煜看著安然沉睡的人兒,即使他的靈魂在那次之後已經有所修複,卻與料想完全相反,越發的少了屬於人的氣息。他原以為是因為他原先的靈魂一直屬於破損狀態,突然修補反而有些不適的緣故,現在想來,卻完全不是。
或許,他原本就不是人類……
“所以,你將目標定為他了。”他歎息,若是如此,也隻能說明她確實困住過他,那麼,那個布置下幾乎可以讓他完全沒有察覺的結界的那個“他”,到底又會是個怎麼樣的存在呢?
可以令他如此恐懼的人物,到底他口中的那個“他”,會是什麼存在?
“我不是故意的……”小狐妖看他似乎陷入了沉思,又不敢逃跑,隻好硬著頭皮打斷他的沉思。
“他是誰?”
“啊?”突如其來的發問,令她呆愣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那個神秘男子,“我不知道……不過,他真的很可怕……”想到那可怕的氣息,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他是什麼,你能感覺到麼?”一般性,為了生存靈的感知相較於其他生靈中是極為精準的。
“不知道……我感覺不出來……”那個人,很強……
“不過,”她頓了一下,“他們似乎認識……而且,那個人,似乎很喜歡他。”伸手指了指睡在一邊的染加,心裏不斷抗議著,睡這麼安穩,可憐自己還在這被審問……
“喜歡……”英挺的眉頓時皺了起來,“你可以回去了。”
“……”
“還不走?”
“他說過,我可以跟著的……”圓滾滾的銀色眸子裏泛出委屈的淚光,小狐妖雖然說膽小但為著自己的日後的飽肚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想去想留,隨你。”既然他同意了,他倒是不介意帶個拖油瓶,量她也不敢動些什麼歪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