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漩渦中 夏國 第三十五章 王爺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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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後向自己帶來的人還有已經慢慢清醒過來的侍衛下令,立刻下山尋找夜兒,找到後全力救治,刻不容緩。
那些不知自己何時倒下的侍衛,他們完全繞在雲裏霧裏,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麼,但是沒有一人敢出聲詢問,聽到皇太後下的命令——尋找已經跳崖的夜兒,而且一定要活著的。看來這夜兒也是大人物,那麼他們不是要遭殃嗎?那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還會有生路嗎?
李辛在混亂中,把掙紮不休的冬兒給帶走,這一次他的任務是真正的完成了,他也不會再添加什麼後續了,因為他已經知道冬兒是自己重要的人。雖然冬兒現在最不想再看到的人是他,最不願再搭理的也是他。
李辛還是成功的把他帶走了,隻是冬兒閉上的眼始終都沒有再睜開過,他很排斥,甚至可以說是痛恨著自己……
尋停下打鬥後,直接前往山崖下找尋夜兒,所以現在整個落崖隻剩下夏禹和成風,還有皇太後三人。
夏禹在一旁等著皇太後把事情說清楚,夜兒到底是誰?
皇太後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兩個肚兜,遞了一個給夏禹,“王爺,看看上麵有什麼。”
夏禹接過之後,翻開來看,隻是一個小孩子的肚兜,上麵繡著小孩出生的時間。沒什麼特別,他遞給一旁的成風,示意讓他也看看。
成風看完後,也沒有什麼發現,他直接問皇太後“太後娘娘,下臣愚鈍,不知其中玄機,請明示。”
皇太後又把手上的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肚兜遞給夏禹,“再看看這個。”
夏禹雖然疑惑,但是還是照舊接過肚兜,直接翻看,果真和之前的一個一樣在同一個地方繡了另一些字。他知道,這是夏子朝小時候用的,很小巧,很可愛。
這一次他沒有把手上的東西轉手遞給成風,直接說“這個是皇上小時候用的。”
“是的,沒錯,上麵繡了‘夏子朝生於子時’,而另一個,就是夜兒的。”皇太後提起夜兒,眼睛開始紅了起來。
“那夜兒是?”成風再次問夜兒的身份,為何皇太後有夜兒的小時候的肚兜。
“這肚兜是故意繡成一橫排,一豎排,成倒寫的‘凸’排列,你們可能會讀成,‘生夜下’橫排,‘於子時’豎排。其實,應該這樣念‘下夜生於子時’。”皇太後取回成風手上的小肚兜,在繡著字的地方輕輕撫摸著。
“下夜?”夏禹在做確認,他不希望事情如心裏所想的那般。
可是皇太後給了他最明確的答案,她點了點頭,“是的,夏夜,夏子朝的親生弟弟。”
“生於同一天?”成風說到了重點。
“當年哀家,一胎雙子,可是,這種現象從來未有,老太醫也沒有聽聞過,所以哀家拜托老太醫隱瞞了此事。但是後宮的爭鬥太厲害,當時還是秦貴妃得勢之時,哀家害怕這事若讓她知曉,她必定借題發揮,妖言惑眾,出言陷害。那麼到時我們母子就會沒了活路,別無他法隻能讓人把還未足月的夜兒連夜送回娘家。誰知秦貴妃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在乳娘剛剛帶著夜兒離開時,她也派出殺手,一路追蹤。乳娘既要掩護夜兒又要應敵,分身乏術匆忙之中把夜兒托付給一戶人家照顧,並留下記號後,引開敵人,不過最後她寡不敵眾,死於周子村。之後娘家派人前往留記號的人家,卻被告知,那戶人家……那……”皇太後說到這裏終於忍受不了,流下了淚水,哽咽著快說不下去。
稍稍停頓了一下,她努力調整了會自己的情緒後繼續說“派去的人確實是按著記號尋找到那處,但是卻一場空。那戶人家其實在幾年前已經舉家遷徙,那裏根本就沒有人居住。留下記號的乳娘已故,完全斷了線索,所以……所以,夜……夜兒也不知所蹤。接下來依舊不斷的找尋,卻一直沒有消息。直到,直到國宴日那天,出現了一個和朝兒十分相像的人,哀家以為是夜兒,讓尋前去調查。可是除了知道他也叫夜兒外,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他就是。當時送夜兒離開前,哀家為朝兒和夜兒分別繡了小肚兜,為了隱藏夜兒的身份,哀家還特意把‘夏’繡為‘下’。直到今日尋突然把這個送到眼前,沒想到,沒想到,趕到這裏,已經晚了,夜兒……夜兒他……”皇太後說到這裏十分激動,她抬起頭看向始終無動於衷的夏禹,她知道王爺隻對皇上有心,所以別的事撼動不了他,但是為什麼不能手下留情,等回到皇宮裏再定罪?
