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成長中 學而有成闖江湖 第十章 七日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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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正常人就隻蜂王蠱遊走半個手臂都沒有辦法熬得了,而這小子卻……
史天扶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展翔放入葙月準備好的煙霧繚繞熱氣騰騰的藥湯木桶裏,“這小子很堅強,咬著牙堅持到最後一刻,才昏過去。”
因為被真氣不斷推進的蜂王蠱一直在使一些小性子,不時就胡亂翻騰搗亂一下,扭動掙紮一番,逼進入半周身它才會聽話一些安分下來。
每天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展翔最痛苦的時候。必須有強大的心靈覺悟,因為整個過程都是艱辛,一直將持續到認主完成,蜂王蠱最終會與寄主融成一體,自覺的保護寄主。
葙月看著已經昏迷的展翔,眼裏突然覺得熱熱的,有什麼東西要湧出來。
“笨葙月,我們應該為展翔的堅韌而驕傲,自豪,哭什麼哭?”史天看著一旁癡癡望著全身浸在黑色湯藥裏的人紅了眼的葙月,他變相的安慰。
展翔一直是他的驕傲,這念頭不知不覺中已經在他的心底悄悄的紮了根,葙月就在今天,就在剛才看著已經昏迷的展翔被師父攙扶出來的那一刻,他突然發現的之前自己一直想不通的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他喜歡,喜歡這個堅韌不拔,若即若離的人……
超越了對親人的那種喜歡,有一種濃濃的化不開的強烈情感,凝聚在心裏。
然而,在這一刻,就要湧現出來,他止不住,隻能任由心疼潤濕了眼眶,抓緊拳頭靜靜的看著。不然,他怕,自己會飛奔上前,抱住那毫無意識的人。
史天看著有些奇怪的葙月,他已經多久沒有看到他流淚了?四歲,不對,應該是五歲以後,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以後,就不曾再在他麵前哭哭啼啼,葙月是一夜之間忽然長成了大人般,怕麻煩別人,怕被拋棄,努力讓自己安靜聽話,做一個乖孩子。
“師父,您的藥湯也準備好了,在您房裏。”葙月發現自己的心情就在一念之間,他怕被師父看透,自己微微的收斂了一下,盡量平常的跟史天彙報已經準備好的事。
“恩。”史天的的確確狐疑了一小會兒,不過他希望隻是自己多心。
“飯也快要燒好了,待會葙月替你端去。”葙月說完沒有在做多餘的動作,直接轉身離開。
隻是在離去之前還是暗暗的把眼角調轉到展翔的方向,默默的瞥了幾眼。
葙月的小動作沒能逃過他的眼,史天分析了一下,他們倆的感情非同一般,要好到這種程度也不是不可能,自己這個老人家還是不要去扯是拉非胡亂猜忌為好。
葙月把飯送去給史天之後,又回到展翔的房裏,此刻,展翔已經清醒過來了,他問葙月:“我泡藥湯多久了?”
“半個時辰。”葙月把送來給展翔的飯菜放下,繼續說:“展翔,飯已經好了,你能動嗎?”
