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鸞·覓雙 第十九章 妄自憂,庸人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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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淡淡的陽光如頑皮的孩童般悄悄自窗口溜進了房間,細細照在躺在床榻之上的那個蒼白無力的人的臉上,也為他帶來一絲暖意。不多時,床上之人終究還是敵不過照在臉上的光芒,緩緩地掙開了眼簾,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眸子裏有著無措的茫然。混沌的腦子似乎也沒有完全清醒,隻是迫於本能的試著開口要水,卻發現喉嚨如吞了碳一般的難受嘶啞,隻能發出一點點嘶啞的單音。
本靠在床沿邊小寐的人聽到那微弱的聲響,立馬醒了過來,上前探望,一見他確實醒了,卻沒有露出微笑,而是依舊沉著臉,“你醒了。是要水吧,我去倒。”
當清冽甘香的茶水緩緩流入口中,思緒也隨著這甘露慢慢回了籠。恍惚間,他想起那突然間的昏迷,還有黑暗中徹骨的疼痛……本想擦拭一下嘴角的多餘的水漬,不想卻還是牽動了一身的傷,特別是肩上的重傷,鮮血頓時染紅了繃帶,這一來一往差點讓他又暈厥過去。
“你沒事吧!”就算討厭,但若是她出點什麼事,自己也吃不了兜著走。
“沒事……”話還未說完,血氣突然上湧,一瞬間氣血大亂,忍不住“噁”的嘔出一大口汙血。
這可嚇壞了旁邊的一直伺候著的小姑娘,連忙叫來了留守不遠的大夫。好不容易,忙了大半個時辰,滿身大汗的大夫才終於平息了他體內亂串的氣血,處理好了肩上裂開的傷口。
“我這是在哪?咳咳……”
那姑娘聽到他的聲音,也顧不得再和大夫交談些什麼,隻是急急聽了下對方交代,便送了對方出門,轉身坐到床沿伸手探著他的額頭。“姑娘,還有哪裏不舒服嗎?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染加這才真正看清了她的長相,略施薄粉,淺塗紅唇,挽起如瀑布般傾瀉的青絲用烏木古簪綰上,一襲淡紫疊襟絲裙,清清雅雅,宛若出水芙蓉,他可不認為她是一般的侍女。“我沒事。咳咳……你又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
“我麼,”那女孩有些受傷地看著他,“我叫紫夢。”一邊說,一邊還小心翼翼觀察著他的反應。可他終究隻是點了點頭,女孩有些失望地撥弄著修長的手指。
她真的不知道麼?還是,這份無辜,隻是偽裝呢?
“你也去歇息吧。我無事。”盡管傷口疼痛不已,不過他卻想一個人靜一靜。有些事,他還是有些想不通。
“啊?我……”她想說些什麼,可終究還是無法開口。就算問了又如何,是真是假,她還是無法分清。看著那人疲倦的模樣,她還是聽話地離開了。至少,殿下曾保證過,一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那麼,她願意相信他。
看著緊閉的房間,他回想著那段不尋常的記憶,起先是突兀的昏迷,而後到了一個陌生黑暗的地方,他不熟悉天界,也不知道,原來自詡為光明的天界竟也會有如此黑暗陰森之地。而那個女孩,他不由歎息,以他最後的那段記憶,她怕是凶多吉少了吧……因愛生妒,滋長出的那些負麵情緒才會引得黑靈寄宿吧。原來,即使天界,也無法免俗啊。歎息著收回自己的多愁善感,驀地嘲笑自己的幼稚。現在的狀況,迷霧重重,若是踏錯一步,必是屍骨無存吧。他不是三歲小孩,自然看出那個紫夢對他的厭惡與懷疑,盡管不明顯,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罷了,還是什麼都不要想了吧,養好身子才是最為關鍵的。自己可不是那些個神的,他們說的不錯,他隻是個脆弱的人類,身子經不起這一次接一次傷亡。隻是這一陣忙碌以及胡思亂想之後,他自然也是耗盡了體力,可身上的疼和紛雜的思緒讓他根本無法入眠。
“還真是天生命賤。”睜著眼,看著華麗的床簾,想著幾日來的連番遭遇,心不由苦澀起來。姐姐,你以為踏出了那個局,卻不知,不過是那人心情大好轉換了空間,自始至終,我們,還是,棋子……
姐姐……為什麼,我們要過著這樣的生活?為什麼我們就要身不由己……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殘忍?為什麼我們的雙生就一定是罪過?我們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啊……
為什麼活著的時候要刀劍相向,你死我亡?可是又為什麼,連死,也不得安生?
姐姐……值得麼?你說,到底值不值得?……我好迷茫……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姐姐……你究竟去了哪裏?為什麼現在都沒有辦法感覺到你了呢?真如他所說的靈魂合一了麼?可是那我怎麼都無法感受到你呢?為什麼,還是那麼空洞呢?
手,無意識地撫上胸口,緊貼著心髒,那溫熱跳動的心髒是多麼鮮活,你還活著對麼?你一定還活著,那麼愛惜生命的你,怎麼可能輕言赴死呢?所以,你一定還活著……
無措地抱緊自己,那是種最脆弱的姿勢,沒有安全感,原來,他還是沒有安全感啊。姐姐,選擇真的那般痛苦呢。所以,你現在就要讓我來選麼?要讓我也嚐嚐你原來的糾結嗎?你,是在報複我麼……如果是報複,那麼,你的目的達到了呢。我真的,很難受呢……
姐姐……你告訴我,
是不是愛與被愛,都是一種罪過……
(抱歉,章節昨天有些出錯,所以今天將昨天錯亂的章節補上並且改好了順序,現在這幾章是正確的,親們可以放心大膽的看了。(*^__^*)嘻嘻……實在是不好意思啊。PS:就卷二的第六章和第七章已經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