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他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我立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我回過頭，用更加憤怒的眼光看著他。
    雖然害怕，我還是控製不住。目光裏的憎惡呼之欲出。
    指尖微微的顫抖著。
    驚恐不安的看著圍在四周的人。有七個，雖然每個看起來都是一副縱欲過度的虛弱的樣子。我覺得，這也不是我能打得過的。
    在劫難逃。
    豁出去了。
    “人渣！”我罵道。
    出其不意的踹了他一腳。但是那一腳卻像踢在石板上一樣，蹲立在我身前的趙立洋動都沒動一下。更別說倒下。他隻是目光越來越陰沉起來，露出嗜血的光芒，看得我寒毛直豎。“一隻醜陋的小野貓。嘖嘖，看起來真是可憐。”他說道。憐愛似的摸了摸我的下巴。然後放在嘴邊舔舐。那感覺……就像是有著怪異癖好的精神病患者。
    我盡量的後退。卻無路可退。
    “嘿，老大，不如我們……”旁邊有人一臉齷蹉的笑道。
    趙立洋橫了那個人一眼。那個人馬上就收聲。“老子的眼光沒這麼低。”他放開我我站起來，高高在上的看著我說：“小子，先讓你嚐嚐苦頭。”那聲音就像冰冷的次一樣的紮進我的耳朵裏。
    我驚恐不定的看向他。
    看到的僅僅隻是他迅速階級的腳底。然後是胸口的劇痛。仿佛被打斷骨頭般的疼痛。我立刻就臉白了。拚命的蹬著雙腿，試圖緩解這樣的痛苦。然而這僅僅隻是個開頭，旁邊站著的一臉不懷好意的人立刻圍過來，拳打腳踢。拳頭像暴風雨一樣的落下來。疼痛。好痛。我閉著眼睛，仿佛看到了白光中的媽媽，溫和的笑著。
    我盡量的抱住自己的頭部。
    全身上下都是骨頭碎裂般的聲音。
    所有的神經像是貪婪一樣的，把感知傳遞過來。我痛得忍不住想要求饒。我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巴不說一個字。
    心裏卻有一個聲音在說：
    要死了？
    在這樣下去……他們會殺了我的。
    誰來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誰來都好。
    ……
    隻是不可能有人回來。路人看見了，都像空氣一樣的直接忽略。沒有人駐足。沒有人觀看。更加的沒有人上前解救……這就是寒刺麼。
    我感到暫時被自己壓製住的寒氣又浮了上來，甚至連疼痛感都弱了不少。我像受到極寒一樣的顫抖起來。
    害怕。
    絕頂的害怕悄悄的，悄悄的略上了我的心頭。
    我忍不住的求饒起來。張開嘴，才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說話。
    他們把我架起來。有人在背後把我頂住。然後，趙立洋像魔鬼一樣沒有絲毫人性的掄起拳頭就打我。他的力氣很大。隻是一下，就讓我的所有的感知全部歸為。我再次清晰的感覺到了痛苦。不由自主的弓起背。他像看到開放的絕美的花一般，貪戀而興奮的看著我臉上露出來的表情。那笑容是那麼的嗜血。我恐懼的聚集起力量掙紮。那樣微弱的力量卻猶如雞蛋碰到了石頭一般。
    “爽吧！”
    呼嘯而來的拳頭對準我的肚子，又是一拳。
    “趙雲起？哎呀，你他媽也姓趙？”他一眼看到了掛在我胸口的銘牌，一把拽下來。邪惡的看了一眼。把它扔到我臉上。“你他媽也配？”
    不知道多久之後。才安靜了。
    趙立洋對著我說“趙雲起，我記住你了。”
    我吐了口血，模模糊糊的已經沒辦法回應了。
    “明天見，趙雲起。”
    他猙獰的笑著說。
    我感覺眼前的一切都灰暗下去。
    什麼人影，什麼天空。都一個個的消失了。
    然而更加龐大的恐懼卻一點點的滲進到我的夢裏。我看見鬼影幢幢的景象，他們一個個笑我露出獰笑，過來撕裂我的身體，一點點的分食幹淨。而我隻能十分清醒的感知著一切，看著自己的骨肉分離，粉紅的腸子流了一地。
    我是被冷醒的。寒風簌簌。好像是秋天要來前的光景。甚至有幾片葉子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我就像一具屍體般的一動不動。渾身都是已經幹枯的血跡。我相信自己的身上除了臉之外，已經很少有完整的地方了吧。
    我根本就動不來。微微的顫動就會讓我痛不欲生。
    我怔怔的看著墨藍色的夜空，看著上麵散布的點點繁星，還有耳邊傳來的不知名的鳥兒的鳴叫聲，突然，突然的，就很無助。
    這樣低的溫度，我如果以這樣的狀態在野外呆一晚上，肯定會被凍死的。
    又躺了一會兒。我試著翻過身。準備爬回去……我已經沒有力氣支持自己身體的力量了。單僅僅隻是這樣一個輕鬆的動作，都疼得讓我幾乎暈厥。
    我劇烈的喘著氣，嚐試著向前移動……
    我咬著牙關。直至除了鮮血也不自知。
    我隻能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疼痛。仿佛連呼吸都是負擔。
    我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為了殺莫三，為了想翟大少爺問清這一切。！
    我不顧一切的爬開了第一步。
    疼出滿臉的冷汗。
    然後是第二步。
    第三步。
    ……
    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我不記得自己到底爬了多少步，仿佛一個世界般的漫長。
    在看到八樓，八零三那個門牌號的時候。我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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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起……”
    溫和的聲線。
    “雲起，醒一醒。”
    抖動的，祥和，讓我忍不住的想要靠攏。想要抓住。
    “雲起，求你了……”
    聲線顫抖起來，越發的小心翼翼。
    是誰再叫我？
    “蘇顏，蘇顏，你怎麼還不醒？你要離開我了麼？”
    難過的，哀傷的。
    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回應，想要去安撫。
    我緩緩的打開一條眼線。
    明亮的光芒之後，我看見一臉哀傷的，坐在我身邊，置身在光的海洋裏的秦飛涵。他的眼裏還含著氤氳的水霧，看上去很憔悴的樣子。
    然後，我又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世界有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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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的目光溫柔似水，有大片大片的陽光在她的背後鋪展開來。她溫柔的笑起來：“雲起，痛不痛？媽媽來看你來了。”
    她穿著米黃色的連衣裙，在光芒下通透到純澈。好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
    媽媽……
    我喃喃的蠕動著雙唇。卻發不出一個聲音。
    “孩子，媽媽好想你。”溫和得就像光芒一樣的聲音。
    還活著！
    都是夢！
    哈哈，都是夢！什麼翟大少爺，什麼葉豔，什麼秦飛涵什麼寒刺都是夢！
    我開心的笑起來。剛想奔跑過去。撲進我久違了的母親的懷抱。
    不遠處的媽媽突然的慌張起來，整張臉都扭曲起來，大聲尖叫道“別過來！太髒了！別靠近我！”
    媽媽？！
    我想聽到了幻覺一樣的後退。
    “好惡心！好惡心！”媽媽的臉慢慢的腐爛。先是皮。然後是血肉，一點點的，在我的眼前消融的幹幹淨淨。
    “媽！————”
    我大叫一聲，想衝過去。突然一下子，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我的耳邊隻有詛咒般的聲音。
    “別靠近我！太髒了！”
    “別靠近我！”