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鸞·覓雙 第十章 暗影墨,血色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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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粘稠的黑,找不到一絲光亮,這就是屬於她的魂之世界麼?蒼煜驚訝得望著眼前的一切。在她的魂淵之中,意外竟是漆黑一片,幾乎沒有其他色彩,黑得徹底。他所能感覺到的,也僅是仿佛有著什麼,在吞噬著這一切的光源,一切的色澤……
蒼煜摸索著,在這一片漆黑的魂淵裏,他不知該如何才能找到她。她在哪?為什麼連她的魂識,他都無法感知?為什麼,她的魂淵之中會是這樣讓人難以置信的景象?究竟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知走了多久,一切卻好像仍是虛空一片,所有的光源都在此消失無蹤,無聲無息,就好像,僅僅隻剩下了他一般,寂靜地叫人心慌。
“沒道理啊……”蒼煜喃喃道,他從未接觸過如此奇特的魂海,當初在試探她的魂力時,他也曾接觸過她的魂識,很正常啊,怎麼會是如今這般,幽深黑暗的魂淵裏,他幾乎感受不到她的魂識。即便是黑靈,魂海之中也不可能如此黑暗,它們或許是真正的暗黑生物,但卻也無法做到如此純粹的黑暗,就好像,一切,在這裏,都寂滅了一般……
終於,在摸索了不知多久之後,他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麵鏡子,看似古樸典雅的一麵普普通通的小鏡,也沒有透出半點氣息,可正是因為如此,更是小看不得。找了這麼久,卻隻找到了一麵鏡子。他知道這鏡子定然不簡單,也似乎是這鏡子,將一切光源都吸納掉了。他不敢輕易嚐試,畢竟是她的魂海,稍有不慎,可能會害得她魂飛魄散。
正在他猶豫之時,本來毫無動靜的鏡子卻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吸力,他不敢盡力抵抗,縱是如此,他也不敢稍有分神,控製著力道抵擋著這股吸力。
剛開始還沒覺得什麼,可是隨著時間流逝,吸力越來越大,到最後,即使是他盡力抵抗也隻能眼睜睜任由自己被吸進去。
“該死,這是什麼鬼地方?”拚命抵抗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近乎詭異的拉扯力,漸漸他感到有些暈眩,氣息也越來越微弱。要命的是,他似乎陷進了一個詭異的陣法,從他被吸進來便自行啟動的一個強大陣法。不是他自誇,對於陣法,他有著奇異的感知力,即使,他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陣。
此刻,他猶如身處地獄。幾次,幾欲昏迷,但他不能昏過去,若是他放棄了,那她就真的沒救了。
在黑鏡中呆了多久呢?蒼煜不知道,他隻知道已經過了很久,然他仍是找不到她。這麼久以來,他可謂是驚險連連,如若不是他幾近恐怖的條件反射,以及對於陣法的了解,怕是早就掛在這陣中了。雖然如此,他仍不由心驚,這樣恐怖的殺陣,怎麼會在她的體內?以他對她的了解,她是不可能會布下這殺陣的。如此強大的殺陣,又怎麼會在她的靈魂深處呢?他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但此刻,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能全力抵抗著這恐怖的殺陣。縱是如此,他也已是遍體鱗傷,被這陣法折磨的不成樣子,如此恐怖的殺傷力,那她呢,能抵擋住嗎?
不過,這麼久,他還是了解到一些,坤地、震雷、巽風、艮山、兌澤、坎水、離火,應該是有關陰陽八卦的高級陣法,光是躲避已是難題了,要破陣,更是不簡單。
是風?是雷?是火?還是水?這陣中時而瘋狂龍卷風,時而帶有窒息的雷電霹下,時而是火的世界,時而是水的世界,變化萬千。他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在等待著他,隻是,他清楚,目前的狀況,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若再破不了陣,恐怕連自己也會命喪於此了。
破陣,必先滅其陣眼。隻是這變化萬千的殺陣,卻偏偏尋不著陣眼。縱然他已經嚐試過不下十次,卻始終尋不到陣眼的所在。
沒有太多的時間了,蒼煜仔細觀察著殺陣中每一處地方,希望憑借自己敏銳的直覺中找出這陣法的陣眼所在。可惜,還是失敗……
“既然如此……那隻有賭一把了!”是生是死,賭這一把,他生,她生;他亡,她亡,至少不會孤單了……
他收斂心神,凝息結出自己最強力的一擊,也再不顧及什麼,隻是憑著自身的直覺以及這個陣法的變化所判斷陣眼的位置,一擊必殺。
“轟”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痛,他隻是專注地攻擊著那一點,強勁的力道猛地將他掀翻,重重落在不遠處。鮮血自他體內迸發而出,轉眼間已如血人般,滿身的豔紅。而那殺陣,也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低低的,似乎有人在抽泣,似有若無的聲音,在如此空蕩的世界裏顯得詭異異常。
平穩下呼吸,不遠處,似乎有個小小的影子,努力蜷縮著身子,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更是緊了緊身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斟酌了下,蒼煜還是決定開口。陣法破了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虛空狀態,它似乎是一個獨立的空間,除了自己和那哭泣的孩子,再沒有其他東西。
似乎有些詭異,但卻說不上什麼。隱約,他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別過來……”女孩抽泣著又往裏縮了點,幾乎縮成一個團,看著讓人好不生憐。
“韶韻?”那眉目依稀是她幼時的模樣,比之於他見她時的風華絕代,也毫不遜色,隻是年歲小些,還未長開。
“你認識我?”女孩抬起頭,有些怯怯地望著他,目光單純而帶點期待。
“我認識韶韻。”即使長得像,他也不敢不提防,許是那幻術,魂海之中,半點馬虎不得。
“哦。“女孩點點頭,”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嗎?”歪著頭,一臉的純真懵懂,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這兒好黑,什麼都沒有,好黑,我好怕……”
漸漸的,抽泣聲愈加清晰起來,而蒼煜則吃驚地發現,女孩的淚水,竟是血淚,而女孩的周圍更是血海一片,已經漫過了她的腳踝,隻是女孩卻恍若未知般繼續哭泣著。那血一般深紅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說不出的詭異與不安。漸漸地,那淚水彙合到那片血海之中,那紅色的血海也在女孩逐漸的哭泣中慢慢漲高。
“好難受……”女孩似乎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處境,有些驚恐地望著自己腳下蔓延而上的血水,驚恐之下竟忘了掙紮,任由那血水越慢越高。
“小心……”蒼煜伸手拉住正被血水吞噬的女孩,一點點將她自血水中拉出,“沒事了……”
“啊!”女孩尖叫一聲,生生被彈出老遠,而緊握在手中的匕首,也掉落在不遠處。
“竟然被你發現了。”倒落在地的女孩此時卻悠閑地支起身子坐在了地上,嘴角勾勒出一抹陰冷的笑意,微眯的雙眼透著獸性般的嗜血的興奮。清秀的小臉,說不出的妖冶,竟混著說不出的媚態。
“你不是她。即便你演示地再好,即便,我……還不夠了解她,但你,始終,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