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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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消息不斷往書桌上送,燒了足足五天五夜,楊熙千想萬想也想不到楊子青最想處理的是單國各地糧倉,他不斷收私糧隻是想讓單國死得更快更徹底。更想不到他手底下會有這麼多人,這麼多一心想滅單國的人,能造成這種局麵的沒有兩三千也有一兩千。
終於在第六天一切歸於平靜,但隻是楊熙的書桌平了,天下的人心卻惶了,趁亂為非作歹,燒殺搶掠,隨處可見,就連這皇城在大批禁軍的維持下也是亂七八糟。無他,因為皇城的糧食燒得最徹底,單國最大的糧倉,楊子青旗下二十六間大小糧油鋪和郊外所有畜牧,飼養場被燒得黑不溜秋。
單國皇帝單勇懵了,第一時間下令通緝地官大司徒白少,白雲海。
李鴻誌知道事態嚴重,被蒲敖軒這種驚世駭俗的手段震得無話可說,萬萬想不到他可以為了統一,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到這種程度,他就不怕到頭來令單國所有人對他恨之入骨。就算統一了還有什麼意義,天天膽戰心驚度日,想方設法報仇的大有人在,還是說……那個人對他來說真的那麼重要?為了那人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蒲敖軒咬牙切齒的看著一本接一本上報的奏折,也不理朝上站了多少人,好像正下方的就是楊子青本人般,一手抄起一疊就向著下一個上報的人頭上砸去。口中怒不可遏的吼:“楊,子,青!那人還沒死啊!你神經病。你丫的死熙爛熙,看你教的什麼人出來,媽的比我還狠!”
除了段平之和剛趕回來的敖飛沒人聽懂他吼的是什麼意思,隻知道皇上很生氣,非常生氣,而砸的正是敖飛,被奏折的尖角砸得滿頭包也不敢吭聲,隻把手中正準備舉出的信件收得死緊,心想著這個到底要不要給皇上看的好,因為搶掠行為已經涉及蒲國邊界。
經半個月的初步統計,楊子青的私糧損失15%,單國存糧被燒50-60%,之前燒傷燒死人數過千,米糧一顆不剩,之後較遠的地方官及時收到不明來曆的消息,在重點保護下才得以保住二十來個倉,捉獲犯人百餘,因案件太大一概押往皇城由秋官(刑部)審理。
同期,單國守門將領大開城門,五千暴民一同湧入內城,手舉斧頭鐵揪肆意搗亂,震壓內宮兩千侍衛,皇帝單勇被擒,太後下令主要官員進宮議事,大部份明知內宮水深火熱還是得令速來,但無論願不願意最後都會被前後押入,除皇帝外權力最大的魏文侯,李鴻誌卻遲遲未到。
盤龍殿內,威武龍騰,飾以金漆的龍椅上太後林月蓉笑比河清,莊重嚴肅的坐著,顯得和四周不是一般的格格不入。
殿內鴉雀無聲,就是繼後被人陸續拎著入內的官員也不敢說話,因為都怕那殿外殿內滿滿的——平民!各人擺著各種‘優美’姿勢,蹲的,站的,叉腰的,抬腳踏桌子挖鼻孔的……手裏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凶器,他們唯一相同的就是不說話不發出一絲聲響,而且絕大部份身體強壯,某些還武功高強,怎麼看都像是有紀律流氓痞子。
等待中的林月蓉淡然冷漠的掃了群臣一眼,以往給人溫和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群臣們則唯唯諾諾,耐心等待坐在上麵,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不知有何指示。集體逃亡嗎?還是這些人都是她找來的?
外城
李鴻誌不停在府內大廳踱步,內宮衝入大量暴民這事他第一時間就收到消息,已下令至城外招集軍隊。
“外城一共分散了多少人?”
“六千。”下首飛騎速報。
一人從外麵跑入下跪:“侯爺。”
“什麼事?”
“太後下令主要官員進宮議事。”
“太後?”李鴻誌一愣,眉頭馬上蹙緊:“怎麼會是她!”……難道!
“侯爺!”又有一人衝了進來。
“說。”
“劉將軍率領麾下六萬兵馬直抵皇城下。”
“什麼?”沒有皇上的命令他回來幹什麼?
半晌,李鴻誌下令:“開城門。”
“這……”一旁的飛騎嚇了一跳:“侯爺,如今開城門所有人肯定會往外湧,皇城必亂啊。”
“現在還不夠亂嗎!”李鴻誌一聲怒吼:“內外城全力撤兵!”一個轉身對管家道:“通知夫人馬上準備細軟。”
“是!”
“侯爺,為什麼不率兵攻入內宮?既然劉將軍都……”
“你懂什麼!”飛騎還想再勸,被李鴻誌一聲震天怒喝嚇得立馬收了聲:“還不快去!”
“……末將得令。”
“侯爺,侯爺!大事不好啦,侯爺!”一名仆人高一聲低一聲地亂叫亂喊,跌跌撞撞衝爬進來。
“放肆!誰允許你在這大呼小叫。”
“小的該死,小的,不,不是啊侯爺……”
“別來無恙嗎?侯—爺!”
