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島外世界 第007章 一家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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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不知道他在海上漂泊了多久,但是他知道的是身體差點被搞垮,他運氣好的順著海流飄到這座島的附近,飄到了這家人打漁的路線上,這才被救了回來。
救了他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少女名叫中野秀,據秀說,她和中野爺爺住在海邊,以打漁為生,救了他的那天正準備出海打漁,結果把他給打了上來。
秀與中野爺爺都是好人,因為翔的身體還沒有複原秀和中野爺爺讓他安心的休養身體,不過翔雖然小但也算一個小勞動力,出海打漁也算挺有趣的,還能聽中野爺爺講附近的海流問題。
“中野爺爺,你知道怎麼去火之國嗎?”翔收著漁網邊問到一邊布網的中野爺爺。
“嗬嗬,我們這裏雖然是水之國,但卻是一個不怎麼富裕的小島,你要去火之國的話得到大點的城市坐船才行啊。”中野爺爺憨厚的笑了笑,然後拿出一張地圖,“等你身體好點了,從這裏徑直走,穿過霧忍村旁邊的森林就能到一個名為水月村的地方,那裏有到火之國邊境的船。”
“翔,你過來一下。”秀高聲喊道,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對著翔揮手。
“誒,來了。”翔扔下漁網跑到秀麵前,“秀,什麼事啊!”
“咚!”秀貌似生氣的敲了敲翔的額頭,然後把手裏的東西遞給秀,“說了要叫姐姐的,呐,給你,穿穿看。”
翔接過東西這才看清這是他的衣服,翔疑惑的看著秀,秀笑了笑,“我看你的衣服都短了,就擅自給你縫了,縫的不太好看你不會介意吧!”
“誰讓你亂動的。”翔低垂著頭,漂亮媽媽給他做的衣服都掉了,這是他穿在身上的唯一一件了,他現在穿的是秀小時候的衣服,翔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麵對秀,他知道秀是好心,但是秀的好心把他媽媽做的衣服給改了,就好像把媽媽給撕碎了一樣,翔低著頭猛地跑開了,“秀是大笨蛋。”
“翔!什麼嘛,人家好心給他縫了衣服,不感激也就算了,這是什麼態度嘛!”秀撇了撇嘴生氣的撇過頭。
“嗬嗬,秀,怎麼啦?”中野爺爺嗬嗬笑著摸了摸秀的頭,“跟翔吵架了?”
“爺爺,人家看他衣服都短了好心的給他補上的,結果他讓我不要亂動還說我是大笨蛋,這什麼態度嘛!哼,人家再也不管他了!”
“哈哈哈,秀啊,爺爺碰你的貝殼的時候你不還是生了好幾天的氣嘛!”
“那怎麼能一樣?那是爸爸留給我最重要的寶貝,當然不能碰了,但那隻不過是衣服嘛!碰一下有什麼了不起,而且我又不是把他衣服給剪壞了,隻不過是給縫一下嘛!反正我沒做錯。”秀說完,轉身走進屋裏。
“哈哈,秀啊,寶貝之所以稱之為寶貝,是因為它有它的存在價值,但是同樣的,寶貝的價值是不能去衡量的,就像你把貝殼當成寶貝是因為它包含你最重要的回憶一樣,或許那件衣服對翔來說也有什麼重要的回憶也說不定。”
秀的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有些動搖,一旁偷看的中野爺爺無聲的笑了笑。
“秀啊,若是為了麵子而放棄了些別的什麼早晚會有後悔的時候的。”中野爺爺的話尚未說完,秀已經像是匹脫韁了的野馬跑了出去,中野爺爺微笑的點著頭邊點上煙袋抽著,吐出的煙圈在空氣中慢慢散開。
翔坐在山洞裏麵,兩腿微蜷,抱著衣服把自己的頭埋進雙腿間,外麵下起了雨,雨聲沙沙的聲音好像在幫他哭一樣,翔的眼睛是幹的,因為他發過誓言不再哭泣,翔努力的微笑,努力的不去想爸爸媽媽,但是翔還是一個小孩,四歲的小孩,翔很孤單,也很害怕,被小因達丟到地獄的時候是,一個人旅行的時候是,在海上遇難的時候是,絕望的認為自己的要死的時候是,翔沒有哭,卻第一次發現了這世界上有比哭泣更讓人痛苦的感覺。
秀急切的尋找,原本晴朗的天驟然間變得烏雲密布,從小雨滴漸漸的變大,都說雨水能夠洗淨一切的汙濁,隻是不知道這場雨能夠洗掉她與翔的隔閡嗎?
山裏的道路很崎嶇,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很容易在這裏出事故的,秀很擔心,被雨淋濕的山地變得泥濘,秀啪的一聲摔在水坑裏,泥水沾滿了秀白淨的小臉,秀艱難的爬起來,膝蓋磨破了,秀想哭,但是她忍住了,淚珠掛在眼角就是倔強的不讓它滴落下來。
爺爺的話回蕩在耳邊,秀的情緒有些低落,她可能在無意之間傷到了翔,這個意識一出現突飛猛漲一點一點吞噬著秀的心,不疼,但是卻悶悶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一樣。
翔很冷,山洞裏沒有燈,洞口的冷風吹了進來凍麻了翔的半邊身子,翔無意義的收緊衣服卻不能讓自己更暖和一些,麻木了一樣,翔想要笑,卻發現勾起嘴角的簡單動作都讓他覺得很費力。
一如他的心,翔掏出一直寸不離身的忍具,依然還殘留著媽媽血液味道的苦無,爸爸製作的難看的手裏劍,想哭,卻哭不出來。
這時,一道光射進翔的眼裏,突如其來的光讓翔不適應的眯了眯眼睛,手臂下意識的抬起來遮住眼睛,透過指縫翔能夠看到火光,溫暖的、明亮的,好像能照到心底深處一樣,翔摸了摸心髒,麻木的身體漸漸有了知覺。
“終於……找到你了,翔。”
翔抬起頭,借著火光看到了滿身泥土,滿臉汙濁的秀,白淨的小臉因為泥巴的關係看不出摸樣,反倒有些可笑,翔也就這麼笑了出來,他沒辦法想象一直裝的小大人一樣的秀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
“真是的,翔,怎麼可以笑話我,人家可是在為你擔心呢!”秀滿不樂意的努努嘴,鑽進山洞裏,坐在翔身邊,不遠不近的距離,下意識的擋住了風口,“對不起。”
“恩?”突兀的聲音讓翔一愣,他抬起頭看著不自在的秀,被泥土擋住的臉看不出表情,但是看著秀不自在摩擦著的身體讓翔清楚的明白秀的忐忑。
“爺爺說了,那件衣服可能就像貝殼一樣是你很寶貴的東西,而我擅自動了它,對不起。”秀閉上眼睛,覺得怪難為情的,猛地吼了出來,秀很緊張卻突然之間鬆了口氣,“我知道沒辦法彌補,如果你不解氣就打我出氣吧,我絕對不會還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