“手,還麻痹著,抬不起來。”展翔回想起今天的整個過程,他有幾次曾無意識的想要反抗,但都在最後一刻腦袋突然清醒過來,忍耐住。
“那我來喂你。”葙月之前去史天那,史天已讓他一同用晚膳。之後,史天說展翔可能使不出力,而師父自己也因要為未來的幾天而運功調息,所以托葙月來照顧一下展翔。
接下來,每一天幾乎都一樣,展翔和史天在房裏讓蜂王蠱走經脈,葙月在外麵熬湯藥,做飯。
展翔每一天醒來後都必須經曆那火燒血管的灼心之痛,不過到了第四天,他已經可以一直保持著腦袋清醒撐到最後,雖然完成時還是在史天的攙扶下,進入木桶,浸藥湯,但是已經不會昏迷不醒。
也因此這一次他看到了,葙月在看到他時,那發紅的雙眼,還有即將滴落的淚,他沒多想就立刻出聲安慰:“展翔我頑強得很,不會就這麼倒下。”
葙月本來就情緒不穩定,聽到他這麼說,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是真正的留下了這幾天一直忍著的淚。
“笨蛋葙月,來,過來。”展翔突然覺得攙扶著自己的人一瞬間用的勁似乎太大了些,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懂拿捏了?他轉過頭想提醒一下老頭,誰知老頭是直愣愣的看著正在掉眼淚的葙月,心裏心疼就用他的肉體來泄恨,使勁的握緊。
“葙月,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過來,別哭了。”展翔也不忍心看到為自己掉眼淚的葙月,一種令人疼愛的柔弱,可以激起任何人的保護欲。
葙月也想止住眼淚,可是史天不提還好,偏偏就在他喚完自己時,展翔也把目光投過來,明明很虛弱的他還來安慰自己。看著這樣的展翔,葙月是想停也停不下來,要止也止不住,隻能跟著心裏所想,慢慢的走向展翔。
他來到展翔身旁後,主動的伸出手去攙扶,他想減輕史天的負擔,也想賴在展翔身旁。
展翔看到已經靠在身旁的葙月,他努力抬起已經不像前幾次那麼沒用的手,輕輕地溫柔地抹去了還掛在葙月臉頰的淚痕,細聲細語的說道:“我沒事,別擔心。”
史天看著兩人的親密動作,沒有多說什麼,現在是特殊時期,葙月的心情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影響。若真的發生了什麼,實質性轉變,那麼,他是有必要想葙月說明一些事情,但也是等過了這段時期之後。
其實在展翔已經慢慢習慣了蜂王蠱在體內遊動時,史天也開始縮短了每天走經脈的時間。原本必須用一個上午再加半個下午,現在逐漸轉變為,隻用一個上午的時間,或者隻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其餘的時候讓展翔更自主的與蜂王蠱相融合,相適應。
痛,並快樂著,一天一天過去,展翔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王府裏用手指印來記下每過去的一天的日子。
那時,日子也是一天一天的很難過去,他整個人從身到心,都很壓抑,很灰暗。而現在雖然也難熬,但是生活裏卻充滿著希望,還有快樂,他走的每一步都相當的堅定。
看來被包養,做小倌,做男侍都不是他辦得到的事,改變,才是他必須走的路,還好他沒有選錯,揮別過去,重新開始。
原本照著兩天循環一周身,堅持完成四周身的套路,展翔自己預計將會進行八天,但是,沒想到,在第七天,也就是今天,史天上午已經進行完半周身的走經脈,中午他泡完藥湯,上床休息了一小會。
葙月就拿著五顆黑乎乎的藥丸來到他的臥房,搖醒他,“展翔,今天下午要進行最後的真氣走經,你先把藥服下,等下師父會過來。”
展翔頂著酸痛的全身,吃下葙月喂來的藥,“今天後就全部結束了?”
“恩,師父當初也是以七天估算的,他說一切都很順利,所以,今天就可以結束。”葙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終於要結束了。”這對於展翔來說確實是喜報,證明他馬上就完成邁出這關鍵的第一步。
“毛小子,還別高興得太早,今天下午也是最關鍵的,你千萬不要昏倒。”史天也調整完畢,一出現就把嚴峻的情況說明。
之前大多數是靠外力鎮住蜂王蠱,今天下午一定讓它乖乖的進入任督二脈交彙,吸出淤物,順通二脈,那麼他之前不斷送入的真氣就會自動流彙全身,引導蜂王蠱真正的安家,一切才為展翔所用。
“葙月,去取一根粗麻繩來,把展翔的手腳展開,綁直,不要讓他有機會曲起腳或手。”史天吩咐葙月行動開始。
葙月也沒想到最關鍵的時刻,就是定成敗的這一刻,他的心跟著緊張起來,在史天再次重複的喚了他一遍,他才稍稍回神,去拿繩子。
展翔本以為之前熬過的已經是人間之最,但是,沒想到,此刻,才稱得上是真正的煉獄,之前是絞心之痛,到灼心之痛,那些都隻是痛,而現在完全是在噬心,有東西在體內一口一口吸著心頭的血,全身麻木抽筋,但是動不了,無法掙紮,掙脫不了……
慢慢的,意識漂移,他開始產生幻覺,各種猜測紛至遝來,就像判斷一個人是否真正的死亡,就是看他是否還有心跳,如果腦部沒反應,一直沉睡,但是還有心跳,醫學上判定為腦死亡,植物人。而若沒了心跳,那麼直接其宣布死亡。而現在他等待著的下一刻,就是,心髒枯竭,就是,人本之源被銷毀,還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