“王爺,夜兒同樣是你的皇弟,看著與朝兒一樣的臉,你怎麼下得了手?怎麼下得了手?你小時候和貞妃第一次來看小皇兒的時候,你還抱起夜兒,一直不肯放下,怎麼,怎麼今日,就……就……”皇太後氣急攻心,一口氣喘不上來,翻白眼後昏了過去。
“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成風在皇太後倒下去時,千鈞一發間把人接住,用力按住她的人中。
“王爺,王爺”成風看著從剛剛聽到皇太後的話之後一直毫無動靜,就像是失了魂般的王爺,他出聲叫喚,但是夏禹沒有回應。
夏禹隻聽到皇太後最後的一句話,他確實聽到了,她說自己小時候抱著夜兒,抱起的是夜兒,不是子朝,不是子朝,可是,可是,他一直,一直,剛剛還,天,夜兒,夜兒他……
“夜兒!!!”夏禹突然失聲力吼,完全沒了平常的冷靜,淡漠。
眨眼間,夏禹已站在夜兒之前消失的地方。他記得,之前他趕來時,隻碰觸到那一縷發絲,然後就眼睜睜看著人消失在雲海中,他雖然不打算繼續奪取夜兒的性命,但也沒有打算全力去救援。
可是,之後,腳像生了根一樣,移動不了,腦中不斷地浮現那今天一直擾亂自己心緒的淚眼,就是這麼一雙眼讓他包下這個與子朝很相似的人,也因為那雙眼睛,自己的心被打亂了。
有一句話叫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一切是報應,是夜兒對自己沒有認出他的懲罰。老天一次又一次把夜兒送到他的身旁,他的回報卻是不斷的無視,傷害,今日連他的命也奪去了。
他抬起腳,這一次,不再用老天送,以後也都不用,他會去找,他會去追,所以,夜兒,這一次不會再讓你失蹤……
沒有一點猶豫,夏禹準備從剛剛龍展翔消失的位置縱身躍下……
“王……王爺”成風今天可以說是救世主,他剛剛替因太過激動而昏死太後娘娘掐著人中,娘娘正準備轉醒時,就看見王爺像中了邪一樣,大喊一聲衝到懸崖邊,看那架勢是準備要向下跳。
他見情況不妙後立刻放下已經醒來的太後娘娘,跳起身向仿佛得了失心瘋的王爺飛去。
夏禹前腳剛剛離地,成風後腳趕上伸出手用力一扯,直接把已經打算闖鬼門關的人拽了回來。一扯一拉之間兩人雙雙摔在懸崖邊上。
夏禹因成風阻撓,沒有成功,他睜開眼,下手,點穴,推開,成風隻能一動不動看著他的站起來,又向懸崖走去。
皇太後看著前一刻還無動於衷,現在卻撕心裂肺,一心求死的夏禹。這個轉變快得她自己都跟不上了。不過看著他被成風阻止,她還是鬆了一口氣。可氣都還沒有喘順,那執著的人又開始向懸崖走去,唉,這孩子,從小就隻有一根神經會動,既冷心冷情,又傾心絕對,隻怕他對朝兒如此,對夜兒也是如此吧,罷了,真是個固執的孩子……
皇太後在夏禹再次提腳前,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旁,朝他的頸部用力一個手刀。看著夏禹昏過去時依舊十分執著複雜的眼神,她緩緩的搖了搖頭,解了成風穴後吩咐“回宮。”
“那夜兒……”不用去找了?成風突然覺得皇太後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派更多的人,任何一處都不放過。”她剛剛昏過去前下了決定,夜兒,這一次,無論生死,母後都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是,太後娘娘,屬下就去辦。”成風把昏迷中的夏禹扶起後,自己蹲下身,把他給架在肩上,之後跟在皇太後身後離開了落崖。
剛剛還喧鬧的戰場,恢複了平靜,人群散去了,鳥兒回來了,動物跑出來匿食,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沒有追殺,沒有跳崖,沒有爭鬥,安靜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