還沒聽清仆人要說什麼便聽見一聲諷刺意味十足的淡笑聲飄過門檻,說話的人身後還跟隨數十人。
“你是誰?”
“我?你猜。”
“你是單,賈小虎?”
“都單出來了,怎麼不單完啊,難到如今你還怕別人聽到不成?”
“你果然沒死!”那個死字幾乎要咬破牙關的擠出來。
“猜對了,不過沒獎,還讓您老人家失望了,真好不意思。”
從楊熙進來後那名仆人就像是見到鬼一樣爬到李鴻誌的身後。
李鴻誌看了一眼楊熙身後被人塞得滿滿當當的前院,哼笑道:“衝入內宮的人也是你的吧,你要逼宮?”
“不要說逼那麼難聽嘛,老話說的好: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嗎?”
半晌,李鴻誌一笑道:“沒有不對,你要殺單勇,隨便,我也可以幫你。”
“哦?難得魏文侯也要站到我這邊來,真是我的榮幸啊。”
沒有把楊熙的嘲諷聽在耳內,誠懇道:“你不用懷疑,世上沒有不倒的牆,而我,也隻是良禽擇木而棲。”
楊熙勾勾嘴唇,緩道:“然後呢?”
李鴻誌眉頭微微一皺,暗自咬了咬牙單膝跪下:“俯首稱臣!”
“哈,李老頭你不是吧!為了爭取那麼一點點時間你竟然向我下跪,我該說能屈能伸好,還是愚不可及好呢?”
李鴻誌眯起眼,楊熙接道:“不用等了,那人像螞蟻一樣給我用兩根手指捏死了,你的援兵,永遠都不會來!”
“你!”李鴻誌怒目圓瞪一下站起身:“你這個賣國賊!”
楊熙皺眉,對這句任何人都認為是奇恥大辱的話作出了回應:“明知道我賣國你還跪我,嘖!該怎麼說你呢?嗯……賤!真賤!”
“你認為你的所做所為能瞞得住多少張嘴,天下人會服你嗎?”
“這個任務……我交給趙惜才了,他這麼能說會道,相信我的名聲不會差到那去。至於會不會有個別懷恨在心的,那就更不用侯爺您為我怛心了,絕對不會對我造成應響,一個人喝飽吃足後耍耍嘴皮子很正常,哪個皇帝沒給人背後說過壞話?”
“喝飽吃足?哈哈,你竟然還有臉說這句話,火燒全國糧倉虧你做得出來!”
楊熙一聽豁然怒道:“關於這事,我還真他媽該為全單國的人來謝謝你。不是因為你殺我一次又一次,現在單國會亂成這樣。你以為我的人那麼好惹嗎?忠告你一句,下輩子你若還有機會投胎,做大事斬草之前記得除根,不然有你後悔的。”
“爹~”“老,老爺!”前前後後幾聲哭喊,李鴻誌一家十口,兩個老婆,一個女兒,兩個兒子,三個兒媳,兩個小孫,被人從裏麵押出大廳。
李鴻誌一驚:“你想幹什麼?”
“廢話,當然是除根。”
“你不能動他們!”
“為什麼?你不覺得你真的很好笑嗎,現在的你還有什麼條件跟我談條件?”後退一步麵容一正,轉身跨出門檻前留下一句:“老的小的留,其它一概殺!”
話一落地,前院後院同時衝入多人。一直沒說話的飛騎一驚後呼道:“慢著!”人太多根本跑不掉,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楊熙前行的腳步一頓,飛騎連忙上前:“你是……”被門口的人推回大廳。
楊熙側頭一笑:“想脫身?”
“當然!我並不知情,難道這也要殺?”
“禁軍中你管多少?”
“八千!”
“放。”
“謝……”飛騎麵露喜色剛說出一字便被旁邊的李鴻誌一掌打過來:“唔!侯爺……”
“你敢背叛我!”
肩頭一陣悶痛,飛騎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我是幫皇上做事,可來的背叛。”
“呸!”說著又是一掌拍過去卻被人迅速上前抓住手腕骨,一扭:“啊——!”老豬的叫聲喊了出來。
“走。”捉著手腕骨的人淡淡一說。
飛騎看著眼前麵無表情的人的側臉,為那俊美的相貌怔了一下:“多謝了。”
“銘語幹啥呢?還不走!”
嶽銘語向著聲音來源微微一側臉,放開手隨帶用力一推,冰寒狠厲的目光掃了一眼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的李鴻誌。
殺了他!心裏想著卻不甘的攥緊拳頭轉身快步跟上追問者。
剛走出門口不遠,楊熙被一個看似軟手軟腳,快壽終正寢的老頭,捧著一盆酸臭的剩飯剩菜猛的潑過來。楊熙一閃,潑得一手一腳都是。
“你,你,你你想害啥家老,老爺,你,你不得好死。”老頭喘著氣說。
楊熙氣得很想立馬送他一拳,看他快死的樣,於是拚命的忍!
“走!”
老頭被他的大喝聲嚇得盆子掉到地上。
楊熙一路蹦著一張臉衝回家。
嶽景語從大門口跟到房前,一路追問楊熙:“主子你不是應該進宮的嗎?怎麼回來……唔,主子你身上有股……怪味!”問到一半捂住了鼻子。
楊熙走在前麵一聽,厚實的木板門差點作廢。
“讓人備水。”嶽銘語進門前說。
嶽景語跟入:“主子要洗澡嗎?”是該洗了,不會掉糞坑裏了吧,好臭!
楊熙用力一扯腰帶生氣的說:“操!死老頭,什麼人養什麼樣的狗。”一邊怒聲嘀咕一邊快手寬衣解帶,連小短褲也不留一條的剝-光光。
嶽銘語對火眼金睛的盯著楊屁股瞧的弟弟皺眉道:“還不去。”
“啊?”剛想大聲喊人就被嶽銘語打斷:“你去。”
“……小氣。”小聲說著,出門前又回頭看了兩眼,笑眯眯的調戲:“主子,身材不錯哦。”被嶽銘語一瞪,縮縮脖子轉頭跨出一步,差點跟衝進來的淩順碰個正著。還好淩順反應夠快,迅速退開一步才不至於頭撞頭。
“副閣?”
“熙呢?”
“裏麵。”
淩順側身入內:“熙,呃!”被視覺震了一下。
“全到了?”楊熙一邊解發冠一邊問。
“白雲海還沒找到。”
“不用找了,他能逃就讓他逃吧。”
淩順關門,抬頭嗅嗅房間的空氣,皺眉:“什麼味道?好臭!”
楊熙怒,對著鏡子用力撕臉皮。
嶽銘語小聲說:“主子被人潑汙水。”
“……”
楊熙掛著一頭快及腰的長發,披著一件長長淺藍絲衣,胸口大開,露出一條修長的腿翹著,腳尖還吊著雪白兔毛拖鞋,坐在浴間看著三四個人不停的轉出轉入為那超大的浴盆裝滿,最後倒入一桶滿滿的由豬苓和香料煎成的水。
用皂角擦了全身一遍,抬手嗅了嗅又繼續擦:“隨便來個幫我擦背。”
房內就剩下兩人,淩順看看嶽銘語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依然閉著眼養神,對屏風裏的楊熙說:“你洗快點,我去備馬。”
嶽銘語緩緩張開眼走到浴盆邊,拿過棉巾蹲下動手幫他擦背,水溫半涼:“主子,你洗很久了。”
“還有味嗎?”抬手到他鼻子前。
“沒有。”
楊熙垮下肩,垂頭歎了口氣:“銘語……我可能真要做皇帝。”聲音之幽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老爸。
“…………好事。”
“還好事呐,也不知道要做多久。”
“要不,讓小景弄張皮你替我做吧。你說子青有傷在身不行,小順又不能事事處便不驚,我看你最合式了。”
“隨便,跟林月蓉相似的皮隻有一張,不過……景語應該會很開心。”意思就是我不介意替你做,隻要你敢把臉割下來給嶽景語研究的話。
“什麼我很開心?”嶽景語笑笑的探頭進來。
“主子說……”
“沒事!”楊熙麵無表情的搶過嶽銘語的棉巾往頭上一蓋。
嶽銘語側頭微微一笑。
“哇——!”嶽景語誇張的喊:“變天了,哥你竟然笑!”
楊熙迅速拿下棉巾轉頭卻見嶽銘語表情依然死板,沒好氣的對嶽景語說:“他笑很奇怪嗎,我天天見他笑。”
“是嗎?”看你的緊張樣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人捉回來了,李鴻誌和他老婆孫子怎麼處置?”
楊熙轉頭對嶽銘語一笑:“要殺嗎?”
“要。”不帶想的回答。
“不想看比死更好玩的?”
“……”
“等事都辦妥了,我教你慢慢玩不死版滿清十大酷刑。”
“?”
經一翻整頓後對著鏡子重新打量一遍。
墨黑紡織長衫,斜紋銀鎖絲,白網繡,外披透銀輕紗袍,上麵是一張驚豔的臉,如黑晶之王骨幹水晶的眸子,配上銀網發冠正中央的黑曜石,仿如第三隻眼。微微帶笑的神情,朗朗如日月之入懷。
再次搖頭歎氣:“走吧。”
“主子~”嶽景語兩眼冒心心:“我也要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
“政變奪位啊,幾十年甚於幾百年也難得新眼看上一回。”
“有啥好看的?不就是跟堆老家夥表明身份,談談條件,講講數嗎。”
“講數?”
“留守!銘語咱走。”
“主子好偏心!你還收人嗎?”
“收什麼人?”
“老婆啊,我可以不?”
楊熙整天都不太爽的臉,陰森森的笑開了:“那我還是收你老婆~做我老婆吧,反正她喜歡過我,要追回來應該不難。”
嶽景語連忙恭敬道:“屬下還是留守吧,宵嵐那小子還等著屬下去指導,主子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